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小兔子TooZi

9、酒后吐真言

　　“瑶瑶，自上次匆匆一别，我时刻期待收到你的信息。为此我上课、吃饭、去自习室都带着手机，可以说24小时机不离身，手机的每一次振动，都以为是你给我发来的信息，可是每次打开我都大失所望。并不是我不想理他们，而是在我的列表里只有两个人，你和其他人。你说过可以跟我恢复联系，确实每次我给你发信息，你都回复我，而我至今未收到你主动发来任何信息。每天的等候让我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如果可以，瑶瑶，请随时分享一下你生活，哪怕是上课、吃饭这样无聊的事。”4月中旬的某天高源在微信里写道。
　　“我大学生活一直过得平淡，没有什么波澜起伏的事情。我一时难以从之前对你冷漠的状态中走出来，请见谅！以后我会试着多和你聊聊天，只要你不觉得我烦人。”我回复道。
　　整个4月里，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和高源在微信里聊的多，有时在晚上11点收到他的回复，他刚从自习室回到宿舍；但是不管多晚，他从不在第二天回复我前一天的聊天，也不会聊到一半不说晚安就睡去。尽欢仍然努力准备节目，听说是一场很重要的活动，所以有时在古典文学赏析课上看不到他的身影；期间尽欢在练习节目时给我录过视频看，让我给点意见，我都说很好了。露珠这段时间医院里忙的焦头烂额，几次我要去她那儿，她都说没空；即使自己工作和恋爱的事都顾不过来，还经常询问我和高源的情况。
　　4月底，糖糖实习完回到学校。返校的第一天就请我到火宫殿吃口味虾，自己挣钱了出手就是大方。晚上我们先去了黄兴步行街，逛了十几家衣服店，因为换季服装店满满的春季新装，最后糖糖在一家店里买了一身厚实的衣服，说是准备出去玩。广场中间一处地方围了许多人，糖糖拉着我去看热闹，是两个年轻帅哥在卖唱。唱的是RAP，语速太快我听不清歌词，而且我对这种风格的音乐并无兴趣。我扫视围观的人，看上去基本上是大学生，并且女生居多，唱完一首便会有女生上前问那两个帅哥要联系方式，我真不知道她们是来听歌还是看脸。看了10来分钟，我和糖糖就直奔火宫殿了。
　　我喜欢吃虾，几乎身边的人都知道，糖糖二话不说先点了一大份口味虾，剩余的再慢慢斟酌，至于剩下的点什么我都无所谓。上菜后，我戴上塑料手套，熟练地剥着一只只虾。
　　“刚才唱歌的那两个挺帅的，为什么不上去要个电话微信啥的。”糖糖不慌不忙地剥着虾说道。
　　“要微信干嘛，跟他们流浪吗？我不喜欢这种类型。”
　　“姐明天给你介绍个咱学校的，保证你见了喜欢。”糖糖一本正经说道。
　　“别，我有男朋友了。”我果断回道。
　　“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姐，我生气了。”糖糖瞪大眼睛说道，“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名字叫...，叫李尽欢。”
　　“李尽欢，听名字像渣男。”糖糖思忖道。
　　“不是，他人很好。”
　　“在一起的理由呢？”
　　“理由？不需要理由啊。”我想起珂姐说过的话，于是我说，“我正好想谈恋爱了，他正好出现，所以就在一起了。”
　　糖糖摸摸自己没发烧的额头，又擦了擦雪亮的眼睛。“这不像你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龙瑶吗？”
　　“人是会变的嘛，嘿嘿”
　　“明天把他叫出来，姐亲自给你把把关。”
　　“这...，这不太好吧。”我难为情说道。
　　“怎么？你还想金屋藏娇？连我都不让知道。”
　　“那明天中午，我叫他出来一下。”
　　吃到一半，糖糖用手机看自己的妆，不小心把刚买的衣服碰到地上。
