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回归周期（三）【修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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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时光流逝，你仍在那里闪耀光芒。——姜敏赫《星》
——截自叶招的锤子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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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维九月，本是序属三秋的时令，但南方仍旧日头猛烈，着了单衣出门走上一圈便热得要撸起袖子。
叶招的生物钟比起床铃早半个小时。六点钟，叶招轻手轻脚完成洗漱，拎着昨天买的方包就出门了。
教室还没开门，墙上只贴了一张同学录，叶招顺利找到自己的名字，确认好课室后，刚准备去操场背英语单词。
等...等？刚刚一晃而过的，那不是...沈追的名字吗？
自己和沈追一个班吗？！
叶招趁着逐渐敞亮的天色，在操场边坐着背单词，自从看到沈追的名字之后，心里杂念丛生，嘴里念了好几遍都没记下来，只能在手心里拼写——
Pa-
Pa-ra-
Pa-ra-noid
这个单词怎么这么难缠，叶招有些心烦气躁，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她用力地拍打了几下脸颊，试图让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
只是看到他的名字，就轻而易举被影响了，接下来需要拼了命硬磕的三年，自己可以做到心无旁骛、保持专注吗？早就听闻一中的学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他们双手握着许多可能性时，自己却只有一个选择了。
叶招花了十分钟，从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拨茧抽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入肺中，直到憋得受不住了，才把气缓缓吐出。几秒之后，濒临窒息的刺激过去了，叶招才收拾好了心事，继续在手心默写单词。
背完单词回到班里，同学已经到得七七八八了，找了个空位坐吓，拿出昨天没看完的诗集接着看。
“叶招！你早上几点走的？”林未嘉拉开叶招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听到声音了吗？”她以为吵到她们了。
“没有啊，就是早上一起床就发现你不见了。”
“我六点起床的。”
“哇，太早了吧！你不困吗？”
“我习惯了。”叶招顿了顿，“要是吵到你们要和我说，我可以调整的。”
“当然了。”林未嘉笑嘻嘻，“你看我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叶招发现了，她和林未嘉属于地球的南北极。一个极难交朋友，一个极易交朋友。
“同学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开口说话的是一位女老师，声音温柔又铿锵有力，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清秀的瓜子脸，戴着金色的圆框眼镜，微微一笑，两个深深的梨涡就露出来了。
“我叫秦漾，负责教你们语文，当然也兼职当一下你们的班主任。我年纪不大，和你们应该没有多少代沟，女孩子有心事可以来找我说。当然，男孩子有心事也可以，不过要是关于女孩子的，就尽量别惊动我了，我还想当作不知道呢！你们都年满十六了，是很多法律都适用的年纪了，老师也相信你们可以兼顾好学业和生活。”
早就听闻，比起其他学校，一中的管理出乎意外地宽松，可能是学校自信能踏进这条线的学生，大多都有异于常人的好习惯和自制力。
“现在有几个待办事项，我个人最感兴趣是这个，那我们首先来完成这项吧。”
叶招想，果然是语文老师，设置悬念驾轻就熟。
秦老师翻了翻封面上印着大大的一中LOGO的厚黑笔记本，“现在你们都是单人座，大家高中是不是都是双人座的啊？”
得到同学肯定的说法，秦老师接着说：“其实学校没有明确规定，想征集一下你们的意见，你们是想单座还是双座？怕你们第一天害羞，所以我们不记名投票，现在自己撕张纸写一下。五分钟之后我们唱票。”
五分钟后，秦老师看着黑板上的结果，“看来同学们和老师一样都是听同桌的你长大的。”拿粉笔圈了圈结果，“好，经过自主投票，双人座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老师尊重你们的选择，就是要麻烦你们把两排桌子并在一起了。”
叶招看着黑板上单座下面的“正”字只划了三横，连一排都凑不齐，真想知道其余两个人和自己心有灵犀的人都是谁。
“叶招，我们一起坐吧？”刚鼓起勇气想上去问老师能不能给她加个讲台边飞机位的叶招...
