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48 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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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妍有些恍恍惚惚的，走在超市里，看着面前一筐筐整整齐齐码着的各色的米发呆。
她想起了她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她最是调皮，在超市每每逛到这些地方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把手插进米里，看着手一点点被米埋掉，感受手心手背的压力和大米的摩擦，她总会咯咯咯地笑着。有时候还会恶作剧地抓一把这个米，偷偷埋进另一个颜色的米里。
每到这时妈妈总是会生气地拍掉她的手，教训她，但是她自己，也忍不住把手也放进米里，母女俩就那么咯咯咯地笑。现在想起，那时的售货员应该是咬牙切齿地有把她们赶跑的想法吧。
“艾小姐，你好。”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西装革履，虽是两鬓斑白，但是看上去精神矍铄，眼神里含着笑。
“你，你好，请问……”艾妍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迟疑地说着。
“你不用害怕，我是老爷派来的，我们老爷想要和你谈一谈。”老人说着，微微笑了笑，眼角的鱼尾纹给他增添了一分和蔼。
“可是，我不认识什么老爷，你找错人了吧。”艾妍觉得莫名其妙，担心自己是遇上了什么骗子，手已经悄悄地伸向装着手机的口袋。
“艾小姐你不用紧张，我们老爷你应该认识。”说完他侧了侧身，示意艾妍看向对面的咖啡馆。
艾妍眯了眯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他的前面放着一杯茶，水汽氤氲，和周围一群年轻人和他们桌上的奶茶咖啡显得格格不入。
林兆原转过头，微微点头，和艾妍打了声招呼。原本艾妍还是一头雾水的，但是看清了他的长相，她瞬间就明白了。
看这眉眼和气质，与林宋文如出一辙，不过是这位老人看上去比较威严严肃，林宋文则更显柔和。如果林宋文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应该也就这个样子。
见艾妍愣着没有反应，林兆原微微转过身，朝她招了招手。
艾妍迟疑了一下，他为什么来找自己，为什么不找林宋文，艾妍一顿，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好像有些什么要呼之欲出。
大白天的他也不能做什么，何况只是两个老人家，艾妍深吸了一口气，径直往林兆原的方向走去。
“要喝点什么吗？你们年轻人应该最喜欢喝奶茶的吧。”艾妍刚坐下，林兆原就热情地招呼着，和蔼而亲切的样子，让艾妍有些受宠若惊。
“不用了，给我果汁就行，无糖的。”艾妍本想拒绝，但是在抵不过林老的热情。
服务员离开，艾妍低头看着桌上精致的摆盘，管家自觉地走远，林老爷没有说话，餐桌上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
餐桌下，艾妍的手指搅到一块，脚紧张地勾在一起。妈妈的事，他应该是知道的吧，要问吗？
林老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强行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个孩子真的和阿芝长的太像了，模样像，气质也像，性子更像。我该怎么和她说清这一切呢？
“您好，我想问下妈妈……”
“小艾，你妈妈的事……”
突然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顿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餐桌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你先说吧。”还是林老先打破了僵局。
“我的师兄，陈以锋，不知道您认不认识。”艾妍先是试探地问道，眼睛看着林老，生怕错过他脸上的细节。
得到林老点点头的答案，艾妍觉得自己的心揪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接着问：“他说我爸爸妈妈的死都和你有关，对吗？”
林老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让孩子给知道了。
他喝了口茶，轻轻放下杯子，“是，也不是。”
“那个孩子知道的也只是只言片语，他也是被自己的父亲蒙在鼓里。”林老看着艾妍，眼里的压迫感让艾妍有些不适。
她疑惑地倾了倾头。
“当年我和你爸爸还有他的爸爸一起合伙建公司，我是大股东，他们两个是小股东。”林老转头看着窗外，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飘渺。
“我们三个配合的很好，公司也是蒸蒸日上，但是那一次，因为老陈和你爸爸的疏忽，我们买了一大批次货，不知怎的，没有被验出来，就用到了工地里，谁知就出了意外，塌了，压死了几个工人。”
艾妍心下一咯噔，还有这样的事，没有人和她说过。
“家属要求赔偿这也能理解，但是他们拿了钱转身就在媒体上曝光，我们的合作伙伴纷纷撤资，我们的公司可以说是负债累累。”
“然后我的父亲就自杀了吗？”艾妍的手抓着膝盖，说话有些颤抖，“那为什么陈以锋说是你害死我的爸爸的。”
林兆原叹了口气，“这件事也怪我，那天他很不对劲，一进门就开始发脾气，我气不过，和他吵了起来，就说都是他的失误，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谁知晚上，晚上，他就走了。”
艾妍沉默了，这件事，该怪谁呢？谁也没错，可是谁都有错。
“那我的妈妈呢？”艾妍连忙说，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你的妈妈啊……”林兆原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艾妍的眼睛，似乎泛着波光。
“其实当时你的妈妈已经是乳腺癌晚期，她还有抑郁症，但是她一直瞒着你，她怕你在国外还要为她担心。”
艾妍顿住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一条毛巾被人攥扭着，深深挤出血来。
“其实你回来的那趟，她才做完心理评估，结果不好。她的病，也没有多少时间。”
此刻的艾妍已经听不见去什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妈妈，一个人经历忍受这么多，她该有多辛苦，多绝望啊。可是每次通话，她都像是正常人一般，和她说笑，关心她。
那时候的她有多开心幸福，现在的她就有多绝望难过。
“那你是最后一个见她的吗？”艾妍想起了陈以锋的话，虽然此刻的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是，她把东西交代给我，让我给你。”林兆原的语气里似乎也带上了哭腔，“那天的她很多笑容，我还以为她好转，但是我没有注意到她的奇怪，那天夜里，她就去了。”如果当初他不是天真的以为阿芝她好转了，早早发现不对劲，早早干涉，会不会阿芝就不会走得那么早？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等他去的时候，阿芝已经盖上了白布。
艾妍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这个真相，真的太残忍了，让她如何接受，接受不孝的自己。
两个人都沉默着，他们悲伤的气氛似乎感染到了周围的人，大家看着，没有了嬉闹。
“我，我想先走，打，打扰了。”艾妍起身，此刻的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没等林老点头做出反应，艾妍已经离席，捂着脸，脚步踉跄。
林老看着她远去的酷似阿芝的背影，朝管家招了招手，“你去看着她，我自己在这里做坐一坐。”
管家点头离开，林老静静坐着，终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文儿，父亲有些事要和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Chapter 48 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