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时光深处的他》北方小猎

10、第十章

　　看着它撕裂的血盆大口和两排大红牙，程辛和小花说是目瞪口呆也不为过。
　　程辛到底先反应了过来，她挡在小花面前手持尖刀，厉声说道：“快刷卡！”
　　宿舍楼早几年已经换成了刷卡模式，小花被喝醒，面部痉挛，一只手放下东西拿出饭卡。
　　丧尸此时已经冲到了跟前，双手来抓程辛的脖子，程辛用手中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挡在身前，另一只手瞄准丧尸的太阳穴插过去，咔的一声，插在了丧尸的脑壳上。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丧尸似乎也愣了一下，但是它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继续持之以恒的用嘴巴在塑料袋上撕咬，仿佛那是程辛的脖子，啃的咂咂有声。
　　可能是由于刚变成丧尸不久，它的关节还十分僵硬，动作不够流利，但是力气却极大。
　　程辛被拱的向后退了几步，她咬紧牙齿，攒足了力气又插了一次，“哧”的一声，她几乎听见了脑浆爆裂的声音，丧尸的动作也随之停止了，它瞪大了眼睛，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一动不动，终于真正的死亡了。
　　“门开了，快！”小花拉开门，招呼着程辛。
　　她提起东西冲进门里，小花关上门，那只女丧尸听见声音正在奔过来，“砰”的一声撞在玻璃门上，幸好学校用的是钢化玻璃，没有偷工减料，不至于被撞出裂缝来。
　　但是它还是坚持不懈的一下又一下撞在上面，身上的血溅在玻璃上，它眼里全是渴望，吃人肉的渴望，分明是野兽的眼睛，血红的眼球看的人头皮发麻。
　　程辛和小花退后几步，沉默的看着这个丧尸，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小花看了看地上丧尸的尸体和涌出的脑髓，忍不住呕了几嗓子，转过头不再看。
　　程辛看着手中粘着脑浆的尖刀，胃中一阵翻腾，生生的抑制住了。
　　她缓缓的转身，宿管的房间一览无余，并没有人，楼里面也安安静静的，她奇怪的往楼道里一瞥，和一个游荡的女生刚好对上眼睛。
　　程辛眨眨眼睛，那个女生显然不是什么好脾气，露出被人偷窥的狂怒，“嗬嗬”的叫了两声，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
　　“卧槽！”她一把拉住小花：“快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花几乎是哭丧着脸冲上楼梯，用平时和学弟学妹抢饭的速度死命的往三楼跑。
　　幸好三楼并没有丧尸，门锁也是指纹的，程辛打开门，两个人冲进门里关上门，下一秒丧尸就已经抵达，砰的撞在门上，没撞开门，显然气急败坏了起来，“啊啊”的直叫唤，尖利刺耳，像夜里打架的猫，听的人毛骨悚然。
　　丧尸一直撞了有十分钟门，动静越来越小，失去了声音来源，它逐渐放弃了这种单一的动作，然后才慢慢的离去。
　　两个人一直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丧尸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才敢出声。
　　“妈呀，宿舍里面怎么还会有丧尸？”小花这才抹了抹头上的汗，长出一口气：“真是不让人活了哇！”
　　程辛也松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宿舍楼里面绝对不止这一个丧尸，很可能是被咬了还没有变异的同学逃进了宿舍之后才变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又再次感染了多少人，宿舍楼也不安全。
　　她淡淡说道：“没错，就是不让人活了。只要有一个丧尸，就能以次方的速度无限感染。”
　　“什么？”
　　“这么厉害的丧尸，传染性又强，你觉得国家能管控住吗？”
　　小花怔住了，她拍拍饱满的额头，苦恼不已：“挺难吧。”
　　“其实如果是一个地方爆发了还有机会，如果是全国各地的话。”程辛没有说下去，但是小花听懂了。
　　她急切的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现在还有网络，热搜满满当当都是关于丧尸的话题：四川爆发丧尸潮；浙江爆发丧尸潮；宁夏爆发丧尸潮………密密麻麻一片红色，后面都跟着一个字：惊！