　　“夏天都快到了，还买那么厚的衣服干嘛？”我问道。
　　“唔，买这件衣是出去旅游用的。我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毕业旅行，你陪我一起去吧，一直在这两个地方纠结，拉萨、丽江，你看去哪个好。”
　　“什么时候去呢？”
　　“就五一放假去吧，你到时再请个一两天假，够我们玩的了。”
　　“那只有三四天准备时间，太仓促了。”
　　“过了五一你又没有假，到6月份答辩完我就得卷铺盖走人，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时间最合适。”
　　“好。那陪你去。”我说，“这两个地方我都没去过，拉萨我担心高原反应，就不考虑了，去丽江吧。”
　　吃完夜宵，我们打车回到学校，糖糖住在南苑五栋，送她回宿舍后我没有回南三，直接去了西苑，打电话把尽欢叫了出来。
　　西苑食堂前面的凳子透着一股凉意，幸好天气暖和，否则坐在这里要冻出病来。晚归的学生从我面前经过，对视一眼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等了几分钟尽欢到了。
　　“龙瑶，这么晚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求救。”
　　“嗯？”
　　“尽欢，我刚才和人说，你是我男朋友，她说明天想见你一面，可不可以扮我男朋友，演一会就好了。”
　　“啊？这不好吧。是什么人，要你撒谎骗她。”
　　“一个学姐，在这个学校和我关系最好的人，起因是她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又不好拒绝她，所以就跟她说我有男朋友了。”
　　“你说的男朋友就是我？”尽欢笑着说道。
　　“嗯，帮帮忙吧。”
　　“好，明天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呢？”
　　“中午，地点到时再说。”
　　次日中午，在校外一家餐馆吃饭，尽欢用他一惯优雅的姿势端正地坐着，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糖糖没多问我们之间的事，我感觉是没什么破绽的。在尽欢走了之后，糖糖对我说了一句话：你们两没有夫妻相。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没给出解释。
　　机票提前就定了4月30号的，我收拾两身衣服，带上一些必需品就出发了。飞抵丽江，我们直接去了古城，开了间房把东西一放就出去一边逛一边找吃的。在当地一家特色饭店吃的不是很合胃口，建筑倒是古色古香，石板路上一股浓厚的古代气息。在街上买两件银饰品和几个铜铃铛，样子漂亮做工精美。古城的夜市格外亮眼，相当有民族特色的建筑、复古的装修忍不住让人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第二天我们去了玉龙雪山，糖糖买厚衣服是有先见之明的，在山脚下就寒气逼人，我同样带了件黑色羽绒服来，围上尽欢送的围巾，总算不会被冷到。巍峨的雪山矗立在我们眼前，只有身临其境才有震撼的感觉。糖糖戴一副墨镜，在雪山之下显得很酷。我自拍了几张照片，又让糖糖给我拍了几张，发到朋友圈，高源第一个点赞。我想起答应过高源要主动给他发信息，于是拍了几张雪山照片给他，并问到：“玉龙雪山好看吗？”
　　高源回到：“雪山美，你更美。”附带笑嘻嘻的表情。
　　我开玩笑道：“这种舔法过时了，骗不到现在的女孩。”
　　“我有旧人，何须新欢。”
　　爬雪山、坐索道，游了几个小时回到酒店，吃过饭后是晚上7点多，天没有完全黑下来，西边隐约可见淡红色的晚霞。洗过澡，一身疲惫，躺在床上玩手机。
