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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Abigail's Flower ...

  •   那一夜,地球已经沉睡,寒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的一个或两个声音狗的吠叫,荒凉的街道是沉默的。

      身影高大的男人无比的落寞。

      在阿帕基身上,温蒂看到了小学时代那个发誓要做警察、维护正义的男孩,也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

      1989年,意大利。

      一只乌鸦停在树梢,“Take thy beak out of my heart!”(让你的嘴从我的心脏离开!这句话出自一首著名的诗《乌鸦》,作者是爱伦坡。)

      正如同学雷欧·阿帕基的回忆,温蒂是一个长相可爱,性格俏皮的平常女孩。然而小学快毕业时,她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小小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病非常严重。她穿着蓝色的病服躺在床上,很乖巧的没有哭,只是默默地观察着一切——妈妈的哭泣,病房的消毒水,来看望的人小心翼翼的眼神。

      【被蜜糖一样的幸福包裹】的人生顿时变成一个巨大的悲剧,这悲剧之大之广她一时还无法把握,只能在细水长流中受其折磨。

      夜晚,病房灯火熄灭,妈妈在床边疲惫地沉睡着,人声寂静。她突然被疼痛醒了,再也睡不着。冷清的月光,青肿的手腕上插着针头,吊瓶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注入冰冷的药水,就像生命与时间的流逝,那一刻,无尽地孤独与黑暗深深的包围着她。

      病痛缠身的小女孩倚着枕头,看向窗外广袤的星空。然而当她用全新的目光观测世界时,却被宇宙的和谐之美所撞击——周围的世界,一切都是那样美好:灿烂的星空,皎洁的月光,知唧的蝉鸣。同时大自然的变幻又是那样神秘莫测,那么绚丽纷繁:四季的昭夕更始,雷电的壮观,陨石雨的辉煌,物种的进化更替……

      人生道路的选择很多时候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但结果却可能大相径庭。那“一念间”,温蒂的未来拐入了另一条轨迹。

      ★★★★

      1990年。温蒂回归学校。

      也许是死神不忍心带走这位可爱的姑娘。她以医生估计的35%概率幸运的存活下来,但身体要比正常人要虚弱。

      当她在操场上跑步,被身边一个一个人超过去的时候;当她打排球,别人很快就好了,但她被球撞得胳膊上的红点青痕一直都消不掉反而越来越严重,被老师建议去选修别的体育课的时候;当她课间玩沙包,躲不过也接不住,被朋友嫌弃而不愿意和她玩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自卑】的情感从她心头萌发。

      【心理学上说,拥有某种独特生活方式+自卑型性格=“怪人”】

      自卑型的人有一个特点,不愿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要他们在人多的地方频频露脸,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以他们为中心,他们可以掌握局面,一呼百应。假如他在那种地方只是作为一个观众看戏,那一定非常祖丧和难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选择逃离。

      拥有某种理想的自卑型的人瞧不起一般的人。他们认为大众斤斤计较、浅薄之极、没有理想、庸俗不堪。他们往往具备超越一般人的智力,具有一种改变人类社会的伟大抱负。在头脑里,他们执意要让自己生活在和大众不一样的一个世界里。

      但是,在这里有明确的分界线。一个自卑型的人要超越自卑,既可能掌握某种力量,毁灭让他自卑的东西的方式,也可以通过在拥有某种思想,超越于让他自卑的东西。这是希特勒和康德的区别。拥有某种独特的生活方式的自卑人,对大众热衷的生活方式并不感冒,因为这些生活方式无法让他找到自我,他的自我只能被淹没。他需要给自我开路另外的疆域。在这疆域里,他就是上帝。

      这类人往往沉迷于某一具体事务中,或画画、或木工、或音乐、天文诸如此类。他们可能做出点成绩,也可能一事无成。但他们一般不理会大众的评价。甚至,为了达到心理防御的效果,他们还表现出对世俗生活中其他事务异常冷漠的特点……

