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劫后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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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望着那扇漆黑的窗户，屏住了呼吸。虽然外面很黑，可他很确定刚才一定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汤姆不自觉地捏紧了小沙发上的毯子，不知为何，他心跳得有点厉害。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木头楼梯吱扭一下，惊得他连忙回过头去。
“你在干什么？”
原来是雷格伦。
汤姆松了一口气，抿着嘴看他，不自觉地摆出一副有点欠打的表情，等着他哥哥继续开口说点什么。
这次，二人的小矛盾又因汤姆而起，可惜，他终究没学会道歉，反倒回回觉得雷格伦应该先打破沉默。巧得很，他这个哥哥真的很惯着他，这也就让汤姆更学不会谦虚地认错了。
“我见你一直没有回房间，所以过来看看……”雷格伦小声说，“你还在生气吗？”
“我没生气。”汤姆乖乖顺着台阶下了，其实他也不想闹别扭，“亏你还特意下来找我，我一会就上去了。”
“我怕你不高兴……”
“我没什么不高兴的事。”汤姆站起身来拉着雷格伦的胳膊，“我们回去睡觉吧，不过，睡觉之前，我还想听你给我讲讲别的故事呢，你讲故事可真精彩。”
“好吧。”雷格伦冲汤姆微笑，忽然盯着他身后的门，问道：“你刚才在楼下，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汤姆转过身，发现那扇窗户似乎变得更黑了些。他知道这完全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人在黑夜里，越想看清什么东西就越看不清。不过，奇怪的动静他是真切地听到了，而且听到的人还不止他一个。
“听到了。你说那是什么声音呢？”他问雷格伦，“我觉得，不像麻瓜们发出的声音。”
“你也这样想吗？”
“是。我觉得，那声音就像……”
“幻影显形？”
“对。”
汤姆有幸在霍格沃茨的幻影显形课上旁听过，那个咒语使用过后，伴随着一声类似鞭子抽打空气的声音，人会突然出现在别处。这声音很不同寻常，所以他至今记忆犹新。
“也许是别的巫师也来旅行呢？”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汤姆说，“这个时候会有谁突然过来呢？”
两人一同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门，它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即将被敲响的征兆，倒是客厅里的灯似乎暗了些，时不时闪烁几下。
汤姆忽然发现外面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屋里屋外都安静得可怕，昏黄的灯光变成了灰黄色，看久了让人感到窒息。他不自觉地往雷格伦身边靠了靠，对方也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情。
“我们回房间吧？”雷格伦对他说，刚伸出手想要拉住汤姆，只听外面又传来几声嗖嗖的异响。
“快，我们上楼去吧。”汤姆推着他，不敢再停留在这个越发诡异的小客厅里。
两人抬起脚匆匆向昏暗的楼梯口走去，木板被踩得吱吱作响，汤姆那准得可怕的第六感又在叮叮作响了，好像在提醒他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
可现在会发生什么呢？汤姆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他不知道只是上床睡觉这样一件小事会出什么意外，可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这感觉就和他遭遇过所有坏事之前的前兆一样。
“这儿怎么突然这么黑？”楼梯上到一半，雷格伦转头看汤姆，“我刚刚下来的时候也没这样。”
他伸出手说：“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你开玩笑吧。”汤姆长出一口气，看着那只手，犹豫了一下就握住了它，“我看，是你怕黑才对。要我领着你上楼吗？你今年多大了？居然这么胆小。”
“我说不过你。”雷格伦带着一丝气恼怼了汤姆一句，拉着他继续往楼上走，汤姆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暖和了许多，胸口也不那么堵了。
只要有雷格伦在身边，那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正当他庆幸自己也许是反应过激时，雷格伦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们离房间门只有一步之遥。
“怎么了？”
“我……”雷格伦的呼吸有点不稳，他看看露出一条黑色缝隙的房门，又看看汤姆，慢慢说：“我下来之前，没有关灯……但我关门了。”
汤姆看着漆黑的门缝，那极其不详的预感卷土重来，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雷格伦不要出声，并蹑手蹑脚地开始往楼梯口退后。他感到自己手指冰冷，正像钳子一样抓着雷格伦的手。
这一层的走廊没有铺地毯。
两人拼了命地要放轻脚步，可仍旧是徒劳无功，老旧木地板吱扭吱扭的声音让他们没法更快地走到楼梯那里。
汤姆一边后退，一边扭头看向房间的门，它忽然被一只黑色的手拉开了，门与门框之间越来越大的缝隙张开了血盆大口，好像要把两人吸进去。
有个高大的黑色人影正缓缓走出来。
汤姆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脑中警铃大作。
“快跑！！！”他拽着雷格伦，双脚本能地迈开步子往楼梯口跑去，把地板踏得噔噔作响，眼前不断闪过刚才那个可怕的轮廓。
然而下一秒，他就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喉咙一样，同时也不能动弹了。
两人一下子向前扑倒，发出很大的响声。雷格伦倒在汤姆对面，眼睛睁得很大，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汤姆快速地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两人除了不能动之外，似乎没有受伤，稍稍放下心来。