“...”叶招想开口，但看着林未嘉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她一时之间犹豫了。
“不用谢谢我！你肯定喜欢坐前面，那我们就这儿吧。”不等她说话，林未嘉就拿着叶招到了课室前面。
叶招还没弄明白为何要道谢，她已经手脚麻利地把桌子并好了。
“钟里，跟着。”
“啊？去哪儿啊？”自己刚拿着纸巾擦干净桌子啊！
沈追看到眼里的人已经落座，一手提起书包，成功在混乱中抢到了叶招后面的座位。
钟里跟着坐下，刚想说话，就被眼神示意安静，只能撕了张纸和沈追交流。
“你怎么慌慌张张的？我都认识你都三年了，也没见过你这么沉不住气。”
“你刚刚冲刺的样子像极了黑五排队进超市抢优惠的样子。”这是嘀咕的心里话，没敢写出来。“我恨啊，手机没拿在手上拍下这值得纪念的一幕。”
沈追接过，回：“手不累吗？”
“不累啊，八卦你我怎么会累！”要是写了就能得到答案，钟里能写够八百字小作文。
“我回你挺累的。”
“嘿！你要是这样，我叫啦，我叫你名字啦！”钟里反应过来，刚刚他让自己是不想让前座的女生发现。
“你是觉得她永远不会回头吗？”
“有道理诶。”钟里歪了歪头，不解，“不对啊！那你刚刚拦着我干嘛？！”
沈追没再回，因为下一秒钟里就知道了。
“好了，坐定就不动了啊。”秦老师敲了敲黑板，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大家没有要调整了的吧？”
“厉害！”钟里把偏过头给沈追比了个大拇指。
“老师，前面的男同学有一点高。”后面的几个女生举手示意。
“我看看。”“秦老师托了一下眼镜，“第三排这两位男同学局部海拔好像是有点高了。”
钟里把脸埋进手掌里不敢见人，左手撞了一下旁边人的手肘，丢脸丢大了。
“但是每个人都有坐前面的权利呀。别担心，座位都会有轮换的。如果还有问题的话，课后自行协商。”秦老师敲了敲黑板解了围。
钟里看着沈追风雨不动安如山，雨打芭蕉心自静。不由得佩服起他这心态，怪不得是中考状元呢！
“好，现在我们按照学号上台做自我介绍，没有低消，大家自由发挥。有意竞选班干部的就把宣言一起说了，大家注意听一下，等下我们还是不记名投票。”
叶招在草稿纸上默写着早上背的单词，分了些心听讲台上的发言，默写的速度就慢了些。听着到了自己的学号，她起身上了讲台，刚想发言...
沈...沈追怎么坐在自己后面...
原来这就是刚刚秦老师说的两座高山吗？
此刻，他正用手撑着下巴，头微微侧着，属于少年的棱角清隽无双，眼睛微漾出笑意，像极了他第一次主动说一起出去玩一样。
他怎么能做到，好像从前那样？好像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他那样？
她不由得怔住了，眼瞧着他的唇勾得越来越深，突然晃了晃手，好像在提醒她。
嗯？
他在说什么？
叶招费神分辨他的口型：
自...自我...介绍？
啊！自我介绍！差点忘记了自己还在讲台上。
“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大家好，我叫叶招，招之不来的招。”急着说完，她匆忙地鞠了个躬三步并两步回到了座位，心跳的剧烈，悄悄把椅子往前移了一大步，才放心坐下，连背都绷得直直的。
她看上去像极了惊弓之鸟，沈追抿紧了唇，心里的愉悦仿佛小船翻到了海底。
是自己唐突了。
“收拾一下，下课搬到后面去？”
“沈追你有毒吧？？？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借口，不然我不会答应的！”脸都已经丢过了，现在跑了不是亏了吗？
“她被吓到了。”
钟里抬眼迅速抬眼瞄了一下斜对面的女孩。
“女孩子不是这样追的？！”钟里痛心疾首，恨不得摇着他的肩膀让他清醒一点，“都说敌退我进，你不进反退怎么行？”
“别这样说了，她不喜欢这样。”沈追心里郁了些气，字都写得潦草了些，“那你走不走？”
“走！！！”钟里重重在走字后面划下好几个感叹号。
钟里看着他先是用签字笔涂黑对话，再细致地把纸撕成碎片的谨慎模样，感叹这才是正常的他。刚刚那个一路快走，中间还磕到了三张书桌角的沈追，一定是被短暂魂穿了！
接下来的时间，叶招心不在焉，本来想把注意力集中在默写上，总是默着默着就走起了神，回忆好像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放。还有，就是......一直硬挺着背，真的挺难受。
后面的椅子被拉开，几乎没有发出摩擦的声音，到沈追自我介绍了。
“大家好，我叫沈追，来者可追的追。”学着她那样，微微鞠了一躬，见女孩头低低垂着，完全是逃避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
