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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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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像大河里面的草船,水流湍急的时候飘得快,让人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溜走许多时光,平常的时候只顺着河道慢慢往前,时不时遇到一两小激流,在岁月里面却也走得迅速。
在医院待了两天之后,冷宜瑾听话地请了假,回到昆仑山。走之前导师还欣慰地看着她,让她好好休息,就连开假条的那位系主任也仿佛听说过冷宜瑾的“大名”跟她说可以再请长一点的假,冷宜瑾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然后走出了西城大学。
病了的身体还需调理,夏师傅说需要调整的还有她因为实验安排而颠倒的日夜时间。冷宜瑾笑,好像以前为了玩而晚睡晚起的作息可以让人接受一般。
颇为惬意地在昆仑山顶做一个逍遥的人,冷宜瑾有一种提前步入老年生活的错觉,这也是昆仑山给她的感觉。
休息不到三天,这种老年生活就给她带去了同龄人压力,她和夏臻风说她要回学校去了。
在昆仑山陪了冷宜瑾好几天,夏臻风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冷宜瑾生气的回复速度很快,她那种存在已久的怪异感愈发明显。
她考道师证的时候测算只是刚刚过及格线,师父又好几天没有回复她,他老人家可能在某个没有信号的地方修行。夏臻风不得不从柜子里面翻出来过去考试复习用的书。
翻了这么几天,她也隐隐约约摸到了什么东西。
冷宜瑾应该是受了什么人的咒术——八字真算,毁人生气。解这种咒需要时间,夏臻风现在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每天都陪着冷宜瑾来回实验室,能够及时发现她气场不对的时候。
冷宜瑾打趣说:“那我现在就是夏师傅关在实验室的每天观察着的小白鼠。”
夏师傅在心里面却不是这么回答的,她知道冷宜瑾是她想守护好的珍宝,不过她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太奇怪,就又吞回了肚子里面。
时间滚滚,日常平淡,转眼就快到冷宜瑾的生日,十二月二十二号。
今年的冬至就在二十二号前一天,那天是元始天君的诞辰,夏臻风受到西城三元寺的邀请去诵经。
冷宜瑾她们实验室又恰好轮到学校检查,放三天假,于是顺道和夏臻风一起去。
西城人信道,明明是周一的早上五点,天还黑着,三元寺方圆三里的大马路被堵的水泄不通,行人都难以挪动脚步,更不用说车。
夏臻风料到这种情况,把车停在了离三元寺有一段距离的停车场,然后和冷宜瑾慢慢走过去。
两个人牵着手在路上,冷宜瑾说:“我们好像还没有这么在外面走过呢,周内我在实验室,你在工作,周末又只是在天山门里面休息。好像没正经出来玩过。”
“嗯,的确没有。”夏臻风说,“那一会结束,阿瑾想和我一起在外面逛逛吗?”
“好啊!”冷宜瑾答应的很快。
夏臻风没去寺内,而是去了一个商业楼里面,在那里换上道服,然后跟着队伍在早晨六点整走上了街。
冷宜瑾作为家属被小道童领着,坐在离诵经台很近的二楼。
冷宜瑾谢过小道童之后坐在位置上面,她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似乎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时间有点难为情,况且自己还坐在这么靠前的位置。
三元寺的老道长是个女道师,听说今年已经有九十三岁,她裹着黑色的道服,头上缠着一条黑布,站在台子上面说话。
她说的字,拆开来,冷宜瑾大概都能听懂,但是合在一起之后,冷宜瑾就听不明白。不过老道师精气神十足,也让冷宜瑾为之欣慰。
冷宜瑾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常跟着父母在凌晨就来三元寺候着位置,那个时候他们是站在台下的,后来长大了,读书之后,冷宜瑾就不再跟着来了。
那个时候在诵经台上面的是不是有夏臻风的师父夏山河呢?那夏臻风是不是作为徒弟也在什么地方站着,和自己一样用尚且幼稚的心去听经呢?