那个鬼魅般的黑影正不紧不慢地向这边逼过来，汤姆只看得到那人一身黑袍，脸藏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两个小孩子。”那人走到了汤姆跟前，光影转换，露出一张邋遢的脸，五官几乎被胡须和头发淹没了，可声音却冰冷沙哑，双眼明亮如同地狱的火。
“你很聪明。”那人继续说，“可跑得不够快。也难怪，两个孩子而已。”
忽然，汤姆感到身体松弛下来，四肢可以活动了，应该是那个巫师解除了他和雷格伦身上的咒语。耳边传来雷格伦急促的呼吸声，汤姆连忙挤到他身旁，紧紧挨着他不让他因为害怕而发抖。
与此同时，他的手正稍稍伸进口袋碰到魔杖的把手，准备随时抽出来防身。
“别耍技俩了，小朋友。”黑袍男巫拉长了音调嘲讽他，“你觉得你够资格对付我吗？”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们？”汤姆问，有些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害怕得声音发抖。
显然，对面那个巫师也发现了汤姆不寻常的反应，像是来了兴趣一样，又往前走了一步。
汤姆感到雷格伦抖得厉害，索性把他搂进怀里，感到那孩子冷汗涔涔的脸颊正贴着自己的脖子，再看看面前未知又强大的敌人，汤姆的最后一丝恐惧忽然烟消云散了。他抬起眼睛盯着那个男巫，语气平静：“你是个黑巫师，对不对？”
“你真是个难得的孩子，别人被攻击之后，可不会这么镇定。”男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可惜，我不招什么徒弟，要不然，你肯定是第一个。”
“我从来不拒绝学知识。”汤姆说道，感到自己靠在墙边的右手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雷格伦此时正倒在他怀里，把汤姆的一半身子挡得严严实实。他目不转睛地与那个黑巫师对视着，右手却极力摸索着那根细细的东西，忽然触到了它末端坚硬的水晶。
那是雷格伦的魔杖。
汤姆的心又开始疯狂跳动起来。他没有想到，雷格伦能借着这个机会，在黑巫师的视角盲区里把那根苹果木魔杖偷偷递给自己。
雷格伦真是他的救命稻草！
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防下黑巫师随时可能落下的咒语，可有魔杖总比没有要好。
于是，汤姆将计就计，露出一副虔诚的表情，向那个男巫请教道：“您所说的东西，是关于黑魔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洗耳恭听。”
男巫好像楞了一下，可能被汤姆出乎意料的反应再次惊到了。有谁能想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张口就要学习黑魔法呢？
“孩子，你是不会有兴趣学习黑魔法的，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天赋学习黑魔法。”黑巫师说，还真带着点教书先生教育人的口气，“不过，就算你有机会学，现在也没机会了。”
男巫正要抬起魔杖施法，可汤姆早已把雷格伦的魔杖攥在手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无声咒甩了出去，黑巫师的魔杖立刻蹿到空中，然后摔到了汤姆脚边。
“什么？你……”黑巫师脸上闪过错愕和震惊，他有些慌乱地冲过来想要抓过魔杖。
汤姆哪里会给对手这个反攻的机会，除你武器生效的同时，接着一记盔甲护身便把男巫击退到了走廊的窗户边上。
黑巫师撞上了老旧的木窗，灰尘顿时飘荡在空气中。
“离我们远点。”他走过去，用苹果木魔杖指着那个男巫，面色阴沉，“不管你是谁，奉劝你不要惹我，你懂的东西不一定比我多。”
“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家人。”汤姆听到自己声音冰冷，这句用来保护别人的话听起来竟充满杀/意，在他真正杀/人时也不曾有过。
“是我轻敌了。”男巫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脸上却没有屈服的表情，“你果真不是骨肉凡胎，你甚至没有念咒，这可真是让人敬佩又恐惧的能力啊，让我教你，指导你一下，说不定……”
“小心！”雷格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汤姆眼看着一些细小的刀片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来不及躲开，身上马上多出了许多又小又深的伤痕。
他疼得歪倒在地上。
“就你这小子还想耍心眼？你们俩今天都得死在这！”黑巫师垂下手，袖子里滑出了第二根魔杖，汤姆看到它的杖尖在黑暗里闪着细细的银色光芒。
“统统石化！”一道红光从汤姆身后飞了出去，被黑巫师轻松挡掉。
忽然，黑巫师举起魔杖的动作，魔咒与魔咒抵消产生的金色火花炸开的样子在汤姆眼里慢了下来。他扭过头看向雷格伦那边，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知道，黑巫师挡下雷格伦的咒语后，会对那孩子做什么。
那可能是一道光芒，是他在平静甜蜜的日子里几乎忘记了的、刺眼而可怕的、安静的绿色光芒。
那黑巫师和自己一样，是不会把魔咒念出口的。
他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然而，无论是起身挡下咒语还是拿起魔杖反抗，都为时已晚。
汤姆看得到那魔杖的杖尖已经显现出死亡的颜色。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绝望得要嘶吼出声。
与此同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震耳欲聋。
玻璃窗碎了一地，撒在汤姆的脸上、身上，手边，星星点点的就像无数萤火虫。
汤姆被玻璃渣子砸得本能地缩成了一团，爆炸声戛然而止后，他却连滚带爬地冲到雷格伦身边，伸出手去抚摸那个人的脸。
还好，是温热的。
汤姆鼻子一酸，把面前的人一把拥进怀里，感到自己的眼泪正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来。
他的脑子乱做一团，又欢欣着雷格伦逃过一劫，竟把那个黑巫师忘在了脑后。
此时此刻，除了一遍又一遍确认雷格伦还活着之外，他不想做别的事。
直到身后有鞋子踏在玻璃碎片上的声音，他才如惊弓之鸟一样转过头去。
黑巫师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炸开的窗边，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
安德鲁·隆巴顿。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劫后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