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与明星》马骝仔

8、第 8 章

　　周明月听妹妹说要跟她一起去去参加张家的晚宴，惊讶不已，生怕妹妹是去捣乱的。

　　她问她原因，她却闪烁其词，大致意思是李青春是她朋友，理应前去祝贺。

　　周明月只好顺了妹妹的心思。

　　傍晚之前，黎乘风带着周姐妹俩，由赵左右开车来到张家大宅。

　　周明星今天特意穿了姐姐给她量身定做的晚礼服，不仅将额前的刘海梳了起来，还喷了点高档香水，整个人看上去既精神又帅气。

　　她这次来张家，只是想看一看李青春。

　　天黑之前，宾客几乎到齐了。

　　张加孝在门外等了良久才等到陆晓瑶和陆爸爸。他刚上前迎接，就被陆晓瑶催促着带她去找黎乘风了。

　　陆晓瑶愉快的快步来到表哥表嫂面前，戳了戳低着头的周明星。

　　“喂，你真的来了？没想到呀，够意思！”

　　周明星不想理睬她：“这里有酒，我是来喝酒的。”

　　陆晓瑶嗤笑：“搞得好像在表哥家没有酒给你喝似的！”

　　舞台灯光亮了起来。

　　李青春挽着张加义的手和他一起来到宴会上，先是张首富和李局长这些父辈敬了酒，而后逐一到其他宾客那里去打招呼。

　　黎氏夫妇和陆家父女坐在一桌，看见新婚伴侣靠近就都站了起来。

　　李青春看到周明星，有点惊讶，但瞧见她目光柔和地冲自己微笑，也勾起一抹美丽的笑容回视她。

　　周明星见李青春和张加义去了另一桌，坐下来就闷头喝光一杯酒。

　　她希望李青春能够以平常心和她继续做朋友，希望李青春能够幸福，不管给到幸福的人是谁。

　　周明月见妹妹又想酗酒，不得不和陆晓瑶两面夹击的制止她。

　　酒席散了，交响乐响起来，宾客几乎都集中到一方可作舞池的空地上。

　　张加义夫妇带头领舞，其余宾客找到伴的也都加入跳舞的阵容中。

　　陆晓瑶拉起周明星便要往舞池里走。

　　周明星瞧见周围这么多人，没有甩开陆晓瑶的手，径直被她领到靠近舞池中央的地方。

　　是一个可以看到李青春的地方。

　　周明星转身想走却被人拖住了：“陆晓瑶你干嘛呀？我不想跳舞！”

　　“干嘛不跳呀？你既然决定放下青春，那你就在她面前表现出你已经都不在乎她了！”

　　年少的陆晓瑶并不知道，忘记一个心爱的人是一件很难也很费时间的事。

　　周明星正想甩开陆晓瑶的手，却见李青春在舞动中看到了自己。

　　她想起李青春在晚霞之下的山顶上教她跳舞的画面，顿时感到锥心之痛，失落地快步离开。

　　张加孝饭后便想去找陆晓瑶跳舞，却见她神色匆匆地跟着周明星去了舞台后方，下意识也走了过去。

　　张加孝走近那地方，听到周明星和陆晓瑶在争吵。

　　周明星让陆晓瑶不要烦她，不要逼她忘记李青春。

　　陆晓瑶却骂她惦记别人的妻子，惹得她十分火大。

　　听到这里，张加孝冲过去打了周明星一拳。

　　周明星由于没有防备，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陆晓瑶跑去看了看周明星，见她不要紧才转身责问张加孝为什么打人。

　　“她，惦记我嫂子，难道不该打吗？”

　　张加孝看见陆晓瑶维护周明星，生气变成了恼怒，又想给周明星一拳。

　　周明星怒火中烧，跳起身便也向张加孝打过去。

　　陆晓瑶怕他们扭打成一团，在他们拳头相碰之前冲到两人中间。

　　张加孝吃了一惊，赶紧收手。

　　周明星趁机踢中了他的肩膀。

　　“都给我住手！”

　　陆晓瑶张开双手把张加孝护在身后，红着眼白着脸瞪着周明星。

　　“小瑶，我们走吧。”

　　“滚！”

　　张加孝愣了愣，生气的走了。

　　周明星低着头也要离开这里。

　　“周明星！”

　　“什么……”

　　“啪！”陆晓瑶打她一巴掌。

　　周明星捂住自己的脸：“你凭什么打我？！”

　　陆晓瑶咬了咬唇，在泪水出来之前跑走了。

　　过了几天，周明月和黎乘风吵架冷战，终日在房里看书而不肯出门走动。

　　陆晓瑶特意过来找她。

　　“表嫂，我们去找青春吧？自从她结婚以来，我们都没好好地看过她呢。”

　　“找青春？明星要是知道了……”

