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硝》长安启

4、第 4 章

　　二人再次启程，孙老住在老小区里，是以前分配的房子，楼层不高，同楼的一些人把垃圾扔在门口搞得丑兮兮的。两人敲响了门，孙老笑嘻嘻地开门然后听他们讲原委，孙老很快弄明白他们的意思，给他们倒了杯茶，让他们耐心听。王平与吴秀认识，孙老又从吴秀那知道王平的违法勾当并劝他去自首，孙老由于吴秀是单亲家庭会给她们每月的补助费并交了吴秀住院费，当他得知吴薇失踪的时候他也找了很久，他也不相信吴薇能干出那种事，另外他还偷偷告诉他们，其实吴薇是私生女，是王平的。尽管如此，也不能排除吴薇因父亲不管不顾而杀人的动机，但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二人只能先回警局再做下一步打算。
　　出了小区门，午后的阳光撒在人们身上，暖洋洋的，秦易拍了张照片，传到了自己的社交账号上，许梦泽探过脑袋看了看他的头像“这只熊真像你。”秦易瞟了他一眼“赶紧走!”
　　回到警局，许梦泽先让人查挂件上是否有指纹一类的东西，然后问道“陈思呢？”
　　“没证据，先放他回去了。”
　　许梦泽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先派附近的人去他家看看，我们现在赶过去。”然后便拉上秦易出发，如果说他们是为了吴薇而动手的话，那么所有对吴薇一家造成伤害的人都有可能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被跟了。”秦易指了指后视镜，一辆黑色小轿车死死地跟在他们后面，秦易只能转弯试图绕晕他，但又有一辆轿车从旁边窜出，跟在后面，秦易只能反复转弯，但每甩走一个总会再来一辆，而这次，来了两辆，一辆在他前面，一辆和他并驱，把他往右转车道上逼，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了，但对许梦泽来说这里非常熟悉，他一下想到了十多年的这里，一样的右转车道，一辆卡车逆行，撞飞了他家人的车，他父母葬身于车祸，而他的父亲将他托举出车免逃一死，他甚至回想起了父亲的话“许，活下去!”这句话就像绳索一般勒在他的脖子，他的脸变得苍白无比，呼吸变得困难，双手死死抓住车把，青筋暴起，秦易刚想让人搜轿车的车牌号扭头就看见许梦泽这幅样子“怎么了？”
　　“停车!”许梦泽大吼道“放我下去!”秦易不知所措，但还是开启了双跳灯，打开保险锁，许梦泽几乎是滚下去的，他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却没一点好转，轿车似乎达到了目的，扬长而去。后面的车不耐烦了起来，狂按着喇叭，这无疑对许梦泽来说是一种刺激，他想到了那个卡车师傅，在喇叭声中下了车，确认了一下，然后狂给自己灌白酒装出醉驾的样子，许梦泽呢喃着“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秦易想凑近听清楚点，但后面的吵闹声是在刺耳，他拿出警官证给后面的人看了看让他绕道走，并把警示牌放在车后，然后再回到许梦泽身边。他颤抖着，秦易伸出手想把他扶起来，许梦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捏的死死的，他感到一阵疼痛，但还是蹲了下来在许梦泽背上轻轻拍着“呼噜呼噜毛，吓不着。”他伸出手想让许梦泽捏轻点，但没想到这个举动把许梦泽吓到了，许梦泽将自己蜷起来，秦易觉得在马路上耗着也不行，狠了狠心，将他像抱小鸡仔一样抱起来，放进车里，再把安全带给他系上，他收好东西回到驾驶位，看着许梦泽惶恐的眼神“别怕，过去了，我在，一直在，看着我，我是秦易，你的大叔。”许梦泽似乎回过了神，呼吸声慢慢平稳下来，但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秦易觉得得先回去，然后驶向警局。
　　很多人围在门口看着他们，秦易先将许梦泽放在长椅上然后询问情况，果不其然陈思惨死在家中，死因一模一样，局长把火都发到秦易身上“但凡你们俩快一点能发生这种事吗!被人跟踪就不能打个电话给局里？还有他，啥情况？”
　　“局长，他是个人，不是机器，他也有他还怕的东西和过不去的坎，今天你给我处分也好，但我今天不会上班的，我请假望您批准!”
　　“……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们!”局长气不打一处来“批了批了!”
　　“谢谢局长!”秦易扭过头拉着许梦泽上了车“送你回家!”
　　路上两人没说什么话，到了家许梦泽才开口“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秦易愣了愣然后笑了“没事，刚刚你咋了？”
　　许梦泽沉默了一会，看着他在阳光下的寸头，斗争了一下决定全盘托出“那是车祸的地方，二十年来只要我到那附近就会发生刚才的事，我怕，很怕……”他哽咽住了，眼里闪烁着泪光“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秦易本来就没怪罪他的意思，看到他哭了更没有话来说，但还是蹦出了几个字“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字虽少但却格外坚定，他的脸说完后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许梦泽笑的很灿烂，连连点头“好!”
　　“叮咚!”秦易手机响了，一看是队里的消息，在死者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赵明凡的，刚好是一家香水公司的总裁，许梦泽看了看，尴尬地说“他……是我继父。”
　　秦易两只眼睛瞪大着“真的？”
　　“嗯，不过我很少见他，他只是每月打钱过来而已。”许梦泽淡淡地说。
　　“去一趟？”秦易询问他的意见。
　　“你不是今天休假吗，和局长吵了起来，真厉害。”许梦泽撇了他一眼。
　　“还不是为你这大爷!”秦易翻了个白眼，伸手要去打他，他连忙护住头然后学着秦易的声音“我要洗澡了，你过来我喊非礼哦!”
　　秦易傻了，自己哪有加哦这个诡异的结尾，他看着许梦泽挑衅的眼神，抄起垫子就往他头上砸，许梦泽灵活一躲，然后一个飞扑讲秦易压在沙发上“好玩吗？”
　　“错了错了。”秦易摆手认输。
　　“回你家里去!”许梦泽打开了门“再赖这我收钱!”
　　“走就走!”秦易踏出门再回头做了个鬼脸然后飞一般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