老道师下台之后,夏臻风他们就上台了。穿着黑色底子的外衣,挂上了绣有红色道符的长巾,每个人头上的帽子都方方正正的,左手握着一个红布包着的经文条,右手上拿着一根黑色竹条。
冷宜瑾一下子就看见夏臻风了,她站在左侧第一个。
道师们洗完手,焚完香。寺门口的大钟一撞,刚刚还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只剩下孩童的声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悠悠的诵经声在冬至这一天传遍西城。台下也不少人双手合十,跟着背景的钟声,还有木鱼声背诵经文。
道师们用竹签翻动经文,一页接一页。
冷宜瑾少有的,真正的沉浸在了这种氛围里面,她看着夏师傅认真严肃的眼神,不自主地看入了迷。
“今年也还是读的《道德经》,《常清常静经》和《元始天尊生天得道经》”坐在冷宜瑾旁边的那位大妈说。
“还是用十方韵和的,和去年一样。”另一位也说。
诵经之后,据说是要放生。但是时间已经是七点多,大部分人都需要回归工作。跟着道师们去往河边的都是一些老年人和小孩了。
夏臻风换好衣服之后,在寺门口捉住冷宜瑾,“阿瑾!去哪里!”
冷宜瑾转过身来,看见夏臻风,问:“你不去放生吗?我以为你要去,还打算跟过去呢。”
“我年龄小,没有资格,就在一边看看就好。”夏臻风说,“阿瑾想去看吗?”
“好啊,走嘛。”冷宜瑾一笑。
西城的早上爱起雾,空气里面此时又薄薄的附上一层让人看不远的雾气。
刚出现不久的太阳光照在人脸上,稍稍缓和人的凉意。
“本次放生生灵物种已经咨询过西城大学张怀明教授,可以放生。”有位道师这么说到,接着便吩咐下去,让一众人开始将手边的鱼都扔回河里。
“我认识这个张怀明教授呢。”冷宜瑾说,“给我上的遗传学的课。”
夏臻风说:“每一年都是他做我们顾问。”
冷宜瑾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笑出声来,她说:“我说,我们导师怎么总和他过不去呢。”
“张老师有时候还会来市里面上香,捐功德,人很好,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
“我导师是个无神论者,虽然有时候反而神神叨叨的。”冷宜瑾解释。
“这样。”夏臻风的表情有些惊讶。
放生结束,人群就散开,有的人回到寺里面捐功德,有的人买纪念品。
冷宜瑾挺好奇,三元寺竟然还卖桃花酒。
“天山门佑小生见过大师。”夏臻风同坐在桌后的那位老道师握拳。
老道师看了看夏臻风,又看了看冷宜瑾,眯着眼睛,敦敦自己的拐杖,离开了。
“小朋友,这酒怎么卖啊?”冷宜瑾拿起那圆圆胖胖十分可爱的酒瓶。
卖酒的小道童说:“六十六一瓶哦。”
“啊,有点贵呢。”
“其实只要三十三的,姑娘可以去网上买。剩下三十三是算捐的功德的。”
这些道师是都喜欢叫人姑娘吗?
