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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敏感与合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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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莎?”萨沙推门走了进来,复活节假期在刮风的春季,而她不喜欢风,所以就只能和妹妹窝在家里对一张张写满魔药方子的羊皮纸苦恼不堪,她刚刚才复习完老师教的知识和看了往后课程的教科书,感觉无聊便想找米莎一起玩会儿玩具
她看见她的小妹妹坐在自己屋子里的书桌前翻阅书籍,房间中弥漫着洗发露的清香,看来是刚洗完澡,萨沙往左边看去,看见那本来满满当当的书架上空了好几个格子,而被拿出来的书都堆在书桌上,放不下的放在床上
“米莎?你怎么了?是魔药出问题了吗?怎么找这么多书?”
可沉迷书海的女孩似乎没听见自己姐姐的询问,萨沙本能的感觉不对劲,妹妹仿佛陷入牛角尖的状态让萨沙感到担忧,于是她把手轻轻搭在对方肩膀上“米莎,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
“萨沙,我不明白……”米莎的嗓音沙哑,眼圈青黑,她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我们的头发,为什么没有解决的办法呢?”
“这没什么,总会有办法的,况且等我们年纪大一点周围人都会以为这是我们去染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萨沙你根本不明白,整个摄政街的人都知道怀特家的两个爱德里兰从出生起就有一头蓝头发,我们的胎毛是蓝色的!这意味着什么?我们是怪物!”
“不!你当然不是怪物,你是我的妹妹,我知道你不是怪物,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萨沙尽量让自己笑着去开解米莎,但僵硬的嘴角说明她并非表面上那么轻松
“或许魔法界就是这样呢?爸爸是霍格沃茨的优等生,或许是他身上的魔法血液改变了我们的头发颜色呢”
米莎眼睛里都是血丝,灰色的眼底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可表面的那层平静似乎又在催促着她的姐姐快说一些能让她冷静的话,可惜双胞胎的默契在这种时候完全失灵,萨沙没有再说出任何一个字
“……萨沙你真以为我是因为什么头发才在这里像个叽叽歪歪的小姑娘一样跟你吵架的吗?……”
“吵,吵架?不米莎!我不想和你吵架!”萨沙睁圆了眼睛试图纠正妹妹逐渐扭曲的言语“我从来都不想这样米莎!”
米莎从椅子上离开,她看起来怒气冲冲,可眼神却比冰块还冷,站定在萨沙身前的女孩似乎长大了些,眼睛慢慢有了狭长的轮廓,纤薄的皮肉裹着刀刃似的颌骨,而那几乎割伤了萨沙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萨沙,你睡觉的时候梦到了什么”米莎咄咄逼人却忍不住泛起泪光,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混蛋,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的质问她的姐姐
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纵然早熟,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比不上成年人
“你可以瞒着所有人...但求求你不要瞒着我……姐姐…”米莎流着眼泪哽咽道,软下去的膝盖只对着萨沙,女孩儿脆弱的伏在萨沙的膝盖上“只是别对我……别对我隐瞒……”
击败她的从不是什么蓝色的头发,萨沙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头发,而她永远不会厌恶自己的姐姐
萨沙附身抚摸米莎的后颈“那……那是个我也记不太清的梦,梦里全是白雪,有一群人在献祭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女孩温柔的徐徐道来,拉起米莎坐在床上,把妹妹的肩膀搂在自己并不宽阔的怀里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梦总是潜意识的投射而非现实,况且……梦中的孩子眼睛颜色和你一模一样,忌讳也好,无稽之谈也罢,或许是无聊的书看的太多,或许是魔药方子弄坏了我的脑子”
米莎擦干眼泪,窝在姐姐暖和的怀里闷声说“世界各地的古老传说中大都有提到梦境通常蕴含着未知的力量,而预知梦在科学方面也是被研究的课题,古代的人认为梦境是连接生与死的交界点,可预测未来,规避危险,或许你的梦是在提醒我们”
“提醒什么?危险吗?呵,梦里是两个婴儿,而我们已经十一岁了,怎么可能”
米莎起身翻找衣物,萨沙却有些没回过神,她看着米莎的模样急急忙忙的问“怎么了米莎!?你要去哪!?”
“我要去丽痕书店里看看有没有我们家族的线索”
萨沙叹了口气,她仿佛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别任性了米莎,我们怎么可能是什么值得被记载的‘家族’,而且爸爸出差我得照顾好你,好好在家里度过假期,等到我们上学的时候再去可以吗,我会陪你的”
“上学?”米莎挑着眉“不,不,萨沙,我是个漏风的袋子;装不住秘密,我需要查明白,哪怕只是一点线索也好,你可能会觉得不知所云,但是邓布利多校长,我们的爸爸,韦斯莱夫妇,他们一定都有问题!
