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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香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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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秋雨和段十一同住一屋，两人回房后，段秋雨从行李拿出一本医书，准备阅读。
段秋雨坐下后，看了一眼段十一，段十一正拖着个下巴若有所思。
“十一，你在想什么呢那么认真？”段秋雨温柔道。
“嗯……我在想……这驸马和公主怎么……看上去……怪怪的呢？”
段秋雨听后放下书，道：“哦？哪里怪了？”
段十一思索着，缓缓道：“具体哪里……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们……不太亲密……”
段秋雨边听边回想着，道：“我也有一点这种感觉，和他们几次相遇下来，总感觉那个闻臭看冯大人的眼神里，是既有信任又有怀疑，有期待而又小心，而冯大人看闻臭的眼神里呢，是既有保护又有客气，有关爱而又收敛，不像普通夫妻之间那样……自然……”
段十一听后拍着手，道：“对！就是三姐你说的这个意思！而且……他们俩自从进房后只说了一句话就睡下了，这……不太像闻臭的性格。”
段秋雨微笑道：“他们知道你肯定会偷听，所以才不想说话。”
“我……”段十一有些哑口。
段秋雨又道：“好了，十一，这本领呢，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尊重一下他们吧，否则让二姐知道了，铁定又要罚你。”
段十一乖巧道：“哦……”片刻后又疑惑道：“可是三姐，山庄的生意不是一直都是舅舅打理吗？怎么这次哥哥会让二姐来办呢？”
段秋雨微笑道：“也许舅舅忙不过来了吧，再说了，如果二姐不接手，你又怎么有机会继续玩呢？怕是早就让你回山庄跟着大哥继续练武了。”
段十一嘟着嘴道：“我可不是为了躲避练武才跟来的……”
段秋雨打趣道：“不是躲？那是为什么跟来？”
段十一道：“我……就是觉得京城好玩呀！而且，我决定，回山庄后，要好好跟着大哥练武了！”
段秋雨不可思议，道：“我没听错吧，十一，你会好好练武？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段十一撇着头道：“我没骗你，三姐……”
段秋雨笑道：“为什么又想学武了？”
段十一道：“我就是觉得，这出入江湖，没有一点武功可真不行，容易被欺负，还容易被骗！所以我得学，不仅可以替自己出气，还可以帮别人出气！”
段秋雨温柔道：“你想帮谁出气呀？”
段十一转着眼珠道：“帮……帮……帮二姐！”
段秋雨道：“你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以你的天资，估计再练个十年再说帮二姐吧。”
段十一睁着双大眼睛，道：“十年？！三姐！我有那么笨吗？”
段秋雨道：“你不笨……就是……没那天赋。”
段十一道：“哼！我才不……”
“等等！”
段秋雨突然听到隔壁房间轻轻的开门声，她打断了段十一的话，侧移着头，动着耳根，警惕起来。
段十一也仔细听着，那声音好像是来自公主和驸马那一间的。
她们听到门开后，又有人轻手轻脚的从房里走出，而后将门轻轻关上。
段家三姐和四妹在房里听着动静，猜想着那人应该就是驸马。
“他怎么偷偷摸摸地从房里出来呢？”这二人疑惑着。
只听驸马走了没几步，又响起了敲门声。
是驸马在敲门。
应该说，是在轻轻敲门，难道是不想让什么人听见？
段家三姐和四妹再仔细一听，这驸马敲的，不是二姐的房门吗？
随着段夏阳房内传出一声“请进”，段秋雨立刻叫停段十一，开口道：“十一，睡觉去！”