      这些描述,一直到她现在,都完美的符合。

      ★★★★

      又一次命运的转折是在1999年的夏季。

      大二放暑假,温蒂陪家人去日本杜王町看望姥姥。7月1日是杜王町举办“开海”“开河”活动的日子。观光客蜂拥而来,城镇四周都挂着各个国家的国旗和五颜六色的气球。

      参观节日盛会后,离开了热闹的广场,温蒂兴致寥寥的跟在支起隆身后,沿着小路回家。

      突然,一只神秘地金箭破空而来,刺向支起隆耳后,被反弹,但箭却无比得兴奋,因为它发现,此处竟还有另一个呼应,来自一个无比孤独的心灵——温蒂。

      倘若温蒂有一颗平庸的灵魂,并无值得别人理解的内涵,也并不会感受到真正的孤独。但相反,她对于人生和世界有真正独特的感受,真正独创的思想,因此她必定渴望理解,可是也必定不容易被理解,于是感到深深的孤独。最孤独的心灵,往往蕴藏着最热烈的爱。

      金箭回应了她的渴求。

      于是,本会以直线轨迹掉,擦过支起隆掉到地上的箭,无比诡异地扭转方向,刺穿了温蒂的脖颈。

      “唔”,温蒂始料不及的闷哼一声,右手紧紧的捂住伤口,跪坐在地上。

      ★★★★

      身体仿佛破碎般的疼痛,脑内却因眩晕而痴迷。

      她的灵魂仿佛突然瞬移,坐在了一个通往虚无的小车里,而小车停在行星轨道的起点。小车启动,她感受到了加速时强劲的推力。她在黄道面上绕柯伊伯带旋转,一圈又一圈,像轮·盘上的骰子。随着速度趋向光速,急剧增加的质量使她的灵魂闯入一条支路。

      那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无色彩,却无不是透明。无尽的虚空,她面前却有一个无限小的奇点。因为她的出现,奇点的能量疯狂暴涨。弥漫整个虚空的红光渐渐减弱,冷却的能量物质凝结成一个花苞,接着,一瓣一瓣的盛开。

      美丽神秘的红莲漂浮在空中,虚空被划出一道道美妙的波纹……

      Abigail's Flower。宇宙与奥秘之花。

      她为祂惊心动魄的美所痴迷。

      但祂还不够完美,因为本体太过弱小。祂在强烈的渴求她的血肉和营养。祂需要她祭献出她的生命,去填补祂。她死后,祂会变成另一种形态,发挥更大的实力。

      ★★★★

      温蒂以为自己晕倒了,却发现她还留在原时原地,支起隆也没有任何异样。

      “你热吗”,支起隆问道。

      他表情自然地从手提书包里掏出一个冰激凌递过来,“吃过这个可能会好一点。”

      “啊,谢谢”,温蒂怔怔地接过冰激凌,手指的触觉像刚从冰柜拿出来那样凉。她的脖子也没有伤口。明明是现实,她反而有种巨大的不真实和荒谬感。“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Wendy……)脑中有声音在呼唤她。

      (Wendy……Wendy……)那么的缠绵。

      温蒂嗓子突然像着火一样干涸。她发现自己并不在乎。“支起隆,你什么都能变吗。”她忍住那份焦灼,强装镇定地说,

      “我不信,除非你现在能变出一把刀来,证明给我看。”

      浑然不觉的支起隆,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寒光乍现的刀。

      “对不起。”温蒂接过它,刀尖调转方向,捅向自己。

      当心脏慢慢停止跳,身体开始抽搐,呼吸从正常的节奏转为急促,同时耳朵变冷,身体内的血液转为酸性,喉咙开始痉挛。濒临死亡,耳边隐约传来的支起隆的惊呼声,视网膜上好像有三个穿高中校服的身影在靠近她,但渐渐模糊了。她感到前所未有平静和安详。

      【当宇宙的和谐之美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你面前时,生命只是一个很小地代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Abigail's Fl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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