　　红色的字体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点进去一个，视频是由手机拍摄的，晃动的厉害，拍摄者应该是在街区一楼隔着窗户拍的，人群密集，到处都是血肉飞溅，肢体横飞，惊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小花捂住嘴巴，关闭手机，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翻出手机联系人，拨通母亲的手机：“嘟—嘟—嘟—”一声又一声漫长而煎熬。
　　“接呀，妈妈，接电话呀。”
　　一分钟后电话自动挂断，没有人接，小花又给父亲打过去，只嘟了两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喂，爸爸？”
　　“小花？”父亲声音十分慌乱，气喘吁吁的：“花儿，你那边怎么样？”
　　“爸，我这边有丧尸，不过我和同学在宿舍里面，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
　　“好好好，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快到了，爸爸会照顾好妈妈的，你一定要保护自己，你—————”电话断了。
　　“喂，喂？爸爸，爸爸！”小花哭出了声，泪眼朦胧的又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程辛见状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信号断了，网络应该是已经被破坏了，你不要担心，叔叔不是都说他快要回家了吗？他和阿姨一定都会好好的。”
　　小花抬起头来看着程辛，泪水哗哗的流下来：“我好怕，大辛，我好害怕。”
　　程辛默默的抱住了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辈，无言的进行安慰。
　　好在小花平时也不是多么脆弱的人，发泄了一下，她才想起来，问道：“大辛，你怎么不着急你家里人？”
　　程辛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说：“我没有家人，我是孤儿，无牵无挂。”
　　小花瞪大了眼睛：“啥？你是孤儿？不是，你怎么从没告诉过我啊？”接着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怪不得你从来没有提起过家里人，暑假寒假也总不回家，我还以为你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吓得我也不敢问你。”
　　她停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程辛，宽慰似的说：“害，没家人也挺好，省的现在担心的要死。”
　　程辛笑了一下，她本就不会有家人，所以也并不在意。
　　“看看我们今后一段时间的存粮吧。”程辛站起身来，轻松的说道。
　　“哦，好好”小花也站起身来，两个人拉过塑料袋，开始清点战利品。
　　“用手机记一下，以后我们每天的食物都必须要定量，防患于未然。”程辛嘱咐小花。
　　小花现在六神无主，完全依赖于程辛，闻言乖乖点头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食品数量。
　　“馒头十个，烧卖十二个，花卷八个，面包七个，茶叶蛋十五个，盐十一袋……………不错嘛。”
　　清点完以后，两个人看着满满当当的物品一时无言。
　　“这我们够吃多久？”小花问。
　　“别急，还有呢。”程辛淡淡一笑，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拉出来两个硕大的纸箱子。
　　“什么东西？”小花好奇的走过来询问到。
　　程辛没说话，打开其中一个纸箱，里面满满当当罗列着压缩饼干，没有一丝缝隙。
　　“我擦？？？”小花再一次震惊了“大辛，你那儿来这么多压缩饼干？”这种高质量的压缩饼干，她还只是在军训的时候尝过一次，极为饱腹，一节更比六节强。
　　“我”程辛思索了一下：“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饿怕了，总是喜欢屯点吃的东西，这样我才能安心。”
　　小花闻言怜惜的看着她，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叹息说道：“原来你以前过得这么苦，我都不知道，身为你最好的朋友，我真是太失职了。”
　　她指了指另一个纸箱子：“那这个又是什么？”
　　程辛打开它，里面密密麻麻堆叠起来的，全是罐头。