　　“活动快开始了，第一个就是我的节目，你在哪个位置，怎么没有看到你？”尽欢发来信息。
　　“今天几号？”我从床上弹起来说道。
　　“五月一号，怎么啦。”糖糖一脸懵逼看着我说。
　　“完了完了，今天学校搞活动，我答应尽欢去看他演出的。结果忘得一干二净，来丽江的事也没跟他说。”
　　“对不起，昨天和学姐来丽江旅游，不能去看你表演，很抱歉。”我立即回复尽欢。
　　“他演技不行。”糖糖讽刺道。
　　我开始没明白。反问道：“什么演技不行？”
　　“演你男朋友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后来我还给了暗示，说你们没夫妻相。”
　　“怎么看出来的？”
　　“人的欲望。”糖糖说，“他对你是三分爱意七分敬意，但我一点也看不出他对你的占有欲，如果是真的男朋友，他一定是把你当‘内人’才对。”
　　良久，我坐在床边没有说话，静静思考糖糖的话，没错，假的就是假的，再怎样演也不会像真的。但若不是你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绝不会干出请演员的事。于是我在脑海中重新理了一下和身边这位学姐的关系，对她我是又敬又怕，因为关系要好，我不想因任何事破坏这种情谊，也不想为了满足她而将就自己，在有些事情上可以说是令人头痛。
　　糖糖从床上起来，坐到我旁边，右手搭在我左肩上，我多希望她的心能似纤纤玉手这般温柔。
　　“这次是不是和高源真的好上了？”
　　听她的语气没有生气，隐隐有种不在乎的感觉。
　　我沉默了几秒说道：“上个月初和他见过一面，联系不多。”
　　“他来长沙还是你去了南京？”
　　“他来长沙。”
　　“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没有当场揭穿你吗？”糖糖说，“我希望你们能假戏成真，同一个学校里他能照顾你、安慰你。你在长沙，高源在南京，他能为你做什么？他再怎样优秀，再怎样出众，也给不到你切肤的爱。所以，瑶瑶，你还是不要和高源在一起的好。”
　　“我知道。但是之所以和他见面、和他聊天，是我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他没有错，我对他冷漠了两年半，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哎，还是断得不够彻底。早知道在你大一时就应该介绍个男朋友给你，让高源断了念想，让你重获新生。你的一时仁慈可能会是将来痛苦的开端。”
　　“唉～”我叹一声气。
　　糖糖回到床上，趴着玩手游。我关掉灯，钻进被窝把头蒙上。和糖糖在一起，提到高源，糖糖就会不高兴。我怕她生气，便不会提到涉及高源的事。不过说真的，我有时特别想跟人分享那一段过往。尽管那段过往很平庸，但对经历者来说不失为一件宝藏。再者，谁又能剥夺人讲故事的权利呢。道理是没错，但我和大学里认识的人几乎不曾提及高源。久而久之，我也就把那段过往藏在记忆深处了。只要没人问，便不会打开。
　　5月3号回学校后，我发信息给尽欢，准备把丽江带回的纪念品送他一件，当面向他道歉。等了2个小时也不见回音，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莫非他出什么事了？在西苑食堂门口坐了半个钟头，也不见他从宿舍那边过来，然后一个人在西苑食堂吃过饭。晚上去校外买东西路过五教，我顺便去了一趟音乐室，只有小胖和钢琴手在里面。
　　“尽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他电话也关机了。”
　　“欢哥昨天回家相亲去了，可能明天就回学校。”小胖说。
　　“相亲？”我重复道。
　　“对啊，他亲口说的。”小胖说，“学姐，欢哥和你好般配，我要是他，才不会回去相亲。”
　　我：... ...
