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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在梦里如此反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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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五眼神看向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杨郁欢,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接着才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如果欢欢不是为了保护我,那么她也就不会受伤,都是我害了欢欢。”秦湘莲听完心里一颤,杨郁欢竟然为了救她做到了这种地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她可知道自己的责任是有多大啊!
她一言不发沉默着,此时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抚了抚脚边趴着的阿狼,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郁欢啊你是拯救平国重要的‘按纽‘,总是让人无时无刻为你担心,就连阿狼都不例外,若今日要死的是我,会有那么多人为我而担忧吗?她看向阿狼轻笑着,眼神里尽是埋怨,她的嘴角只是轻轻扬起,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奈和悲凉,让人不禁疼惜。
秦湘莲从口袋里掏出去钱,递向了阿五,“饿了吧,去街上买些吃的填填肚子,别让郁欢醒来就看见你饥肠辘辘的样子,她会心疼的。”阿五对秦湘莲突然的关心有些猝不及防,明明刚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那,你呢?你要吃什么我替你去带回来。”
秦湘莲嘘了口气,眼睛也不曾抬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杨郁欢,“不用管我,我不饿,你顺便也把老三也一起叫去,郁欢这里有我看着,你放心吧。”阿五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猜不透秦湘莲的心思,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总认为秦湘莲会叫住她,可她都把门关上了,秦湘莲愣是傻傻的坐着没出过一句声。
“阿五你怎么出来了?水先生不用看吗?”杨老三刚送走杨大几人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阿五魂不守舍地走了出来。阿五没多做解释,只拿出去给杨老三看,“傻姑说让我们拿钱去买饭吃,她一个人会照看好欢欢的,可是我总觉得她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杨老三是根直脑经,催促着阿五,“唉呀能有什么心事啊,她肯定是看你太累了关心你罢了,走吧别傻站着了,天都快黑了,再晚点就买不到吃的了。”
秦湘莲等阿五走后,突然一下子覆到杨郁欢的身上,阿狼见她不对劲马上警觉了起来,“郁欢我真是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为何要为她做到不顾性命的地步,我不比她好吗?郁欢你回答我啊,我哪里不比她好了?”
秦湘莲悉悉索索地哭了起来,眼泪滴落在杨郁欢的脸颊上,转而又滑了下去,杨郁欢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她听见了。秦湘莲继续讲着,“你答应我的根本不算话,你说好要带我走的,说好要和我过两个人的生活,可你为了她又留了下来,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所以我没有强求。但你告诉我,你如此为她舍生置平国百姓安危到底在何处?置姑父姑母?置我于何处?我好不甘心,我真想只有你我两人该多好。”
秦湘莲像泄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倒在了地上,这地好冰,可她好喜欢,她抬手想触摸杨郁欢半置在空中的手,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天边一般,她放弃了,闭上了眼睛,与杨郁欢在‘床上’一同睡去了,我不奢望你会回应我,只要能让我一直在身边,那就足够了。阿五和杨老三回来的时候被躺在地上秦湘莲吓了一跳,手里的馄饨险些洒落在地,“傻姑傻姑,你醒醒啊!你怎么了,地上凉快起来。”
杨老三一把扯起秦湘莲,她像个没有骨头的人一般,软塌塌地,怎么叫也叫不醒,阿五用手替她测量着体温,“没发烧啊,是不是累到了?”“你在问我啊!”阿五瞥了瞥杨老三,用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眼神看着她,“我在自言自语。”
阿五把馄饨放到了桌子上,掀开了另一床的被子,“阿哥你快把傻姑放到床上来,也不知道她躺在地上多久了,会不会着凉。”杨老三耸耸肩,眼神飘向了桌子上的馄饨,手不自觉地想去打开,“既然她睡着了不能吃,那这碗馄饨就归我啦。”
阿五没好气地拍了下杨老三的手臂,护住了馄饨,“那也不行,你刚刚都吃两碗了还吃,这个是给傻姑吃的,万一她醒来饿了怎么办?”杨老三瘪了瘪嘴,“好了好了,不吃就不吃嘛,我去洗把脸,今晚我守夜,你就先和傻姑睡了吧。”
阿五点点头,但她没往床上睡,反而去问护士要了床被子,在地上打了地铺,“晚安郁欢,晚安傻姑。”
几人都忘了还有阿狼饿着呢,阿狼委屈的嗷了一声,想让别人注意到他,可两人沾到被子就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它没办法弄醒两人,又加上馄饨实在太香了,便走到桌子前立起身子,想用爪子扒拉馄饨,但阿五放的太里面了,它根本够不着,饥饿难耐的它只能趴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渴望不可及的馄饨,时不时还嗷两声。
