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庶女》郭晗燏

12、第十二章 丧礼

　　看着眼前被微风吹动的丧幡，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笑闹声。她的心，竟比这深深幕夜浅浅阴凉还要冰凉几分。她跪于墓前，想起与卫姨娘的点点滴滴，心下一片苍凉。人死灯灭，自然规律，只不过死后像是从未来过这世上一般，竟这般悄无声息，只是在死神的数码牌上又增添一个数字罢了。苏沐冉跪于墓前，念起了《地藏菩萨本愿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是时，如来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所谓大圆满光明云、大慈悲光明云、大智慧。。。。。”其实她并不信佛，可是现在她多么希翼真有佛陀，真有轮回，她的母亲便可以与她心心念念之人重逢，还她母亲一生夙愿。悠扬的声音从寂静的灵棚传出，在场的人皆跪于地心中默默跟着念到，外面的笑闹声也消失了。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女儿对母亲的祈福。
　　没有任何的仪式，就一副棺椁。抬棺之人也一副病恹恹的，将母亲放于棺椁里，便往墓地前行。说是墓地不过只是一个山头，那里葬满了官中姨娘的尸体，无名无姓没有牌位。苏沐冉一路跟随，她已经三日没有休息过了，每日都是哭着醒来哭着睡去，要不是从小习武她断不能撑这般久。三日来她开始有点扛不住了，身体开始发热，凤溪本不让她一路跟随而去，叫她坐辇上山。她说什么也不依，她说这是她与母亲最后一次离得这般近了，她想送她最后一程。现在她们之间隔着棺椁，今后是厚厚一层沙下的棺椁之后才有她，她舍不得她，这也是她最后可以尽的孝，她希望师傅成全她的心。凤溪听完无可奈何的答应了，只能和她说要是实在撑不住不要硬撑，苏沐冉应允。凤溪看着眼前走路歪歪扭扭的苏沐冉，知道她在强撑着，他心下一痛，但没有上前扶她。只是在背后默默的看着她，他知道今后这条路必须她独自前行，不管多么艰苦她都必须背负起她的使命。
　　到达山上，苏沐冉虽还未倒下，但是她几日来渐渐消瘦，脸色苍白。现在的她靠着意念苦苦支撑。抬棺之人将母亲的棺椁匆匆埋葬，便都走了。她立于坟前，无声落泪，她还以为这几日她的眼泪都已流尽，只是看着这无名无牌的冢心中更是苍凉。”杳儿，将我叫你带来的东西拿来。“杳儿听见苏沐冉虚弱的声音，立马将竹篮交到她的手上。苏沐冉俯下身，亲手种下了竹篮中的树苗。这树叫做无忧树，是她无意翻阅书籍时看到的，她便叫茶馆的管家为自己寻来，她本想送给她的母亲，希她无忧。可惜她等不到那日了，但她依旧希望此愿可达。她起身，跪于墓前磕了三个响头，默默念起《地藏菩萨本愿经》。念毕，起身，苏沐冉便觉眼前一片黑暗就晕过去了。在她即将栽倒在地时，一双手扶住了她，便完全失去了意识。杳儿上前关切的问”先生，小姐怎么样了？“凤溪摇了摇头，道”无大碍，只是有些虚脱了而已，休息休息便好。“凤溪便叫抬坐辇的人过来，杳儿在旁扶着，就这样苏沐冉被抬回丞相府。她虽为丞相之女，不过就是个庶出的，平日里又安静，不受祖母夫人的喜爱，但也不至于讨厌，便成了丞相府的透明人。所以她即使被抬了回来也没引起什么大的风波，祖母只请人叫了大夫给她看诊，听说她无碍，只是最近疲劳过度，休息几日便好后，对她的事就再也没有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