　　小花已经震惊到麻木了，她蹲下身，拿起一盒罐头：“牛肉的。”再拿起一个：“猪肉的。”她又翻看了一下剩下的罐头，不确定的开口：“都是肉罐头？”
　　“下面还有几盒干蔬菜和水果干，这样可以保证我们不会得败血症。”程辛蹲下身，解释道。
　　小花嘴里啧啧赞叹：“除了牛逼也没什么词能送给你了，你真是一中国版哆啦A梦啊？以后小弟我誓死跟随，绝无二心。”说着对程辛抱了一下拳，颇有些侠义风范。
　　程辛知道她心大，没想到能心大到这种地步，刚才还哭的死去活来，现在就已经缓过来了，还能无忧无虑的耍宝。
　　她谦虚的摆摆手：“哪里哪里，你我兄弟二人以后就要生死相依了，可不要如此生分。”
　　小花噗嗤一声笑出来，刚想再说些什么，门突然“砰”的被撞了一下，吓得两个人连忙噤声，惊恐的看着门口。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响着，不像是丧尸撞门，它们没这么温柔，但是又不像是正常人敲门，谁敲门一声一声之间隔这么长时间？
　　程辛大着胆子，稍微大些声音问：“谁啊？”
　　“砰砰砰砰砰”敲门声突然激烈了起来，像是有谁在拼命的往门上撞，一下又一下，分明就不是哪位友好的客人。
　　两个人吓得看着门瑟瑟发抖抱作一团，小花真是快要崩溃了，她抱住程辛，几乎钻进她的怀里。
　　“肯定是咱俩声音太大，把它吸引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它还没走。”程辛悄悄的说。
　　一想到刚才它就在门外面游荡，说不定还偷偷听两个人讲话，不知道怎么的一股寒气从后背就升了上来。
　　“它们不会还有意识吧？”
　　程辛摇头：“不会，丧尸的所有记忆都被清零，大脑坏死，已经是脑死亡了，操控他们行为的，只是中枢神经的唯一一条指令，吃人。”
　　小花小身体抖啊抖抖啊抖：“它们为什么要吃人啊？吃鸡吃鸭不行吗，人肉有那么好吃吗？”
　　“自然界不是没有过人类互食的先例，尤其是原始人，或许，这只是一个轮回吧。”程辛平静的说道。
　　“太恐怖了，文明社会还有这种事，谁能想到我竟然就遇到了，真恨不得早生个几百年，这未免也太刺激了。”她咧着嘴，觉得真矛盾，这种既幸运又悲催的感觉也是没谁了。
　　“不过大辛，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些丧尸啊？”小花感到十分好奇。
　　“我喜欢看关于丧尸的影视片”程辛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所有能搜罗到的丧尸片我都看过，有的还再三回味。”说完咂咂嘴，仿佛十分怀念。
　　小花“咦～～”的皱起眉头，表情十分纠结：“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她想了想又说：“那大辛你给我说说呗，丧尸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她只看过《釜山行》，还是在程辛的极力推荐下看的。
　　程辛沉吟了一下，解释说：“一个正常人如果感染了某种神经性病毒，就会死去，但是身体却不会死，变成行尸走肉。它会在大脑中的唯一一条指令下咬人散播病毒，让这种病毒极大的传染出去。”她顿了顿：“你有没有注意，说是吃人，实际上它们并没有吃很多人的肉，而是咬了几口就放弃了，接着就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小花惊异的赞同：“好像是啊！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干？”
　　程辛摇摇头：“说不准，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既然能够出现就一定会有理由，或许是为了减少人类的数量，或许是地球在自我净化，谁知道呢，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活下去。”
　　“地球母亲不会这么干吧。”小花沮丧的摇摇头：“我好爱它的。”
　　程辛笑了一下，叮嘱说：“丧尸有视觉有听力，靠唾沫传播病毒，所以千万不要被咬到，抓到都没关系。”
　　小花沉重的点头，情绪有些低落，默默的抱成一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辛留给她思考的空间，打开书包清点搜罗的武器。
　　两把近二十厘米长刀刃的寿司刀，两把剔骨刀，两把水果刀，还有一把尖锐的剔骨刀，最后是三把闪闪发光的菜刀，掂在手里沉甸甸的，用它砍丧尸，程辛想象了一下，有点不忍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