段十一撒着娇道：“三姐，你就不好奇姓冯的进二姐房里干嘛吗？”
段秋雨起身道：“不好奇，不准听了，走！睡觉！”
段秋雨说完，就拉起段十一往床边走。
段十一故作委屈，道：“可我好奇呀！”
段秋雨把段十一拉到床边坐下，斥道：“十一，段家的规矩你忘了吗？游心耳不得用于亲族之间，否则无论是谁，都要被处以失聪！”
段十一不是不知道这条家规，但从小犯了错却被哥哥姐姐保护得很好的她，向来都不能理解这些规矩有这么严重吗？她“哼”的一声，钻进被窝。
……
冯素珍和天香进屋后没一会便熄灯睡了。
和上一次同床一样，两人中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而‘毫不打扰’，两人都知道段家三姐妹的耳力，所以彼此没有多言，而气氛……就比上一次更安静了。
窗外的雨还在滴答，渐渐舒缓了天香焦灼的心。身旁躺着一个人，即便互不触碰，也能感受其所带来的强有力的安全感和温度。
“他能感受到来自同一个空间下的温度吗？”天香蜷着身子想着。
一天的折腾和奔波，天香渐渐困意上头……
脑中的思绪慢慢减少，呼吸开始慢慢放缓……
把烦恼留给明天……
今夜，你我共眠……
……
冯素珍感觉到天香放缓的呼吸，知道天香应是入睡了。她没有掀开被子，而是朝床边轻轻地挪动着身体，而后慢慢滑出被窝。
她轻手轻脚地穿好鞋子和外衣，而后走出房门。
走到段夏阳门外，她看着里面的灯还亮着，便轻轻地敲门。
“请进。”段夏阳在屋内回道。
冯素珍听后推开房门，微微一笑，便走了进去。
走进屋里，冯素珍转身轻轻关好房门。
冯素珍起身之前，段夏阳正给她大哥段春风写信，信中大意大致是：大哥交代之事已办妥，择日便与冯绍民一起回山庄。
段夏阳听到了冯绍民走出房门的声音后，便停下手中的笔仔细听着，她听到脚步声离自己的房门越来越近后，便将写了字的纸揉成一团，扔到床底。
冯素珍关好门后，转身见段夏阳正摆放好笔，便拱手道：“二庄主，深夜前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段夏阳有些疑惑，却也微笑道：“不知大人有何事？”
冯素珍没有放下手，又道：“只因……在下有一事相求。”
段夏阳见冯绍民这般诚恳，便抬起手，微笑道：“大人，坐下说吧。”
冯素珍这才放下手，走近桌凳，坐了下来。
冯素珍叹了一口气后，道：“二庄主，我府上最近住有一人，但恐怕我没有能力再保护她了，所以，我想恳请二庄主将她带回段梅山庄，暂住一段时日，待吉日，再将她送回黔南。”
冯素珍这一句里包含的所有信息，唯有一点是段夏阳听懂的，就是帮忙。
但那人是谁？为何以冯绍民的武功都不能保护？段夏阳有些好奇，便道：“大人，不知你口中说的此人是谁？是男是女？”
冯素珍道：“二庄主，我想……待她平安回乡之后，她会把她的身份和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所以现在，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远离家乡、无依无靠的女子。”
段夏阳一听，道：“公主知道吗？”
冯素珍听明白了此话的意思，着实以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容易让人误解，但眼下安定好呈织才是最主要的，所以冯素珍回道：“她不知道。二庄主，现在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了，还请二庄主相助！”
段夏阳听后心想：只要冯绍民一起回山庄，区区帮这一个忙又有什么问题，但若冯绍民改口不去山庄，这人对他这么重要，日后也一定有用。
寻思片刻后，段夏阳微笑道：“即是如此，大人，我答应你！”
呈织的安全有了保障，冯素珍这下总算可以放下所有顾忌，待太子成亲之后，向天香坦白一切了。
冯素珍再次拱手，道：“二庄主，多谢了！”
段夏阳微笑道：“大人不必客气，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你不也帮过我吗？”