　　星期四，吃过晚饭，我早早来到教室坐在门口的位置，便于看到进教室的人，从6点半到上课铃响，陆陆续续进来几十个人，就是没有看到尽欢。我便一个人无聊地在纸上写字，但我不知道要写什么，随手翻开一页书，照着上面抄写。
　　不久，一个挺着啤酒肚秃顶的老师进来放杯子、打开电脑连接多媒体，万年不变的动作。他讲课有些幽默，但不乏真才实学。最有趣的是这个老师，开口第一句不是喊“上课”而是喊“同学们好”，然后全班起立喊“老师好”，上这么多年课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老师。他今天讲的是两晋文学，先介绍了几位文学大家的生平以及他们的代表作，然后把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做例子来讲，什么流觞曲水、畅叙幽情，就像在听中学语文课。
　　我打算上完第一小节就逃课，待下课铃响老师回办公室我把书装进包里，就在这时，尽欢突然两手空空溜了进来，他穿了件时髦的马甲，下身是紧身牛仔裤，看脸色不大高兴的样子。他进门也看到了我，就直接到我旁边坐下来。
　　“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我说。
　　“很烦。”
　　“听小胖说你回去相亲了？”
　　“是的，刚到学校。”
　　“情况如何？”
　　因为全校性选修课大家互不认识，虽是下课，教室里没几个人讲话，除了上洗手间都是坐在座位上玩自己的事。尽欢扫视四周后说：“出去说吧。”我说好。
　　出了教学楼，尽欢急匆匆地走在前面，也没说要去哪里，一会把手插口袋一会又拿出来，时不时仰头叹息，我看他情况不太对劲，没多问，静静跟在他后面。从六教走到五教，把图书馆绕了一圈又回到六教。第二小节上课铃响过10几分钟了，难道是想回去上课吗？
　　到十字路口时尽欢停下说：“喝酒去吗？”
　　“正好，我也想。”我说。
　　从学校正门出去到“美食一条街”，我们进了一家生意差的夜宵店，最好不要在里面碰到熟人，今晚菜的味道是无所谓了，只要酒够烈就行。
　　点了两份龙虾和几手烧烤，问老板要了4瓶江小白，龙虾和烧烤还在制作中，老板先送来一碟泡菜。就着又酸又辣的泡菜，我们就喝了小半瓶，看得出尽欢吃泡菜的痛苦胜过喝酒。
　　尽欢脸上仍是没有一丝笑意，他吃一口菜就喝一口酒，但我不忍心看他无脑地灌自己。
　　“你今天穿的好时髦，以前没见你穿过。”我说。
　　“昨天买的，为了相亲穿给对方看。”尽欢停杯说道。
　　“恕我直言，你穿这身衣服，绅士形象立刻变成二流子了。”
　　“有什么办法，我叔叔说那个女孩喜欢朝气、潮流的男生，非要我穿这身衣服去见她。还叫我开朗、大胆一点。”
　　“你叔叔介绍的吗？”我说，“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多大了，在哪个学校读书。”
　　“我叔叔一个同事的女儿。她很漂亮，只有20岁，已经毕业参加工作了，在幼儿园上班。我叔叔的意思是让我们先谈谈，谈得好下半年就订婚，等明年我毕业就把婚结了。”尽欢痛苦地说道。
　　“幼师吗，那不是你们男人的梦想，漂亮可爱又会照顾人。听你说的，她也不在你的‘三不谈’范围内，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唉～”尽欢叹气，他欲言又止，像是被我驳倒后只能独自憋气的小孩。把3串烤好牛肉一齐塞进嘴里，粗鲁地嚼着。我从盘中拿了一串鱿鱼须吃，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尽欢吃完牛肉，开第二瓶酒，我的还剩下四分之一，此时已感受到一些头晕。
　　“那个女孩很好，但我不会和她在一起。”尽欢慢慢说道，“原因只有一个，他是别人介绍的。我本不打算去的，奈何我叔叔措辞严厉，我推却不了，就像你学姐要给你介绍对象一样。”
　　尽欢说的推却，和我确有相似之处，但又有着区别，我是长时间习惯一个人，因而不想找人谈，尽欢就不知道了。
　　“别人介绍的，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我问道。
　　“我接受不了讲亲说媒，那种思想观念与我信仰的自由恋爱水火不容。宁愿大海去捞针，不要你介绍的范冰冰。”
　　这话说完，把我逗笑了，抖着手把第一瓶剩下的酒倒在杯子，桌子上也洒落不少。