冷宜瑾站在原地思考,她要斟酌斟酌,买不买。
“昆仑山有很多好酒的,阿瑾想喝可以拿出来。”夏臻风在一边说道。
冷宜瑾却摇摇脑袋:“我不怎么喝酒,我是觉得这个可爱,夏师傅不觉得吗?”冷宜瑾举起酒杯放在自己脸边,向夏臻风展示。
“可爱,买一瓶吧。”夏臻风挠挠耳朵,然后付款结账。
“再买一瓶,换一个颜色!橘色那个也要!”冷宜瑾又拿起一瓶来。
两个提着酒,往室外走去,却没想到迎面碰上了那位老道师。
夏臻风低头去敬礼,冷宜瑾也半屈身子微笑一下。
“小生,你和你身边这位姑娘缘分很深啊。”老道师开口说。
“嗯,小生知道。”夏臻风开口。
“知道啊,也是,你师父肯定和你说了。”老道师笑着说,然后摆手送走了两人。
等到两个人走远了,老道师才笑眯眯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说:“我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神人的金童子呢。”
说来,这还是两个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像普通情侣一样的约会呢。
冷宜瑾发现,夏臻风就像提前研究好了一样,把一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
先去午饭,然后看电影,接着要一起做蛋糕,晚饭吃火锅,然后逛商场,最后回昆仑山。
提着蛋糕,酒,还有买的一些便宜小玩意回到昆仑山之后,冷宜瑾先去洗澡了,然后趴在床上等夏臻风洗完。
没想到,转眼之间,自己的生日又到了。冷宜瑾想起来,去年的生日还是和父母一起过的。
明天要和妈妈打电话,冷宜瑾在心里面提醒自己,翻身去便利贴上写好提醒,贴门把手上面一点。
翻回床上的时候,冷宜瑾看见放在地上的袋子,她停下脚步,顿了一会之后,伸手把装着桃花酒的袋子提到了床上。
她想了想,又去一楼拿了两个杯子上来。她没喝过果酒,花酒,但是听楼声说,味道应该挺好。
等夏臻风洗好进卧室的时候,冷宜瑾已经摆好了酒杯,打开了瓶盖,冷宜瑾盘着腿,说:“夏师傅快来!和我一起尝一尝这个酒。”
“好。”夏臻风坐到她面前。
酒暖人心肠,也乱人心思,冷宜瑾本来就不怎么喝酒,没想到简单喝个花酒,也有点晕晕乎乎,面色红润。
“阿瑾,你有一点醉了,先睡吗?”夏臻风把杯子和酒收走。
冷宜瑾打了一个嗝,说:“等会,没喝完。”又把酒瓶子抱回来,直接不要杯子了。
“夏臻风,我问你一个事情,你答应我好不好?”冷宜瑾声音里面都带着醉人的酒气。
“你说。”
“夏臻风,你和我同一天生日好不好?”冷宜瑾说,“以后,我们都一起过生日,可以吗?”
夏臻风先是一愣,以为冷宜瑾知道自己诞辰,但是转念一想,发现冷宜瑾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夏臻风,你要是没有生日,就和我一天生日嘛,可以吗?行不行?”冷宜瑾眯着眼睛靠过来,呼出一口充满桃花香的气:“夏师傅?”
夏臻风心漏一拍,点点头,说:“好,我们同一天生日。”
“夏师傅你真好,又会照顾人,体贴还大方。”冷宜瑾的手环上夏臻风的脖子,把身体往这边挪动,不小心打翻了酒瓶,落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夏臻风一惊,去看,发现酒瓶没碎,酒也已经喝完了,她正想去捡,却被不知道力气为什么突然变大的冷宜瑾扯回来。
冷宜瑾柔软的嘴唇横冲直撞地过来,她用力抱住夏臻风,把她往自己这边拽,边亲边说:“夏师傅,我喜欢你。”
夏臻风没脾气,在呼吸之间回复她:“我也是。”
冷宜瑾踢开被子,直接坐到夏臻风腿上,居高临下地亲吻夏师傅,她用自己的气息和一切与夏臻风交融。
急促之间,夏臻风感觉到冷宜瑾一双手慌乱无比在自己身上摸索,似乎要解自己的上衣。冷宜瑾抓到一颗结,解开之后又急急忙忙去找下一颗。
“冷姑娘!”夏臻风轻轻推开冷宜瑾,看着眼前的人一脸迷离。
“夏臻风?”冷宜瑾疑惑:“不行吗?”
冷宜瑾的手还停在夏臻风的里衣扣结上面,两条腿盘在夏臻风的腰上,空气里面飘着闷热酒气,惹得夏臻风的心一阵狂跳,她看着冷宜瑾,心里面有一股暖流直下。
“不是不行,我…”我只看过书,没做过。
“夏师傅要是不行,那我来。”冷宜瑾说完又亲了上来,舌尖挑动夏臻风的呼吸,最后还是让夏师傅乱了阵脚,缴械投降,同她热吻。
来回之间,夏臻风的里衣最后还是被冷宜瑾脱掉,听着冷宜瑾急促的呼吸声,夏臻风脑子里面的弦断了无数次。
事实证明,夏师傅也不是不行。
昆仑山的夜里往往有虫鸣,但那是在春天,冬天的时候,往往只有屋内才有动人的春色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