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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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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阱回到客栈的时候,冥冰流已经在等他用晚膳了。桌边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侍卫,一脸不善地盯着他走进来。
上官阱脚步一顿,退回门口,面露胆怯地看着侍卫。
冥冰流狠狠瞪了一眼侍卫:“祁川,不许吓他!”随即柔声道,“快进来吧,就等你了。”
祁川偏过头,早就知道自家主子什么德行。
上官阱这才在冥冰流旁边坐下,眨着大眼睛等冥冰流先动筷子。他瞎了的那只眼像往常一样水灵灵,并非黯然无光,能骗过很多人。
冥冰流看了上官阱一会儿,然后从衣襟里摸索出一只面具,递给他:“你不是遭人追杀么?戴上这个看看?”
上官阱两眼一弯,却没有伸手接过:“这是芜幽山的冰蝉面具?哥哥,你怎么弄到的啊?”
冥冰流惊讶地再次看向上官阱:“你听说过芜幽山?”
“自然,芜幽山是双洲最大的门派,双洲的名门世家都听说过。”上官阱认真地点头道,“这冰蝉面具可是芜幽山的法宝,市场上根本买不到!”
祁川冷冷地回答了上官阱的问题,语气里充斥着轻蔑:“我家少爷是芜幽山的三代弟子,自然是有这等绝世法宝的。你这些天一直缠着……”
冥冰流又等了祁川一眼,祁川立刻把话吞了下去,一脸愤愤。
狐狸精。
冥冰流:“别理他,戴上这个,好歹你叫了我这么多声哥哥,我总得给你些什么。”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我看你丹田是一般人的两倍,修炼的应该也是芜幽山的功法,你不是芜幽山的弟子吗?”
上官阱:“我的功法是我的亡母留给我的。”
冥冰流:“你母亲是谁?”
上官阱难过的笑了笑:“不知道呢……她过世得早。”
冥冰流发现,上官阱长这么大实在不容易,自己与之相比,从小生活在温柔乡里。
“我帮你戴上吧。”冥冰流单手摁着上官阱的肩膀,另一只手把面具从他下巴开始往脸上套。面具柔顺地贴在上官阱脸上,渐渐消失,上官阱的脸就变了模样。
这张脸与冥冰流有点相似,尤其是眉眼,但眼角的红斑却抹不去,依旧鲜亮。面具使上官阱看起来又小了两岁,如果说他是冥冰流的亲弟弟,也容不得人不信。
“什么样?”上官阱问道。
“效果不错。”冥冰流顺口说,接着补充道,“放心,没毁容。快吃吧,吃完还有事情和你说。”
晚膳很丰富,不比上官阱曾经在相府吃得差,七荤八素,还有三种汤,上官阱怀疑三个人是否吃的完。
事实表明他多虑了。他吃饱后,这俩黑洲的人把剩下的十几只盘子一扫而空,连渣都不剩。冥冰流这些年能保持不发胖,真是难为他了。
在结束了一切事物,嘴里终于空闲下来,冥冰流惊讶地说:“你可真好养,这就饱了?祁川,看看人家,多省钱啊,咱养得起。”
祁川一脸生无可恋:这难道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
“哥哥,你再养我几年,将来我养你。”上官阱的眼睛又弯了起来,表情与这双和冥冰流如出一辙的眼睛显得十分合拍。
冥冰流心道一声“好看”,便有样学样也弯了眼。
祁川看醉了。
“不用你养。”冥冰流道,“说正事儿吧。前几天,有人给我送来八皇子和相府嫡女大婚请柬,我们打算带你同去。”
上官阱眯了眯眼,脑袋一歪,不懂在想什么。
“你之前被人追杀,一个人留在这儿不安全。”冥冰流解释道,“我既然捡你回来,自然要对你的安全负责,就当积德行善。”
上官阱反应过来,有点愣怔:“谢谢。”
他刚才不过在心里嘲讽帝馨这么迫不及待想攀上圣家,然后就发现冥冰流又在揣度自己的想法,不由得怀疑人生。
“反正你也无家可归了,不如跟着我回黑洲混日子去。”
上官阱笑得腼腆,从脖子一直红上耳尖:“黑洲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得罪人,即便有哥哥护着,也不如白洲安全些。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容我再考虑些时日。”
刚认识没几天,他可不会随便就跟人走了。上官阱看起来纯真,经历的却不比几个皇兄少。
果不其然,冥冰流给祁川丢了个眼神,祁川的面色也好了些许。想必这祁川是担心他是白洲皇室的探子。
主意不错,上官阱想,若是能混到黑洲,把黑洲皇子绑架过来,白洲皇位就非他莫属了,那他现在遇到的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