　　“不给她知道，咱偷偷去！”陆晓瑶调皮地眨了眨眼。

　　周明月笑一笑，算是答应了。

　　李青春在张家已有大半个月，逐渐适应了在这里的一切。

　　她每天早上都要给三个娘亲跪安，而后才可以随便支配自己的时间。

　　但这一切都得在规矩之下去做，譬如她总是要比大嫂还早一点抵达餐厅候着全家人来就餐，而不能忘情地沉浸在自己所做的事情里。

　　有时候大嫂话闸子一开，便会耗费她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听对方的八卦和抱怨。

　　大嫂心情好的时候，常常找她玩耍。

　　若是她到花园里去，大嫂也要跟着去在一旁看她遛狗、喂鸟。

　　若是她在看书或绘画，大嫂便在旁边啃瓜子。

　　大嫂心情要是不好的时候，便会尖酸刻薄地挑剔她，硬是将她犯的和没犯的“小错误”通过添油加醋之后报告给大夫人和二夫人。

　　张加义白天一般都和张首富在外做生意，傍晚才回家，有时候甚至等到李青春都要睡觉了才回来。

　　李青春会跟他说白天家里发生的琐事。

　　张加义也会给她说一些生意上的事儿。

　　但不久李青春就发现张加义对家庭琐事不感兴趣，而张加义也觉得她无法懂得他说的事情。

　　婚前，李青春因为是个大家闺秀而受到种种约束。

　　婚后，李青春因为是张家媳妇的身份而受到重重束缚。

　　她开始对千篇一律的日子产生了恐惧，唯恐至死都是目前这种单调乏味而又倍感压力的家庭生活。

　　二夫人每每与她谈天，总会提到生小孩之后的诸多乐趣，期盼她能早日给张家生下一儿半女。

　　李青春对怀孕这件事不大上心，也不排斥。

　　她不知道有了小孩子之后，生活是否真的变得乐趣无穷，是否真的能够摆脱日常的压抑。

　　前天，张加仁跑回家里给大夫人说起他的一个情妇怀孕了，要将她带回家里来做姨太。

　　大嫂听了既气愤又伤心，抱着大夫人求她不要答应。

　　大夫人对儿媳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但她的孙儿目前在另一个女子身上，怎教她忍心不答应儿子的要求呢？

　　张首富听了大夫人说的话，没有生气也没有高兴，只表示他的孙儿必须在张家里生养。

　　张加仁见父亲默许了，便肆无忌惮地带他的姨太回家。

　　大嫂看没人拦得住他，又哭又闹地和他吵了整整两日，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李青春打心底里同情大嫂，觉得她没那么烦人了。

　　整个张家根本不拿张加仁带姨太回来住的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有李青春愿意倾听大嫂喋喋不休的埋怨。

　　李青春知道自己帮不了大嫂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她。

　　此时，大嫂正在一边抹鼻涕一边哽咽地骂张加仁。

　　侍女进来说周明月和陆晓瑶来找李青春了。

　　大嫂当然不肯放过宣传张加仁的负心和自己可怜遭遇的机会，硬是拉着陆晓瑶她们哭诉起来。

　　在她们三个的安慰下，大嫂也哭累了想要回房睡觉。

　　“你们就是嫁的比我好，你们的丈夫哪个在外面勾三搭四了？你们丈夫哪个整天花天酒地不回家了？就我，就他！”

　　陆晓瑶见大嫂有住嘴的趋势，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我说嫂子呀，事已至此，你也不要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你是张家明媒正娶的大媳妇，哪个姨太能跟你比呢？你就放宽点心，养好身子，也给张家生个娃娃！”

　　大嫂听了也更加有斗志，连一个小妹妹都懂得如何讨回丈夫的心，她又如何不晓得？

　　她并不是很伤心，更多的是不服气，只觉得张加仁教她受了委屈，让别人骑在了她头上。

　　大嫂终于站起来要走开：“还是晓瑶妹子看得通，男人啊就爱左拥右抱，哪个不花心？青春你也赶紧跟二弟生个娃娃，甭像我这般。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见大嫂终于走了，李青春她们都松了口气。

　　陆晓瑶：“青春，你别被她吓着了，加义可一点都不像加仁哥呢！”

　　周明月见过张加仁。

　　张加仁额头亮堂堂的，头发比一般男子的都要长，看上去如同满族人的辫子被一刀剪掉后的模样，眼睛到处瞟，全身上下散发着痞子的气息，气质上和张加义以及张加孝的都大相径庭。

　　李青春笑了笑：“从古到今，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属品。他爱你是情分，他娶小妾是本分。我们这些做女人的，根本没有办法，只能认命。”

　　陆晓瑶疯狂摇头：“青春，你可不要这么想。凭什么男人三心二意是天经地义，女人只能从一而终？这不公平。如果我以后的丈夫敢娶小老婆，我非阉了他不可！”

　　李青春和周明月听了陆晓瑶的话，相视一笑，都不想再沉浸在这个令人郁闷的话题里了。

　　“加义说明天他们有篮球比赛，让我也去看看。我自从来了这儿，还没正式出过门呢。你们要不都陪我去给他们鼓鼓力、打打气吧？”

　　“好呀好呀！好久没有看表哥他们打球了！”陆晓瑶双手握在胸前很是兴奋。

　　周明月担心妹妹也要跟着去看比赛，何况她正在跟丈夫闹别扭呢。

　　“我明天可能不去，你俩去吧。”

　　“为什么呀，表嫂？有你在，说不定表哥更有斗志哦！”

　　“我考虑一下吧。”

　　“嗯嗯！”

　　陆晓瑶不确定表嫂的不开心是否与表哥有关，暗地里决定明天亲自去黎家带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