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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4 ...

  •   00

      醒过来时我是有那麽一点再世为人的清爽感的。

      不过这实在不能怪我夸张,往往人在出了什麽重大事故後捡回一条命都会有这种重生的感觉,而我却是确确实实『重生』了一遍,毕竟遇到死神还成功抢回一命这种体验不是人人都有的。

      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种死而复生的能力是在不知道几年前,我还没出社会之前。

      那时有个奇怪的家伙塞了个奇怪的东西要我无论如何别把那样东西交出去,後来那个奇怪的家伙倒楣,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怪人喊著『可口的小果实~』然後收成了。

      而我只比那倒楣的家伙幸运一点,因为他被收成完後就轮到了我。

      那时我叫作绮莉。

      等醒来以後我发现旁边的景观俨然不是最後记忆里飞砂走石的荒凉模样,尸体差点被当作垃圾扔到某盛产强盗的垃圾集中场,我在被扔掉前醒了过来成功逃离了可能成为强盗的命运,然後发现自己外型瞬间倒退了七岁之多。

      靠,我原本也才得年二十三。

      01

      走到最近的小镇里人家问我名字,第一个反应是绮莉,但r还没出口,一件事实打中了我--绮莉死掉了,这个身分不能用了。

      对新名字我纠结了很久,最後只好老梗的说:姐姐,我醒来的时候什麽都不记得了,不如你帮我取个名字吧?

      从此後就顶了尤朵拉这个名字,一直顶到我在某□□大哥手下找了个秘书的工作,不幸参加了某场慈善晚会,更不幸又遇到了一个男人。

      所以说起运气这种东西,真是令人叹息。

      不过叹息归叹息,我还是很认真的开始检视起这个曾经的命案现场,幸好蜘蛛老大没有杀人弃尸的习惯--窗明几净…好吧是有点灰尘,不过看起来不多。

      打开电视,很好还没被停,表示这次复活的时间花费不长,至少还没长到我银行存款被水电费扣光的程度,这也间接的表示蜘蛛头确实没唬我,下手的确俐落,不像那个刚出师的变态,把我杀得七七八八导致复活时间延迟了很久。

      我注意了一下时间,原来只过了三个月。

      确认好时间後我马上走到梳妆镜前,镜面里最多二十出头的少女模样让我更加满意。好处是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二十岁绝对比十四岁好找工作),但坏处是除了化妆品的厚度以外,二十岁的我跟二十六岁没什麽差别。

      好吧,其实差别大很多,比如我原本的金融卡有可能不能用了,硕士证书可能也不能用了。

      而其中最重要的是,我的身分证不能用了。

      02

      用电话叫外送维持三餐,在房间里对著电脑电视过著醒後吃吃了睡的懒惰生活,宅了好几天後,某天傍晚,电铃很正常响了起来。

      --应该是外送的。

      我算了算时间大概也差不了多少,於是拿了钱包走到玄关拉开门。

      茶色头发,绿色眼睛。

      多年生活经验指出,人类在情绪受到巨大波动的时候除了少部分的人处变不惊以外,大多数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将情绪表现在脸上,也就是所谓的惊吓。

      而有另外一种更为稀有的情况指出,在遇到更恐怖波动时,人类的表情会变成呆然,也就是吓到呆了。

      但其实还有第三种情况,当你吓到呆了又呆过头了身体自然就会反璞归真,也就是毫无反应。

      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不是不改,是吓到不能改。

      我现在不幸就是处在这种情况。

      站在我前面的雄性--更正,男性,有著一头漂亮的茶色短发跟一对碧绿色的眼睛,笑起来纯真无邪就像个比我小--好吧,现在是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清爽大学生,他穿著一身非常引人侧目具有民俗风格的服装(比如说九分收脚裤跟无袖背心还高腰皮带),不过这些都比不上他的身份带给我的意义。

      就算没有拿著手机都是在路上看到要马上回头有多远跑多远的意义。

      他叫做侠客。

      03

      「你是我姊姊的朋友吗?」我问。

      「咦?」侠客愣住,有点困惑,「大概是吧。」

      我想侠客这时的OS一定是:大概你姊姊是团长这段时间的女朋友吧。

      「我姊姊她不在喔。」

      「喔我知道,」那对绿色的眼睛无邪地眨啊眨,「只是我刚好来这附近逛逛,朋友跟我说他在这有个窝,叫我没地方可以过来住。」

      於是我完全明白了。

      靠,团长你杀了人以後还占了房子啊。

      04

      半小时後真正的外送服务到了,我跟侠客隔著一张桌子吃晚饭。

      我看著他非常不客气的一口气扫走了五片披萨(一共也才六片!)跟三罐可乐,进食速度飞快手脚俐落,真不愧是干强盗的。

      为了避免我最後只有纸盒能吃,我只好抓紧手上的披萨。

      我突然想到《色.戒》里那个特务头子曾经说过:『那姓易的杀了我老婆和两个孩子,我还能和他隔著一张桌子吃饭!这就是搞特务的!』

      虽然我不是搞特务的也没有老婆孩子可以给人杀,不过现在的确是在跟那个姓鲁西鲁的心腹手下隔著一张桌子吃饭。

      就像恐惧到了尽头就没有恐惧了,是否憎恨到了最後就不恨了呢?

      我看著手上的披萨一边想著这个问题一边也很不能理解自己为什麽就开始沉思这麽严肃的一个问题,但很快我就得出了解答--

      对团长而言我也不过就是他手中的一块披萨,他肚子饿要吃,所以就吃了;团长需要一件可以让他抢劫的媒介,我刚好就是那个媒介,只是用完就杀了乾净而已。

      你说披萨会因为你吃掉它所以恨你吗?

      答案很简单,恨意不会因为到了尽头就不恨,只是有没有能力去恨。憎恨也需要能力,我认定披萨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它不会恨我。

      一切不过是同样的道理。

      得出这个答案之後我显然不能再继续深沉下去,在侠客说出『如果你没胃口我就帮你吃掉吧』并迫不及待要伸手过来之前,我在对面心碎的眼神里义无反顾的吃掉那块披萨。

      权作最後的晚餐。

      虽然现在是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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