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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提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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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二叔二婶,皎皎。”陈缙晏挨个问好,心情不错的样子。
陈老爷子又想对陈缙晏发作,就被陈秀杰打了圆场。“既然缙晏也下来了,我们就去吃饭吧。”
陈老爷子还老大不高兴,“好呀!正好我饿了,今天我要挨着爷爷坐。”陈斯毓的话让陈老爷子一下子忘掉了不快乐,又喜上眉梢了。
心想这严肃的大孙子虽然招人烦,但这小孙子还是很可爱的,老大也不算一无是处了。
远在大洋彼岸的陈父一阵背后发凉。
陈家吃饭没很大规矩,尤其又都是家人,也没有去大餐厅吃,都坐在家庭圆桌上,陈老爷子一边挨着陈斯毓,一边挨着陈秀杰。
陈缙晏见陈斯毓右边还空着,忙坐了下来。
一顿饭吃的老爷子身心舒畅,毕竟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一个个长大成人,都是人中龙凤的样子。一旁的小孙子还贴心的帮忙夹菜。
吃完饭老爷子就上楼休息去了,陈皎皎还要出去找小姐妹逛街,陈秀杰夫妇也准备上楼休息,只剩陈家两兄弟还在楼下客厅坐着。
陈缙晏送陈秀杰夫妇走后,也站起身问道“小毓,要不要和大哥出去走走?大哥有些事想问问你。”
陈斯毓见大哥神色严肃便乖巧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的小径上,菊花开得正好,转过弯是一座小石桥,陈缙晏停下了脚步,陈斯毓便也站到了他身旁。
“小毓,你和那个谢旸怎么样了?”
“谢旸?挺好的呀。”
陈缙晏转身靠在栏杆上,陈家人一脉相承的深棕的眼眸温和而有力。
“大哥的意思是,你还记不记得你和谢旸是什么关系?你当初又是因为什么包养谢旸的?你可能忘了,可是大哥替你记着了。男孩还是女孩,其实没什么关系,爷爷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我更不是,但不能是谢旸,一个小县城出身,父母早年离异,靠着心机和努力爬上来的人。我不是说他不好,我甚至很欣赏他,不得不承认,以他这样的条件,一点一点爬上来是很不容易的。特别是在那个圈子里,虽然他现在的爆红是你的助力,但不可否认,在遇到你之前,他已经靠着一穷二白的身家在娱乐圈站稳脚跟了。他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们一块踏脚石,他们就能走的很远,站的很高。大哥很早就告诉过你,家里面不求你如何如何,只想要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但是,谢旸这个人太危险了,大哥不确定你会不会被他伤害。而且,小毓,齐奕回国了,明天下午六点的飞机,国际机场,你自己看看,要不要去接机。大哥不希望你留有遗憾,但也不想你被伤害,无论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记得告诉大哥,大哥帮你报复回去。你要记住,你的背后有整个陈家。”
陈斯毓听着陈缙晏的话语,明明是平铺直叙的语气,但却让他心口发疼,原本想要替谢旸和自己回嘴。
直到齐奕二字落到耳中,掷地有声,他猛地看向陈缙晏。眼中满是欣喜和难以置信还有复杂的悲伤。
他好像回到了少年时,空旷的音乐教室,俊美的青年坐在钢琴前,抿着薄唇,专注的弹奏着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
青年保养得宜而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快的落下,从低音滑到高音,绽开一路玫瑰色的风景;又从高音徐徐降落,像散落了一地珍珠,细碎却泛着光泽。
奏鸣曲那欢快的节奏使得他沉浸在那音乐当中,并试图用自己的双手弹奏出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陈斯毓是误入的,他刚到这个学校没多久,还没认全路,以为是个空的自习教室就走了进去。
齐奕的存在一度成为他心中最柔软的存在。他乡遇故人,后来熟悉了一些才知道齐奕的父母都是B市人,甚至齐家与陈家还有着旧交。
两个人在英国一同度过了四年,整整四年的时光,齐奕那样一个清风霁月的艺术家,放下身段,陪着陈斯毓又笑又闹,两个人一起看过伦敦大剧院的演出,也一起去野营看日出。
齐奕的演出,陈斯毓总是会坐在最好的位置,捧着一束百合献给光芒万丈的青年钢琴家。
齐奕一直把陈斯毓当弟弟一般细心照顾,陈斯毓也很是依赖这个把艺术刻进生命的青年。
如果少年懵懂也算心动,如果初见没有一念之差。
陈斯毓像是想起了什么,鸦黑的眼睫抖动了一下,像蝴蝶的羽翼轻轻扇动。
“谢谢大哥,我知道了。”陈斯毓简短的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望着人工小溪发呆。
气氛并不算太凝重,但陈缙晏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刚刚一口气说了太多,原本以为陈斯毓会有激烈的反应甚至反抗,没想到一向骄纵的弟弟会如此冷静。
“齐奕哥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一个吗?”陈斯毓开口道。
“据我所知,齐奕并没有换过手机号码,你也许可以尝试联系一下他。”陈缙晏说着,牵起陈斯毓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掌里,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次陈斯毓不高兴了,他都会牵着幺弟的手在花园里逛。
时间过得很快,原本小小的咿呀学语的孩子一点一点长大,最后定格到了面前这俊秀到漂亮的脸庞上。
谢旸拿着企划回到了城郊别墅里。
李阿姨正在准备晚饭,见谢旸回来,忙把手里忙活的食材放下,洗了洗手,在毛巾上擦了干,走到玄关处把谢旸的大衣外套接过挂到一旁。
“谢先生,小少爷今天晚上不回来,您知道的吧。我给您炖了番茄牛腩,你喜欢吃的吧。先休息会,马上好了。”
李姨的絮叨让原本心情有些沉闷的谢旸好受了些。谢旸坐到沙发上开始细细看这个项目。
只有谢旸一个人吃饭,三菜一汤,有点冷清,让他好些不适应。
但其实他生活的二十几年里,孤独才是常态,陪伴才是奢侈。
谢旸吃完饭,拿起项目企划案上了楼,把东西放到了卧室后,又折返上了三楼。
画室是关着的,谢旸也不想进去,他只是站在画室外面,像是要透过这扇门看到那幅油画,然后撕碎它,连带着画的主角,齐奕。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齐奕人还在英国,而且陈斯毓从未提起过这个人,就算是白月光也应当是销声匿迹了的白月光了。
无论心里想的是谁,至少身体最契合的还是他们。谢旸的想法甚至有点出奇的幼稚和无助。
谢旸觉得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他马上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把陈斯毓留在自己身边,想要逾矩的想法了。
想要的越来越多,渐渐与他一开始玩笑般的接近背道而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