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箫记》bluesky

3、老爷之死

　　人生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意外，柳老爷的死却不是意外，可以说是一个计划，但是当时无人知晓。
　　宁洁并没有被直接带到山庄，而是在山脚的天然居——一个会客的地方，一直呆了三天，这个地方假山嶙峋，奇花怪木，十分的优美，但是宁洁却觉得是一个美丽的牢笼，因为，这里有很多的眼睛，在这个花园中设立了许多无形的围墙，为什么宁洁会这样觉得，一个王爷之女，难道还没有习惯被跟出跟入的日子吗，不是的，这里更难耐的是它的无声，无论是扫地的还是烧饭的，还是洗马桶的，每个人都好象是心满意足地在做自己的工作，没有觉得低贱，更无人有交流的必要，整个天然居，只要宁洁不说话都是静悄悄的，但是却绝对不是怠慢客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宁洁说要什么都会有人答应，然后各司其职，又是无声的了，别人可能说这叫做治下有方，但是宁洁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她有一种错觉，这里的人都只是一个木偶，没思想的，但无论宁洁任何时候走出来闲逛，每个人的双眼都看向她。她也从一开始的自以为多心变得明白起来，但为什么会这样，她想起记忆中的明玉山庄不是这样的地方，是很热闹的所在，记得以前照顾她的是一个老嬷嬷和一个年轻十六七的女孩，她们不但告诉宁洁山庄的很多趣事，更经常与其它的仆役互相打趣，生活得有滋有味。但她没有去问一个人，因为心中隐约明白——这是没有结果的，能将人变成完全的工具，这个明玉山庄决不简单。
　　第七天早上，终于坐在竹椅上被抬上山庄，沿途上，宁洁听到了一个女子在唱歌，歌声不难听，但不算是绕梁三日的那种，“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在这个沉默的有点压抑的地方，真的十分令人觉得突兀。
　　陪伴宁洁的是那天的那个沉默的人，但现在他穿上一件湖蓝色的衣服，他之对宁洁说了一句话“我现在带你过去见老爷。”但宁洁不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了。
　　庄门威严肃穆，山庄张灯结彩，隐约可以看见正厅中人影绰绰，从小门入山庄，穿过雕阑画栋，飞阁红楼，来到山庄的中心，却是一个四周环水的小小的佛堂，一条只容一人过的独木桥，连接佛堂和外界，但是独木桥的这一边，却站着两名大汉，面无表情，就向两尊泥塑门神，宁洁想可能地震都不能震得他们动一动。
　　那个接宁洁的人示意她自已一个人过独木桥，于是，宁洁只好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穿过两名大汉入内。推开佛堂的门，只见一人跪在地上，打扰正在礼佛之人是很没有教养的事情，所以宁洁只有站在一边向着那人的背打拱，准备等他自己发觉。但是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但是那人却一点都没有动静，宁洁以前随父母来这里时还小，不知道有没有见过庄主，但相信就算有也老早就忘记了，不过听说过老庄主的工夫了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一个大活人入来这么久都没反应，难道是在入定，但是坐禅不是这个姿势，宁洁走前几步再站在那里认真地听，却惊诧地发现庄主没有呼吸声。吓了一惊后，她冲向前，发觉老庄主保持着双掌合十的姿态，但是面色苍白，宁洁大声叫到，“老庄主，学生这边有礼了。”但对方没有反应，这时候，宁洁伸手去探他鼻息，却发觉他断气了。
　　再怎样大胆，宁洁也不过是个女子，在意识到自己刚刚摸到的是死尸时候，一开始是反应不过来的沉默，跟着她马上缩开手，放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