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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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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随后又去了通电话给父亲从前的助理,想要询问当初车祸死亡夫妻的姓名。
这样久远的记忆,那位助理一时间也很难想起来,刚要回答说不记得,就听到听筒那端顾昭情绪不对:“小少爷,您怎么了?”
钱助理是瞧着顾昭长大的,连带着他的儿子钱生都为顾家效犬马之劳。从老爷子逝世后,说视为己出是造次了,但的确是处处忧心着顾昭的。
“没什么,钱叔,帮我查一下他们名字吧。还有……这件事别让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不久后两条短信先后传进来,顾昭手指微微发抖,落到手机屏幕上。
随后他将头埋到手臂里。
陆文提着行李箱从屋外走进来时,看到顾昭后微微一愣,跟着问道:“您怎么那个表情?”
“什么表情?”
“绝望?”
顾昭板着脸,很严肃地说:“医生刚刚跟我说,我韧带损伤严重,这辈子很难痊愈了。”
“啊?”陆文震惊不已,一瞬间竟然什么都讲不出来,顾昭还这样年轻,怎么会……
跟着就见他忽然间笑出来:“我骗你的。”
陆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责怪顾昭的恶趣味,明明不是个爱开玩笑的性子,怎么这种事都能拿来说笑。
顾昭笑的时候眼圈很红。
陆文这晚住在病房里,钱生带了些食物来,陆文用病房里的小锅煮粥给顾昭喝。
折叠的小饭桌放到顾昭床上,她屁颠屁颠地把盛好的粥,炒完的菜,买来的熟食什么的满满地摆了一桌。
陆文自己也顾不上吃饭,护工么,就是伺候吃喝的。她坐到顾昭身旁,端着粥碗吹凉了,再喂给他。
顾昭享受啊,一双眼光明磊落地盯着陆文胸部和大腿,瞅着哪好看就摸哪。
“对了,您不需要打消炎针吗,怎么都不见人来……”
顾昭顿时一口热粥呛住了,吓得陆文还以为是粥太烫,连忙道歉着替他擦。
“我明天才开始输液。”顾昭随口编借口,心说明天还得买通护士,给他在葡萄糖袋子上贴些别的标签。
“啥时候动手术啊?”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顾昭恶狠狠地打断她。
“对不起,我不问了……”
随后饭总算是吃过了,顾昭要去厕所,刚准备下床,陆文赶忙放下原本在收拾的碗筷,用围裙擦着手道:“顾少,我陪您去。”
“啊?”
“您自己多不方便啊,没事的……您…您身上我哪没看过。”陆文摸着鼻子道。
“你给我在这老实待着。”顾昭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陆文不嫌害臊他还脸红呢。
但是到次日,还没等他买通人来给他输液,事情就败露了,顾昭这装病博关注的把戏连一天都没坚持住。
事情发生在一早,睡在他隔壁陪护床的陆文醒来,准备去买早餐回来。
结果穿鞋时一个没注意,把睡觉浅的顾昭吵醒了,顾昭这清晨状态可好着呢,眼前又是个人型春/药,他直接把她按住了。
陆文被压在枕头上,顾昭吻着她的脖颈,陆文偏过头瞧着他撑在床边的手臂,半晌傻呆呆地道:“顾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医学奇迹?”
“闭嘴。”顾昭见事情败露,也不管不管那些了,先爽过再说。
事后,陆文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看顾昭的眼神跟看精神病似的。
结果就在这时候,顾昭接到一人打来的电话。
他昨日让纪恒彻底调查一下陆文家各种事情,起先还当作是出了结果,准备回避了她再接,但打来电话的却是其他人。
“顾哥,这次总算是约到陈书记了,他说明天中午有空。”
“是吗?”顾昭有些意外,这可是好事一桩:“这次要拉拢住他,无论如何都得站在我们这边。”
“咱都准备些什么……”
“把前段时间我拍的那幅沙孟海真迹带上,老东西就好附庸风雅。”
“是。”
通话结束。顾昭望着手机屏幕,其实他现在不好太大动静动陈岚,主要还是这一原因。他还得借陈书记的东风,关键是谁会想到陈岚是他的儿子呢?
翌日顾昭在预定好的饭庄等候陈父,陈书记来得也不晚,落座后同他一起喝茶。
挺精致的一道道菜被端上桌,两人皆是金玉其外的人,本来平常同桌时都很少喝酒,今儿陈书记倒是难得放纵,跟他推杯换盏:“呵呵,小顾,跟陈叔喝两杯。”
顾昭抿了酒,挺客气的:“说起来陈叔,我跟您结交这么久了……都不知道陈岚是您儿子。”
“怎么,你认识他?”
“嗯,我们打过些交道。”顾昭也不谈太多,陈岚的狐狸秉性估摸有七分是从他这爹身上继承来的,余下三分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书记可不是什么能当忘年交的善茬:“对了陈叔,我这有幅字,前段时间一时手痒拍下来的。您对书法有研究,替我瞧两眼?”
“那就瞧两眼。”
雄浑磅礴的字被摊开到桌上,陈父像模像样地绕着桌转,弯腰仔仔细细地瞧着,又是闻又是捻纸,半天才取下眼镜,歇了歇疲惫的眼:“哎,真的是写的很好……可惜是……”
“其实我也大致猜到了。”茶水的雾气遮到那双灰蓝的眼瞳上,顾昭轻描淡写地说着:“陈叔真是火眼金睛。”
“惭愧惭愧。”陈书记显得很谦虚。
“您知道的,我都是为了增值才买这些东西。要是赝品,对我就毫无益处,不如陈叔替我收了它吧。”
“这怎么好意思。”
“陈叔是喜欢字画的人,每幅字在您那都有意思。”顾昭把字卷起来时,挂轴里发出细小的喀嗒声,他将这沉甸甸的挂轴递给陈书记:“您又何必跟我客气。”
“呵呵,那我就收下了。”
而后酒过三巡,顾昭与他都微微显露醉态,陈父跟顾昭交心似的相谈:“小顾,你放心,这段时间是陈叔冷落了你,以后咱还像从前那样相处。”
“哪里的话,能跟您这样喝酒,是小辈的荣幸。”顾昭正经起来是真的像个不要脸的官僚子弟,说错了,是他不要脸起来像个正经的官僚子弟。
结果就在这时,顾昭面前的杯上微微有光斑扫过,自玻璃杯反射,刚好晃到他的眼睛,顾昭微一怔,跟着立即想也没想,猛地纵身跃过饭桌,两个利落的翻滚,一把带过陈父把他按到地上。
茶杯滚落在地被摔碎,水洒了满地。跟杯盏一同碎裂的还有包厢的玻璃窗,一个弹孔留在上面,顾昭抬起眼,看到墙上是嵌进去的枪弹。
这一经出事,守在包厢外的纪恒立刻带着一拨人去对面大楼搜查狙击手了。
陈书记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擦试着额头的汗,但总得来说还是很镇定的:“还好有小顾你,不然我就完了。”
“哪里的话,陈叔为人清廉,是不是挡到谁道了?需不需要我帮忙?”顾昭微微笑着。
“那就麻烦你了。”
随后这顿饭也就此结束,顾昭送陈书记离开饭庄,跟着走回到包厢里,钱生上前道:“顾哥,他这回是欠下您大人情了。”
顾昭只是皱眉:“麻烦大了。”
钱生不解。
顾昭看着手下用刀把墙里的狙击弹取出来,又望向窗玻璃上的弹孔,目光将两点连线:“方向是朝我脑袋来的。老狐狸见没除掉我,才改口说那是要杀他……原来一直冷着我还是我们往好了想的,他这是要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