病床上的人手指轻微的动了动,阿狼看见了马上朝着杨郁欢大叫,甩着尾巴用头顶去触碰杨郁欢的手心,像她平时在抚摸它一般。
杨郁欢听到了阿狼的叫声皱了皱眉头,眼角滑过一滴眼泪,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她梦见自己死后回到了现实,爸妈都激动地拥抱着她,亲戚们都跑去恭喜她醒来,唯独少了她的太奶奶,她一问才得知,她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五年了,太奶奶就在她住院的第二年被查出来癌症,她坚持了两年积极配合治疗就为了等她回来,但是她没能等到便撒手人寰了,她在床上痛哭到不能自已,怨恨着自己当初太少陪伴太奶奶,总是和她顶嘴令她难过,就连最后一眼她也没能见到。
出院后她郁郁寡欢,她没有了果敢没有了勇气成为了畏首畏尾的缩头乌龟,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躲在房间里饮酒流泪,妈妈劝她多出去走走,她却把矛头指向了妈妈,责怪着她当初为什么要让她骑自行车,导致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连学也上不了,她如此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妈妈失声抹着泪,女儿的这些话真真切切地伤到了她的心,她什么解释也不做,就这样哭着。她觉得心烦索性把房门一关,这堵门像是隔离了两人的感情,父亲知道后与她大吵一架,甩了她一巴掌,她一气之下夺门而出。
夜晚12点,她已经在街上游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她单薄一件身上什么也没带,她好冷好痛苦人世间太无助了,身边路过了一群喝醉的小混混调戏着她,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几个人围上前拉住她,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拖了走,她被几人拖到附近的弄堂里□□了,她浑身充斥着绝望,眼里是无尽的仇恨,但她根本逃脱不了,一个接着一个,她觉得就连垃圾都比她干净,她无助地望着天空,但天空乌黑,仿佛也在厌恶她。
她拖着残废的身体走到了河边,她体验到了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感觉,周围出奇的宁静,她对于这个世界也不过可有可无,如果让她重新再选择一遍,她宁愿从未活过,她毫无依恋地跳入河中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杨郁欢猛地睁开了眼睛,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这个梦令她感到自己无比肮脏,她根本不能反抗只能被迫跟着梦的设定走下去,我好不容易能够见你们一面,却在梦里如此反叛,让你们悲伤痛苦,我对不起你们。
耳边阿狼朝着她叫了好几声,像在和她说主人你终于醒了,快看看我,杨郁欢转头看向活蹦乱跳的阿狼,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阿狼别叫啦,他们都在睡觉呢,我们别吵醒他们。”阿狼甩着尾巴,委屈地呜呜叫了两声,杨郁欢闻到旁边桌子馄饨的香味顿时有些馋了,便伸手一掠,馄饨就到了她的手里,她打开一看,都发泡了,几个小巧玲珑的馄饨被泡的肿大,杨郁欢摇摇头有些嫌弃,“馄饨就应该早早吃掉啊,放在这里等谁吃呢,真是的。”
说罢杨郁欢便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在嘴里,满足地发出声音,“姑且还过得去吧,就是太冷了。”阿狼坐的笔直,两只眼睛紧紧地锁在了馄饨上面,口水拉长的像条细丝,杨郁欢吃了一个又一个,听到阿狼发出呜呜的叫声,这才发现阿狼乖巧地坐着,“阿狼你坐那么笔直干嘛,是不是想吃馄饨?”
阿狼嗷了两声,平日里杨郁欢训练阿狼吃饭,都是叫它坐的笔笔直直,不可以抢食,只有等它坐好了才喂饭,杨郁欢由此一想,便惊呼道,“阿狼他们是不是没喂你吃饭,是的话就嗷一声,不是就不要嗷。”阿狼轻声地嗷了一下,杨郁欢一拍腿,将手中的馄饨放到了地下,“明天姐姐就替你教训他们,居然敢趁我睡着虐待你,不给你喂饭,看我怎么骂他们好不好啊,乖乖,快吃吧,吃完好睡觉。”
许是杨郁欢摸阿狼的动作太大了,她的胸口涌出一股暖流,她立马平躺下来,摸着自己胸口的绷带有些黏糊糊的,心想,不好不会血崩了吧,千万别吧,我才刚醒啊。杨郁欢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拉着床边的铃铛,嘴里默念着,“医生快来快来救我。”
不过一会儿护士开灯走了进来,亮光一下把阿五闪醒了,她揉着眼睛看向病床上的人是醒着的,瞬间不困了,“欢欢,你醒啦你还好吧,担心死我了。”杨郁欢快速的摇摇头,护士走到了她的面前查看她的情况,杨郁欢淡定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告诉护士血崩了,护士惊讶地问她,“你不疼吗?”
杨郁欢反应过来马上装疼,“疼,我好疼,求求你快点帮我止痛。”护士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夸张的演技,“你起来我替你换绷带。”杨郁欢张大了嘴巴,好似能塞下一颗蛋,“能不能在外面套一层啊,我不方便。”
护士无语地瞥了她一个白眼,“要么换要么痛死,你自己选一个吧,而且你做手术的时候医生全都看见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杨郁欢此时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忍着气爬了起来,胸口的血已经湿了好大一片,她眼睛也不眨一下,“你快点换吧,我有点困了。”护士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这人真的很痛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