相信我萨沙,他们一定知道我们的母亲,我要查的除了那些没头没尾的梦,还有就是这些大人们到底隐瞒了什么!我们的母亲!萨沙你难道不希望看到我们的亲生母亲吗?”
萨沙觉得眼前的妹妹有些陌生,她纵使喜欢钻牛角尖,但萨沙深知,她的小妹妹只是有一点倔强,更多的是有礼貌有同理心,她是个十足十的好孩子
萨沙再好脾气此刻也被磨得有些烦躁,她的年纪太小了,她也只比米莎大几分钟而已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质疑什么?爸爸又不会害我们!韦斯莱夫妇更是出了名的好人!我们的母亲是谁这重要吗?不管怎么样,她把我们父女不管不顾的扔下十多年,就算找到又如何?我们难道要眼巴巴的求她爱我们吗?”
萨沙越说声音越大,姐姐总是需要被迫早熟,邻里间的窃窃私语,父亲支支吾吾的躲闪,同学异样的眼神,从小便被限制外出连学都上不了的禁锢都不能打败萨沙
但她无法忍受妹妹躲在被子里的啜泣和梦中呢喃“妈妈”的哀求,那种声音隔着门板仿佛一根根针穿破耳膜,扎进大脑,萨沙每每为此心痛不已,或许她也是期待过母亲的,可米莎的眼泪和哮喘一样的呼吸让门后的女孩早就开始怨恨甚至厌弃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
所以当萨沙听到米莎提起“母亲”这个词的时候彻底爆发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米莎为了她来与自己翻脸?
米莎的眼泪流了满脸,可萨沙这次选择不去迁就她,哪怕她的手已经有了抬起的征兆,心痛到无以复加,明明她曾向神明发誓,她会保护米莎直到死亡
米莎把行李袋放到旁边的地板上,再次坐回书桌前“让我静一静吧……”
萨沙到底是没帮她擦眼泪
米莎从没用过这样冰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可萨沙还是选择坚持,即使心脏沉的仿佛要砸穿地板,她也努力让自己不低人一等,她又有什么错?明明是米莎她无理在先
所以萨沙赌气般的生硬甩上门
……
复活节假期结束时约书亚也没完成出差,所以爱德里兰们打出租车去的火车站,一路上两人都僵着脸,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看风景
到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后是勒茜的拥抱才让两人的肩膀短暂的接触了一下,勒茜笑的甜蜜,她的金发越来越长,看上去莹润富有弹性,女孩似乎因为三个星期没看到朋友憋了好多话,此刻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全部吐露出来,从放假第一天开始说,小到起床穿衣,大到吃饭喝水,照这个说法她们到霍格沃茨也说不完
萨沙不由得松了口气,感谢勒茜还在,感谢她之前突然痊愈的近亲结合后遗症,才可以条理清晰的描述自己的假期生活,才不会让这段过程充满尴尬和冰冷。
米莎偷偷瞟了眼萨沙,即使冷战,萨沙依旧行驶姐姐的责任,她轻松的把两人的行李箱放到上面,趁着对方整理行李的空档,米莎才仔细观察她,她心里想:萨沙总是更强壮的那个,她力气更大,身体更健康,甚至是用魔法石变化出的动物都远比她的要威风
我会为此嫉妒吗?
萨沙呼出一口气,满意的拍拍手,她把行李安置的非常好,阳光此时照在女孩露出笑容的脸上,
不,我不会,我到底要如何坏才会嫉妒她……
银西可和金加隆站在放行李的暗处,各自主人的争吵没有影响两个小家伙的和平共处
三人的车厢,勒茜坐在萨沙旁边,而米莎独自一人坐在对面,本是在平常不过的座位,可勒茜却觉得浑身不舒服,因为三个人之中她才是应该坐在独立座位的那个,可现在坐在萨沙旁边?这属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鉴于勒茜现在是个神志清醒的正常人,且她不像韦斯莱双子那样乐于分开两姐妹的座位,所以当卖零食的格蕾夫人推着琳琅满目的餐车敲开隔门时勒茜高兴的感谢上帝
她买了些糖果和坩埚蛋糕,喜滋滋坐下准备享用时才发现姐妹俩什么都没买,她们原来吃饭了啊…………
幸好萨沙和米莎没有盯着人吃东西的坏习惯,所以当勒茜因吃软糖而疲于说话时米莎看着窗外的风景,萨沙在摆弄指甲,可这让勒茜更加难受,仿佛屁股下坐着的不是什么火车座椅,而是中世纪的刑具,不然她怎么想马上跳起来逃走
平时凑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气场甜蜜的双胞胎此刻态度僵硬的像山姆大叔的臭靴子那样糟糕,勒茜康复后反而敏感的神经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她和两人摊牌“你们两个怎么了?一路上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爱德里兰平时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