讲台下开始骚动，女生们咬着耳朵说悄悄话，不时往台上瞄。
“叶招。”
林未嘉突然靠近，热气呼着她的耳朵，叶招敏感地缩了缩脖子，赶紧自己像是被抓住脖颈的猫。
“怎么了？”
“你说他有没有一米八？”
叶招笃着眉回忆了一下，沈阿姨说过沈叔叔是一米八五，沈追现在还是矮了沈叔叔一点，但一米八应该是有的。
“应该有。”
林未嘉看着叶招全程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叶招你眼睛长在头顶上吗？！你压根都没看他！帅哥不比英语单词好看吗？？！”
叶招有些委屈，为了回答她，自己还认真回想了根本不想回忆的过往来着。
“叶招，你以前学校里有没有帅哥啊？”林未嘉转了话题。
“我没太注意。”不是敷衍，是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学校里能考上一中的每年也就那么一两个，她要确保万无一失，一刻都要掰开两刻来用。
“也是，看你就不会关注这些的样子。”
秦老师敲了敲黑板。
“很高兴大家耐心陪老师完成了大家最不喜欢做的自我介绍环节，马上也要下课了，我们中场休息一下。”
“叶招，去装水吗？”林未嘉拿着保温杯站了起来。
“嗯...”她有点想离开这里，但是...不想经过他呀，“走前门吧？”
“啊？可是后门比较近啊？”虽然狐疑，但还是跟着去了前门。
沈追叹了口气。
“难道我一个暑假不见你，你变丑了？”钟里眯了眼仔细观察着沈追的脸，“没有啊，还是以前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啊？怎么现在女孩见你躲着你走了？”
“要不你继续坐着研究研究？”
“不了不了，我还是一起走吧。上节课为了不挡着后面的同学，我都弯了一节课腰了，现在真是腰酸背痛。”
沈追轻笑，走走到刚刚举手发言的女同学桌边。
“不好意思同学，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换一个位置吗？”
“啊...真是对不起，我们刚刚不是那个意思。老师说的对，所有人都有权利坐在前排的。”女同学看着沈追清浚无双的脸，羞得腾地一声站起来。
“没关系，我们已经体验过一节课，觉得还是坐后面比较舒服。”
“那...谢谢你...们。”女生现在才发现后面跟着的挤眉弄眼的钟里，话音未落，机灵地加了个们。
“不客气不客气。”被临时加进去，钟里也不恼，敛了下眉眼，继续没心没肺地咧嘴笑。
“我顿悟了，你没有问题。”刚刚才把女同学的箱子搬了过去回到了座位，钟里一脸高深莫测。
沈追勾了下嘴唇，然后明目张胆地开始想叶招。小笨蛋一心想要快点离开课室，有没有想到等下回课室走哪儿都能看到他，除非她像个小螃蟹一样横着走。
“小没良心的。”沈追怅然地叹了口气，她全然都忘了，他是最不愿意看着她为难的。
叶招是快要进门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但都是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总要面对的，调整好心态，重新戴上冷漠的面具，她准备目不斜视地走到座位上。
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劲。
“Hello！”已经搬到后座来的女同学热情地和她们打招呼。
“你们好。”叶招点点头回应。
“沈追下课来找我们换座位了，说这里坐着不舒服。”
稍微解释了一下，她们就继续讨论刚刚的话题了。
叶招眼睛突然有些涩，使劲闭了下眼睛想分泌些生理盐水，不得其法，只能腾地一下起了身，“我去洗把脸。”
“不是刚刚去过了吗？”叶招很反常，林未嘉不拧起眉得出了结论，突然感觉有人戳自己的背，她回过头去。
“可以叫你未嘉吗？你要不要吃奥利奥啊？！”
“可以呀，你们吃不吃巧克力豆？”林未嘉接过饼干，顺手抽了抽屉里的巧克力豆分给她们吃。
“我们刚刚讨论了一节课，觉得女生里面你最好看！”女生推搡着，害羞地直言不讳，心思晶莹剔透得闪闪发亮。
“谢谢你们啊！”她自小是被夸奖着长大的，面对这样的场面也游刃有余，想起了什么，“那男生呢？男生里面你们觉得谁最好看？”
听到她的提问，两位女生相视一笑，她们是初中同学，默契十足，“沈追啊！他一骑绝尘！”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回归周期（三）【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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