但是对于冥冰流为啥收留自己,上官阱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像圣家和帝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联姻办的尤其盛大,从第一日早上日出直到第二天日出,后续还有绵延几个月的走访活动。
不过像冥冰流这样高档客栈的住客,只能参加第一天的酒宴。
三人在晌午时分,出现在了礼堂门口。为了不穿帮,上官阱人生第一次穿上了黑衣,看上去有点邪气,这身装扮,任谁也不会把他和白洲皇室被誉为天降圣人的十七皇子联系起来。
“公子,出示您的请柬。”一个绝色侍女扭着腰枝迎了上来。
祁川自觉上前一步,呈上红色的请柬。
侍女甜甜一笑,检查了一下真假,然后红着脸道:“只能进两个人。”
祁川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更加自觉的退下了。
“两位是黑洲来的吧?黑洲妾身去过……”
冥冰流:“不必套近乎。”
侍女俏脸一白,语气立刻淡薄些许,“来客须呈上姓氏名讳。”
冥冰流这才点了头,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轻蔑:“冥冰流。”
上官阱也冷着脸:“冥冰酒。”
冥冰流:“他是我弟弟。”
侍女热情地想往上官阱身上贴,奈何被冥冰流擒住肩膀一拉,又狠狠往旁边一推,直接摔在地上,眼泪簌簌落下,一副可怜动人的模样,引得不少富家子弟围观。
侍女匍匐着去拉另一个青年的衣摆,这个青年方才冲冥冰流皱了下眉,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为侍女出头。
兀地被这样一扯,青年春心不由一荡,正想一把拉她起来,就看到冥冰酒面无表情,拢着袖子,就像是觉得脏了衣裳。于是也把侍女甩开,骂道,“哪里的贱婢,我们这样地位尊贵的公子哥,岂是你高攀得起的?”
侍女恐惧的看着四周的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若是重来,她绝不会招惹冥家兄弟。她们这些侍女,哪个不是靠讨好勾搭富家子弟平步青云,改变命运。
她原看冥家兄弟长得十分不俗,尤其是年小的那个,面色柔和,虽生着一双狭长的眼,却不显得冷厉,性情应该温和,至少是个怜花惜玉之人。
结果还没勾搭到手,就被哥哥坏了好事。
“哥哥,今日圣家帝家联姻,别为了这点小事给人添了晦气。”上官阱又对侍女道,“快起来,把我们带到坐席上去。”
侍女哭啼啼地起来,规规矩矩地带路,心中已经把冥冰流骂了一百遍。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样的丑,她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落了座,上官阱才解释道:“今日两家联姻,方才那侍女十有八九是两家的人,不是说惹不起,只是不要平白的给自己添麻烦罢了。”
礼堂最上头坐着白洲皇帝,戴着一只繁复的雕花面具,稍往下是圣家家主和帝家家主,然后是皇室子弟,无一不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不见真容。再就是圣家帝家的小辈和皇城另一大势力隐殿派来的使者。
接着就是冥冰流这样外来的稀客,最后是白洲小势力派来的使臣。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皇帝从龙椅上起来,袖子一挥,万人皆静。
“今日乃我朝皇子与相府嫡女成婚之日,欢迎诸位豪杰前来捧场。皇子天纵奇才,几个月之前,被收为芜幽山第四代记名弟子,前途无量……”
“芜幽山?”上官阱看向冥冰流,“他成了芜幽山记名弟子了?”
冥冰流冷哼,“记名弟子很了不起吗,我可是芜幽山荒芜峰的真传弟子,开山老祖的徒孙。记名弟子不过是长老们收来打杂的小孩儿,随意传授些功法给他们自保罢了。”
上官阱“哦”了一声,面露不屑。
皇帝:“相府嫡女帝馨是皇城四大美女之一,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位郎才女貌,绝属佳配。”
冥冰流低声说:“四大美女,是哪四大?”
上官阱:“怎么,想弄一个到手?”
冥冰流:“来一趟白洲可不能白来,我来此地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想拐走一个美人。你若是不跟我回去,我总得带另一个美人走吧?”
上官阱含嗔地瞪了一眼冥冰流:“帝馨在四大美女中排末尾,第一美女乃皇室六公主,你一会儿送礼的时候就能近点看她;第二美女是隐殿副殿主,人称隐女,修为高深;第三美女是圣家嫡女圣媛,现在是四皇子妃,你没机会。”
“你觉得我和隐女……有可能吗?”
上官阱不答,面色古怪。
冥冰流嘻嘻一笑:“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