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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受孕 ...

  •   兰汀苑四面环水,为王府后花园上的一座小岛,如今崇亲王府的当家主母要住进去,自然要建造一番。
      魏明帝听说陈滟霓要住进兰汀苑,立即派了能工巧匠前来王府支援。
      一应花销全部报销。
      “哼,他倒是真积极,真是巴不得我离他越近越好,离长勃越远越好。”
      迎春姑姑听着她的轻讽,也不出声,做着该做的事。

      一个月后,兰汀苑建好了。
      宫里的赏赐流水一样进了兰汀苑。
      盛长勃看着这一切,脸上一片乌黑,还不能发火,得笑着收下。
      “幸好是嫁给你了,要是入了宫,世人不得把我骂成什么样子”,陈滟霓摇着团扇轻笑着走过来。
      “谁敢骂你?只要我在,必定护着你。”
      她笑着看向他。
      “听说你昨晚临幸了崔妙人?”
      盛长勃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点头。
      “你是王爷,莫说一两个女人,就是三千粉黛也是正常的事,不必不好意思,你娶我,本就不是初心,不必为我守身如玉。”
      “公主.......”,魏长勃欲言又止,目送她翩然离去。

      “公主。这是将军府的拜帖。”
      迎春姑姑将拜帖呈到陈滟霓手中。
      “请她进来吧。”
      “是。”
      不一会,一个气色红润又端庄清秀的女子抱着一个奶娃娃走了进来。
      “臣妇叶李氏拜见王妃娘娘。”
      几月不见,当时还命在旦夕的临产女子如今生龙活虎地抱着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赐座。”
      “谢娘娘。娘娘菩萨心肠,当日不仅不杀我们,还救了我们母子,今日臣妇带着孩子特意来拜见娘娘。”
      陈滟霓点头,“叶家的风骨,值得世人尊敬,本宫当日救你,不过是站在苍生角度,两国战祸,百姓无辜。”
      “叶家感念娘娘大义。”
      “该还的,自有男人去,你无须多礼,起来吧。”
      叶李氏抱着孩子从地上起来,复坐下。
      “让我看看孩子。”
      叶李氏将婴儿凑过去,“刚满百日,还不懂礼数,娘娘别见怪。”
      “长得真可爱啊,圆溜溜的大眼睛,你瞧,他望着我笑呢,姑姑你瞧,你对我笑呢。”
      许久未曾真心笑过的陈滟霓,开心地逗着孩子。
      “这块玉佩是本宫五岁时,父皇亲自设计的,今日送给他,本宫与他也算是缘分。”
      叶李氏又跪在地上,“娘娘,这万万不可,救命之恩已是难报。”
      “他受得起,我陈国的百姓还指望叶家军庇护呢。”
      叶李氏不问朝政,也不敢妄言,看着她真诚的眼神,还是接下了。

      光明殿里,魏明帝听着暗卫的汇报,“下去吧。”
      “黄佑德。”
      “奴才在。”
      “你亲自去一趟将军府,朕为表叶家军战功,特册封叶李氏为二品诰命。你提点她,今后多去兰汀苑走动,让她多开心些。”

      一年后,崔妙人生下了庶长子盛云舒,盛长勃请示了陈滟霓后,将崔妙人抬升为三品夫人。
      陈滟霓为了补偿李婉儿的丧子之痛,将其抬为四品妾妃。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一晃陈滟霓就在兰汀苑住了两年,彼时,她已二十有二。
      “景初,你慢些跑。”
      叶景初一见到陈滟霓就往她怀里跑去。
      “娘娘抱抱。”
      她一把将小景初抱在怀里,粉粉糯糯的极为柔软,身上的奶香味甚是好闻。
      “拜见娘娘。”
      将军府的大公子叶瑾舟沉稳大气地行了一礼。
      “瑾舟乖。你看,本宫为你们准备了什么?”
      陈滟霓一手抱着小景初,一手牵着叶瑾舟向凉亭走去。
      “哇,流苏包。”
      叶瑾舟看见美食便释放出孩童的天性,再是稳重,他也不过五岁。
      怀中的小景初看见哥哥吃的香,嘴里不停道:“吃包包,吃包包。”
      于是他挣开怀抱,稳稳地快步向流沙包走去。
      迎春姑姑和叶李氏在一旁笑着。

      月上三竿,陈滟霓望着窗外,突发感慨:“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了?”迎春姑姑没听明白。
      “你去告诉王爷,中秋节那晚早些回来陪我过节。”
      陈滟霓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盛长勃喜出望外。
      成婚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约自己。
      转眼中秋节到了。
      宫宴上,盛长勃一反常态,滴酒未沾。
      魏明帝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故意拉着他喝酒,直到宫宴结束,所有人都走完了,才放他离去。
      盛长勃对于皇帝幼稚的做法哭笑不得,想怒不敢怒,想骂不敢骂。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去,一回王府就立即沐浴更衣,脸上的酒气洗了又洗,然后又匆匆去了兰汀苑。
      “抱歉公主,今晚........。”
      “无妨,本宫知道他不会这么早放你回来,过来坐吧。”
      盛长勃颇为不好意思地坐下。
      “王爷,这是殿下命人为你熬制的醒酒汤。”
      他一听是特意为自己熬制的,从迎春姑姑手里接过来就一饮而尽。
      她瞧着他这副积极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你就不怕我下毒下药?”
      “不怕。”
      “试试这块莲蓉稣吧。”
      她夹了一块到他碗里。
      “谢公主。”
      今晚月色极美,她想起了当年见他们的情景,“及芨宫宴那个晚上的月亮也很美,虽然不如今晚的圆。”
      两人回忆了一阵过去,她始终心淡如水。
      “长勃,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盛长勃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点头不语。
      “放心吧,老鼠已经被猫捉完了。”
      盛长勃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一颦一笑都甚为引人瞩目。
      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色念上心,他只觉得面前的女子朝着他笑得很好看,很迷人。
      他抑住心中的澎湃,轻声道:“我一直喜欢你,不比皇兄少,从及芨宴上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喜欢,可我知道皇兄喜欢你,你也倾心他,故而,故而,我......。 ”
      “故而,你从不言明,从不表露,从不相争。”
      陈滟霓俯身为他擦拭着隐隐冒着的汗珠。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传入他鼻间,是她的体香。
      他不由自主地将她拉到怀里,另外只手紧紧握着她拭汗的手。
      “长勃,我们本就是夫妻,你不必压抑着自己。”
      “我不能对不起皇兄。”
      “长勃,我想要个孩子。”
      “公主,我可以把云舒过继到你名下。”
      “夫君,我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一声夫君彻底埋葬了盛长勃的清醒,他抱着怀中的女子径直向屋内走去。
      在欢情香的作用下,两人很快共赴云雨。