　　尽欢表情没任何变化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反感别人给我讲亲说媒。所以但凡有人提到这事我都火冒三丈。在我看来，讲亲说媒的人就是第三者，那双眼睛会一直盯着这对新人的感情关系、家庭关系还有生活状况。我每听到有人谈论这些就不舒服，更不要说成为他们饭后闲谈的素材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家人也是为你考虑。那你打算怎样处理和那个女孩的关系。”我说。
　　“不理她就好了，时间一久谁都不会记得谁。家人问起来，我就说聊不来，跟她不合适。”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女孩已经喜欢你了呢？”
　　“我不会让她喜欢我的。”
　　说到这儿，尽欢的态度是如此坚决，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我开始喝第二瓶酒，我这份龙虾吃得差不多了，尽欢那份还没怎么动。尽欢把他那盘虾换到我这边，然后跟老板加两手牛肉和鱿鱼须。这时到了下晚自习和选修课下课时间，我右前方来了一桌人，4个男生，看上去是一个宿舍的，一个留短寸的男生戴着银白色耳环特别引人注目。我想起还要跟尽欢道歉五一看活动的事，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银吊坠。
　　“这个送你，在丽江买的。很抱歉错过了你乐队的表演，那天走得急，忘记跟你说了。”
　　“谢谢。”尽欢把吊坠收进马甲口袋里，“看见你在朋友圈里发了，和你学姐一起去的，丽江好玩吗？”
　　“还可以吧。就是不太愉快。”
　　“哪里不愉快，景区坑你了？”
　　“不是，是因为学姐。”
　　“和你闹矛盾了？”
　　“也不是，她人挺好的，”我趁酒劲说道，“但我实在受够了，为什么她要把自己喜欢的强加给我，也不管我喜不喜欢，那只是她自己认为最好的。为什么要干预别人的感情，明明是我和我前男友两个人的事，我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非要像个大人一样把我管得死死的。这些话我在心里对她说过不止一百遍，可当我见到她时又难以启口。”
　　“对一个人爱恨交织的滋味不好受吧，那种无奈我也体会过。”尽欢一副醉态注视着我说，“你和你前男友会复合吗？”
　　“不会了。”我武断地说道。
　　尽欢脸上显现微微笑意，倒上一杯酒爽快地喝下，然后左手撑起脸颊目不转睛看着我。我也饶有兴趣把我和高源的故事讲给他听，尽欢是第一个听众，也是最后一个。从我和高源怎样认识，高源怎样追我，在一起做了哪些事，到最后分手。讲了有半个小时，尽欢看起来困倦听得很认真。第二瓶酒喝到一半，我头越晕，为了保持清醒说话的时候一边剥虾。看时间快到11点，而此时也是吃夜宵人最多的时候，先前来的那4个男生已经走了，接着那桌又来了两对情侣，吃完夜宵宿舍大门关了倒是个不错的开房理由。
　　“你和你前男友的事，我不能妄加评论，也不会预测你们的将来。否则我也成了你口中插手感情的坏蛋。你也不用理睬别人的看法，坚持本心就好了。”尽欢说。
　　“多希望糖糖也能这么想。”
　　“回去吧，一会宿舍要关门了。”
　　离开夜宵店，我越发觉得头重，腿也快软到无力走路。从中大门进去，左边的田径场还有人在跑步，几个女生在栏杆上压腿，操场中间坐了几对谈恋爱的。到十字路口，两个人都醉了，我让尽欢直走回西苑，尽欢坚持要送我回南三。
　　“龙瑶，我喜欢你。”在南三前篮球场，尽欢轻轻抓着我左手说道。
　　“尽欢，你喝醉了。”我看着他眼睛说。
　　“你知道吗，我准备了一个月时间，就为了等一个机会，当着台下所有人的面向你表白。可惜天不助我，在唱之前我在台下找了你好久，你一句去丽江了，我有多绝望。”
　　“对不起，放你鸽子了。”
　　“如果那天你在场的话，我当着所有人表白，你会不会接受？”
　　我挣开尽欢抓着我的手，站在原地沉默。
　　“我知道了。晚安！”尽欢说完，转身就往西苑方向走。
　　“尽欢...”我叫了声。
　　“还有事吗。”尽欢转头看向我。
　　“没...，你找得到回西十一的路吗”我说。
　　“不会进别人宿舍的。”
　　我站在原地目送尽欢，直至看不到他身影我还在篮球场发呆，我心乱如麻却又无能为力，然后在宿舍关大门时进去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