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王达哇

9、第九章

　　努力是什么滋味呢？
　　凌晨五点，这是除了意外情况以来，白珩这辈子起得最早的一次，听说人家七中的住校生，每天都是这个点起床，白珩咬着牙刷走到阳台，脚下的城市也在逐渐醒来，卖早餐的大爷大妈们推着车走到摊点，车流也逐渐增多，白珩看着手里的单词本，就像是看一串串的符咒，看得他头疼。
　　数学公式也都看不懂，一想到人家学习好的记不得公式的时候都会自己推导，白珩的心又冷了几分。
　　墙上的解放倒计时还有五百多天，还来得及的吧，只是考一个普通本科的话，应该还来得及的吧。
　　或许是一晚没睡，白珩觉得整个人都很沉，可是走出室内，他又觉得他好像很轻，没有根基，风一来，便就随风去了。

　　早上六点五十，黎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的早餐摊上见到白珩，从昨天早上他就觉得白珩有些不对劲了，他是在高二分班之后才认识白珩的，但是他听说白珩是在高一。
　　白珩的名字很特别，再加上他经常出现在老师们的嘴里，听起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差生。
　　不过真正让白珩出名的，还是高一下学期他的物理考了零分，起初大家都以为是缺考，后来才知道他是一个连一道选择题都没蒙对的，运气也很差的差生。

　　到教室的时候，白珩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是在看书吗？他是在看书吧！
　　黎越难以置信的走过去，抢过白珩手里的化学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对！这就是每个高中生必备的正版教材。
　　“今天要抽人写化学方程式吗？”黎越惴惴不安地坐下。
　　“没有啊。”白珩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补充说是他自己想看书。
　　“你想看书？你为什么想看书？你……你脑袋被门夹了？”黎越不解地问。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白珩气馁的趴在桌上，他现在觉得黎越很远，只是跟他说话都好累。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黎越追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我妈了。”白珩不想再说了，黎越也没有再问，他本来还想问问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还是等白珩心情好一点了再问。

　　可是白珩的心情一连低沉了好几天，直到周六下午放学也没见他笑，也不抄作业，而他自己做的又天天都是全错，心情就更不好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黎越正打算着怎么把白珩拉去网吧放松一下的时候，何青远出现了。
　　何青远不知道白珩的名字，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之后真的每天都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找他。
　　“他们到底想怎么样？”何青远拦住白珩问。
　　黎越没见过何青远，但这个人看起来学习挺好的，最近和白珩有关联的学习好的人就何青远一个了，难道白珩是因为何青远才突然开始学习的？黎越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白珩不想提那群人，不耐烦的说：“我跟他们没关系了，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总之你最好小心一点，放学就回家，别在路上晃，也别再来找我，免得给我招来麻烦！”
　　话说这么绝，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黎越左看看右看看，一个也看不透。
　　垃圾就是垃圾！何青远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珩，在那时的何青远看来，自甘堕落的白珩比那群无聊找事的人更让人看不起。
　　何青远还没有走远，白珩也莫名起了一肚子的火，说了句再见就撇下黎越先走了。
　　这……黎越分别看向两人离开的方向，他们已经熟到可以吵架了吗？

　　这么聪明的人还想不到他们想干嘛吗？他们还能干嘛？当然是捉弄你啊！也对，那种好学生是永远不会明白那些人到底会有多无聊的。
　　不知道为什么，白珩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无心看路的他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穿着七中校服的人，怎么哪里都是七中的人！白珩瞪了那个人一眼后连句对不起也没说就走了。
　　“这个人……”张楚乐想去找白珩理论，却被齐圣一把拽了回来，“算了，你看他那个样像要吃人似的。”
　　齐圣望着白珩远去的背影，然后揉着刚才被撞的地方，还挺疼。

　　齐圣的父母还是不在家，张楚乐一进门就熟练的扔掉书包，打开电视，跑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靠着沙发坐下看球赛。
　　“我怀疑你家的电视是个摆设。”齐圣碎碎念着放下书包。
　　张楚乐也不害臊，直接说他的家也是个摆设，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好像什么事情都在冥冥之中早就有了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