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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陈霄上学时练了好几年近身格斗术,本来是为了塑形撩妹,结果用来英雄救美的体格子一度沦为苦力。
      长成他这样,就算是个无业游民,傍上几个富婆也绝非难事。只是这美人有了才华,就秒变高岭之花。曾经也是个阔少爷,骨子里自然注了一打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但骨子里的东西未必外露,霄少曾经的家族势力自然要求他精通社交技巧,再加上外向无厘头的性格,幽默暖男的形象不凹而立,走到哪里都是社交台风眼,散发着独特的亲和力。
      明明是个站那儿不动就能让人乱了阵脚的妙人,却还在追求各种歪门邪道,多此一举得让人苦笑不得。
      谁叫他撩拨得众人心弦,却没谁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除了......
      此时,陈霄正一手拎货一肩扛人地从楼梯间里走出来,从容地空出一只开门的手。
      他的房间不算脏乱,但也说不上整洁。没什么装修,从墙壁到床被单都是白色的,就连沙发也都是浅浅泛黄的白,好像有人把白油漆刷过了头。单身公寓里不存在第二张床,犹豫再三,还是把肩上的人扛进了卧室——那里暖气最足。
      拿来了他的医药箱,他熟练地完成了就诊。用医德素养定了定神,他才把这位特殊的病人又脏又湿的衣服悉数脱去,让干净的睡衣取而代之。
      他是临床医学博士,开膛破肚的都见多了,风寒感冒算不上什么难题,更何况自己平时的小伤小病也都是自力更生,技术和装备都不是问题。
      但他心里就像有团火,烧得他满头大汗,兵荒马乱。
      直到给病人挂上吊瓶,陈霄的心里才逐渐冷却下来。幸好病人此时昏迷,他才能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这张脸。十几年未见,但依稀还能辨出当年栀子花开时的少年模样,只是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他五官立体,如今双眼和脸颊都陷进去,颧骨更加突出。眉心印了几条细细的浅纹,不知道这些年他究竟拧着眉头办了多少糟心事。
      他浑身烫得跟浇了开水似的,双手却冰凉得怎么都暖不过来。这双手先是被陈霄握住,后来越攥越紧,直到手指发白,好像这样就能恢复那双手的本来温度一样。
      点滴滴完前病人需要照顾——陈霄用这个理由把自己放到病人身边,默默地盯着他,让新念旧忆在脑子里静静地淌。
      十几年前,让陈霄自惭形秽的那个人,应该站在任何领域的颠峰上,在聚光灯下肆无忌惮地接受别人的赞叹和羡慕;应该拥有最舒适体面的生活,咳嗽一声就能引来好几个人的嘘寒问暖......而不是在天寒地冻下找不出一块容身之所,如果不是被他陈霄捡回来,就算死了也是身体被冻僵了才被扫大街的大爷发现。
      高中毕业后多少年,陈霄就在同学圈子里消失了多少年。手机号微信号一律更换,家庭住址也不得而知。高考考砸算不上什么太丢人的事,但陈霄就想逃出去,哪里都行,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没人认识他的角落,带着一颗不甘的心去开拓新的天地。
      但这么多年,陈霄其实一直都在心里和一个姓刘的较劲儿——考上名校又怎样?他陈霄照样混得比你好。
      这个想法贯穿了陈霄的职业生涯,幼稚得一如既往。然而眼前的形势并没有给他带来快慰,只是让他愈发倔强地不敢承认——自己现在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陈霄始终坚信自己丝毫没有配不上任何人。
      但,如果真是这样,当初他在逃什么呢?让自己在圈子里彻头彻尾地消失,杳无音讯十几年。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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