冯素珍道：“自打和天香帮你从石牢里逃出来以后，都是你在帮我，实在让我惭愧。”
段夏阳道：“天香？”
冯素珍一笑道：“就是闻臭。”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不禁笑了起来。
笑声未停……
却被狠狠推开的房间门声所打断！
“你为什么在这？！”
天香站在门外一脸愤恨的瞪着冯素珍大声道。
冯素珍和段夏阳被撞门声和天香的声音吓了一跳。
段夏阳见天香这形势，铁定知道这公主绝对会胡思乱想，便赶紧起身，走近天香，握着天香的手臂，微笑道：“闻臭，原来你没睡呀……冯大人刚才晚饭的时候，得知我会研制香料，所以想着来找我参谋，看你适合哪种香料，他想买来送给你……好给你一个惊喜！”
天香虽听着段夏阳的话，可眼神一直盯着冯素珍不放。
段夏阳说完后，冯素珍已站起身，走上前，抿了抿嘴，道：“……是……是的……”
天香根本不信，这姓冯的大晚上不睡觉，趁着自己睡着时悄悄跑出来，还来到别的女人的房间，有说有笑，目的就为了问出适合自己的香料？真是有够荒谬。这迟疑的回答分明就是在撒谎，这难道就是姓冯的所谓的秘密？
天香继续瞪着冯素珍，故作道：“那有商讨出来了吗？我适合什么香味？”
段夏阳看着冯素珍，心里只希望这冯绍民好好回答，不然若是这两人闹掰，改了主意不跟着去山庄，那就前功尽弃了。
只听冯素珍深吸一口气，回道：“甘……甘蔗……味的。”
天香继续盯着冯素珍，话却是问段夏阳，道：“二庄主，有这种香料吗？”
段夏阳笑道：“有的闻臭，只要是这世间有的香味，都能制成香料，只是其保存和周期难度不同罢了。”
天香的眼神一直未移，竟瞪得冯素珍心痛起来。
只有谎言才能延续谎言……
天香听后，忍着气，向冯素珍问道：“那……你们还要继续吗？”
冯素珍看着天香，回道：“不了……”
“那就跟我走吧！”
天香甩下话后，转身回房。
冯素珍看了一眼段夏阳，没有多说话。
段夏阳朝冯素珍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后，冯素珍便跟着天香回房。
……
天香大步回房后，气得往床上一坐，头偏向与门相反的一侧，大口呼吸着。
冯素珍已跟着进屋将门关好。
天香见人进屋，眼睛又恶狠狠的盯回冯素珍。
天香怀疑着：从不主动提及感情、从不接受好意、从不解释什么，是的，就是眼前这个人，这个同自己做了一年夫妻的人，这个世人眼中的驸马，自己结拜天地的丈夫，今日却主动进别人的房，真的就是询问香料吗？什么时候不能询问？偏偏要在晚上询问？难道段夏阳几次三番帮衬冯绍民是有原因的？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冯素珍见天香紧皱着眉，能感到天香正强忍泪水。
冯素珍一时竟感觉身体有些寒冷，难道说，心在疼的时候，会带走身体的热度？
冯素珍慢慢走上前时，天香的眼里已藏不住难受，泪儿一滴一滴的涌出，垂落在她的腿上。
冯素珍走近天香后，在天香面前蹲了下来，她仰着头看着眼已哭红的天香，准备伸手帮天香擦去脸庞的泪……
“别碰我！”
天香已抬手打开冯素珍伸出的手。
冯素珍心一时绞痛，凝眉道：“天香……”
天香看回冯素珍，哽咽道：“我告诉你姓冯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多问你一句！”
天香用手背抹着泪后，继续道：“不是要等太子老兄完婚才说是吗？好！我就等着那天！那天到了，你要是说不清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天香说完，一头钻进被子，蒙住脑袋，强忍着哭声。
冯素珍起身欲上前安慰，却听到被子里传出一句，“今晚你就爬在桌子上睡，要是我半夜见不到你，我想我们就没必要等到那天了！”
冯素珍听后收回了手，而后走到桌边吹熄盏灯坐下，直到被窝里没有了哭声，直到窗外没有了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