      第二日。
      盛长勃神清气爽地醒来,以为是昨晚梦到和公主行云雨之事,暗笑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待他起床发现这非自己的卧室,心下一慌。
      “醒了。”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记声音传来,直接打破了他的侥幸。
      他赶紧掀开被子,锦帕上的那抹鲜红提醒着他昨晚不是梦。
      两年来的坚持在昨晚功亏一篑。
      “唉。”
      他叹了一口气,将锦帕收藏在胸口。
      赶紧穿好衣服,走到她身后,道:“昨晚,你受苦了,晚上回来再负荆请罪。”
      “你多保重。”
      陈滟霓投之以同情的目光,转身去了流泉。
      盛长勃穿好衣服走出院子,看着朗朗乾坤,苦涩道:“这是什么世道啊?自己媳妇摸不得碰不得,唉。”

      乾明殿里,盛长勃光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魏明帝脚边。
      明帝有十万分的愤怒想要杀了他,却有十万个理由杀不得。
      两兄弟就这样耗着,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敢说。
      “她,这是诛心啊!”
      良久,明帝闭着眼睛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怪朕大意了,上次去兰汀苑看她时,便觉得她不对劲,话里话外强调你是她夫君,朕难道不知道?用得着她当着面提醒?如今你倒是坐实了她夫君的名分。”
      “臣弟知错。请皇兄责罚。”
      明帝拿起荆条就往他身上打,打到半空时停住了,然后往地上狠狠一摔,“这都是什么事。”
      “启禀皇上。”
      “何事?”
      黄公公躬身在门外,轻声道:“王妃娘娘派人传来口信。”
      “哪个王妃?”
      黄公公腹语:天下这么不知死活的王妃除了那一个还能有谁?“回皇上,崇王妃。”
      “她说什么?”
      黄公公犹豫着,“皇上这个口信还是私下汇报给您吧。”
      “有什么可避讳的,讲。”
      “是。王妃娘娘说,皇上这个兄长当得着实累,管吃管住就好,人家床上的事就不要管了。”
      明帝听完,怒不可解,一脚踹在盛长勃身上,“朕,恨不得劈了你。”
      “皇兄,你劈了臣弟吧,这两年,臣弟也甚是煎熬,往后余生那么长,臣弟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犯错。”
      明帝的拳头紧紧握在袖间,实在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拂袖而去,“给朕跪着,非日出不可出。”
      “任何人不准进去,不准添水喂食。”

      两个月后,盛长勃在光明殿和魏明帝讨论政务。
      “火盆烤得这么热,你不怕憋死?”
      魏明帝看他脸上直冒汗,却不肯解领脖,心里诧异。
      “无妨,臣弟不热。”
      魏明帝示意黄公公加大燃烧,穿着秋衣都觉得热,那人却死活不解开领脖。
      “解开。”
      魏明帝一声令下。
      盛长勃为难道:“臣弟不热。”
      “解开,别让朕说第三遍。”
      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盛长勃扭扭捏捏地解开了领口,根本不敢看明帝的眼睛。
      一串串粉红的吻痕出现在明帝眼里,只见他捏着手中的茶杯,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盛长勃躬身低头,忐忑不已。
      “滚。”
      魏明帝将茶杯扔在他身上。
      “臣弟告退。”
      “没散之前,有多远给朕滚多远。”

      一个月后,崇王妃怀孕的消息传入宫中。
      盛长勃喝了好几副大补的汤药才走进乾明殿。
      二话不说,直接跪下去。
      魏明帝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算砍了他也解不了气,她怀孕这个事实无法抹去。
      “公主,她说想要个孩子。”
      一句话挡住了即将到来的千刀万剐。
      是啊,她想要个孩子,朕什么都能给,唯独后位和孩子给不了。
      朕多么希望她腹中的胎儿是朕的骨血,可朕不能做那事,朕是一国之君。
      她想要的不过是个平常女人想要的,有什么错呢?朕夺了她的江山,夺了她的自由,还要夺了她当母亲的权利吗?
      回首这几年,魏明帝觉得自己好荒唐,忽然对胞弟有些愧疚。
      国事、家事、天下事,他太累。
      “回去吧。代朕好好陪她,往后余生按她想的样子活。”
      魏明帝撑着疼痛的胸口,一步一步沉重地离开。
      “谢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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