《再生百境》东黎简汐

7、天平

　　一团柔和的白色光球出现在天平的另一边，与橄榄色宝石相对着。一条细细的光线从白色光球上延伸出来，一直向杜宇身后伸去。
　　紧接着，原本牢固嵌在石盘上的宝石竟浮了起来，悬浮在石盘上方，与白色光球下端齐平。有莹莹的光在宝石内转动。
　　杜宇没有急着去拿那块宝石，而是先顺着白色的线向身后看去。
　　只见白线穿过窗户，延伸到了屋内，线的那一端连在了一个女人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杜宇眼神动了动，心中有了一定猜想。
　　橄榄色宝石代表新生，而即将诞生的婴儿对应这个意象，那是再适合不过。再加上两者各占天平一侧，其意思不言而喻。
　　等价交换。这个词出现在杜宇脑海中。可随即，他又陷入了另一个问题，什么东西才能抵得上新生的生命呢？
　　他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了一阵，但依旧没有一点思路。同时，他发现，似乎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是看不见那个光球和白线的，或者可能是只有玩家才能看见。
　　生命这个东西的价值界定向来是很模糊的，因为它有的时候显得一文不值，有的时候又千金难抵，甚至于说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它也可以拥有截然不同的意义。于是，当这个问题被明着摆上台面时，它就变成了一道无解的难题。
　　杜宇摩挲着食指关节，看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或许，可以换个角度来想。
　　杜宇偏了偏头。
　　无法找到能够与生命等价的其他东西做替换，那么，同样是生命呢？
　　一命换一命，这是常有的说法。何况照现下的情况来看，这“一命”应该还不必直接奉上。
　　那条连接着胎儿的白线就是提示。
　　这种线似乎可以无限伸长，而被连着的生命体，只要这个天平的平衡不被破坏，其本身的正常行动似乎就是不受限制的。
　　这么想着，杜宇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水晶。
　　这水晶其实不光有传送的能力，它还可以替玩家抵一条命，当然，只限于内界。而这，也是杜宇敢于做接下来的尝试的原因。
　　但见他缓缓将左手伸向了放着宝石的天平一侧，一把握住了宝石，但又没有立即缩手回去。
　　静候了片刻，就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而准备松手时，石盘上忽然闪起星星点点的白光。
　　杜宇立即顿住，一动不动。
　　那些白光缭绕在他的手腕附近，逐渐变细变长，慢慢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白色的光线，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杜宇看着白线贴近自己的手腕，随即感到丝丝暖意从上面传来。
　　这时，原本水平的天平突然动了，横梁缓慢地向宝石一侧倾斜而去。
　　杜宇赶忙收回抓着宝石的手，宝石中的流光逐渐暗淡下来，天平这才又缓慢地转了回去。他又试着走远了一点，观察天平的动静。
　　在确定天平不会再转动后，杜宇方将橄榄色的宝石放入背包内侧装好，并转身回到了门口。
　　杜宇将左手举到了眼前，端详起那一圈圈缠绕着的白色光线。细看可以发现这种线有点透明，还隐隐有流光在里面晃动。
　　还挺好看，杜宇心想。
　　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还远，杜宇便抓紧把剩下的医院都转了一遍，只是可惜并没能再有所收获。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吗。杜宇有些遗憾地撇撇嘴。
　　看了一眼表，杜宇最后让司机把他送回了来时的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