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花雨梦》闫枵宇

13、遇上李婷婷日子苦中有乐

　　“呸，你不走我就和你拼命！这地方我都占两个多月了！”那个姑娘双手叉腰愤愤不平地说。
　　罗小二没想到这个姑娘会这么凶，罗小二说：“那我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怎么不见你呢！？”
　　“这半个月我在西区那边捡垃圾去了，所以你没有看见我，懒得和你罗嗦了，这地方不管怎样都是我的！”姑娘的口气很坚硬。
　　罗小二原本要和这个姑娘凶下去的，不过听她说在西区那边捡垃圾，就想她也一定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人，就俏皮地说：“哟，你在西区也捡垃圾呀，想必你在那边也有一个家吧，你有两个家，干脆这边这个家就让我住一住吧，我们都是天涯沦落捡垃圾的人！”
　　没想到姑娘听了罗小二的调侃，竟爽朗地笑了起来，声音如铃铛般动听。稍稍，姑娘有点痛楚地说：“哎，没想到你这帅哥也沦落为捡垃圾的人，真是可怜！”
　　罗小二趁此厚着脸皮说：“知道我可怜还赶我走啵，我的好姑娘！”说完罗小二让出了一半位置，示意姑娘坐下。
　　那个姑娘也不介意，于是坐在罗小二旁边，和罗小二聊开了。
　　原来那个姑娘叫李婷婷。李婷婷名字“婷婷”富有诗意，一张脸蛋也颇有韵味，但她的遭遇却十分不幸，不幸到让罗小二吃惊，想主动保护李婷婷。李婷婷今年也刚好十六岁，要比罗小二小两个月，飘在外面已有半年时间。李婷婷出生在重庆云阳县一个封闭落后的小山村，十七年前李婷婷的父亲□□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意外怀孕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节，也慑于她父亲家的权势和淫威，因为李婷婷的爷爷是那个小山村的村长，就不得不嫁给了她父亲。李婷婷的父亲花了一笔彩礼娶到了李婷婷如花似玉的母亲后很是得意了一番，李婷婷的母亲屈辱的泪水还未拭干时伴随着李婷婷的出生又流了出来。因为李婷婷是女孩，重男轻女的思想让李婷婷的父亲常常虐待李婷婷和她母亲，后来李婷婷的妹妹又出生了，兽性大发的她父亲把自己刚出生才三天的女儿给丢进粪池活活淹死了。李婷婷的母亲忍受不了她父亲的各种兽行，后来在李婷婷五岁那年独自一人悄悄远走他乡，至今也杳无音信。没有女人的日子，李婷婷的父亲异常苦闷和空虚，他凭着李婷婷的爷爷是村长常常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于她的父亲在李婷婷七岁时再次□□一个妇女后，遭到了法律的严厉制裁，数罪并罚，被判坐牢24年。后来李婷婷的爷爷没有当村长了，奶奶去世了，去年爷爷也死了，刚读完初二的李婷婷在一个老乡的帮助下来到广东打工。由于也没有身份证，李婷婷四处找工作没有找到，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本地人家当保姆。哪知那家的男主人是个色鬼，一天趁家中无其他人时调戏李婷婷，李婷婷为了保护自己连夜逃了出来。身无分文的李婷婷去找老乡，谁知在这两个月中她的老乡辗转去了东莞打工，万般无奈的李婷婷只得流浪街头，靠捡垃圾营生。
　　彼此了解后，李婷婷和罗小二成了同病相怜的朋友，二人共同捡垃圾、共同买盒饭吃、共同喝一瓶矿泉水、共同合衣挤在立交桥下的窝棚睡觉，也共同攒钱，患难间的合作竟是那么真挚和亲密！

　　终于积够了五百多元钱，罗小二和李婷婷扔掉了垃圾袋，花了一百二十元钱合租了一间房，购置了煤气灶和锅碗瓢盆，买来了米和油盐酱醋，还从地毯上买来了两床被子、棉絮、床单等。两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得津津有味，罗小二和李婷婷都认为这是他们来广东吃得最好的一顿美味。吃完午饭，两人共同刷洗锅碗瓢盆，打扫室内卫生，然后铺好单人床的上下铺，一个睡上层一个睡下层，在床上躺着。罗小二想他妈的终于过上了点象人过的生活。李婷婷想能够碰上罗小二真是太好了，一定得找个正当工作打工，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生活下去！
　　李婷婷很兴奋，罗小二也更兴奋，聊了很多他们认为弥足珍贵的话。说累了，他们又象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在屋子里放肆地打闹了起来，直到房东来提醒，要他们不要影响到其他人的安静生活时他们才罢休，最后美美地睡着了。
　　傍晚，罗小二带着李婷婷花了三十元钱在小偷手中买了部旧自行车，载着李婷婷在街上人模狗样地晃荡。罗小二时而骑得快时而骑得慢，李婷婷头靠在罗小二的背上，双手紧箍着他的腰。李婷婷伴随着自行车的快慢时而尖叫一声时而爽朗地一声笑、又时而一脸幸福时而充满紧张，他们宛如亲密的兄妹宛如缠绵的情人也宛如甜蜜的小夫妻。晃荡累了，罗小二和李婷婷晃进了一家川菜馆，要了一盆水煮鱼、一瓶啤酒，美美地庆贺着，美美地吃着、喝着和聊着，品味着生活的美妙。
　　吃完饭，华灯初上，罗小二和李婷婷又各自买了两套光鲜的衣服，买了香皂、洗衣粉等！“回家！”这是他们不约而同最有力气的语言。
　　洗澡、梳洗完毕后，罗小二和李婷婷开始互相打量。
　　“啊，原来你罗小二这么帅！”
　　“啊，原来你李婷婷这么美！”
　　“啊，我们也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多么惬意！”
　　说罢，二人自嘲地相抿一笑道，要真正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还需要努力呀！
　　“我们一定要努力！”
　　“一定的！”
　　“一定的！！”
　　…… ……
　　第二天，罗小二象当初给自己办□□、假毕业证一样也如法炮制地给李婷婷办来了□□和假初中毕业证。罗小二骑着自行车后面载着李婷婷，绕到工业区开始愉快地找工作。
　　两人每到一个厂，都会停下来，看厂门口是否有关于招聘的告示牌。一路走来一路看，很多厂都有关于招聘的告示。于是罗小二和李婷婷就将招聘告示认真看一遍，自己符合条件的，他们就走到厂里直接去应聘。也真奇怪，当罗小二要真安下心来找工作时，却一时找不到，李婷婷也没有找到工作。一个上午，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罗小二没有气馁，他想找工作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象当初刚出来找工作，自己也还是捱了一段难熬的时光。李婷婷也不在乎一时没有找到工作，她想现在至少是两个人共同面对困难，不象以前孤零零地一个人，让人心里没有底。
　　他们回到出租屋，解决了疲劳和温饱问题。李婷婷躺在床上，罗小二边洗碗边给她讲他以前读书的事，罗小二讲到了马桶、讲到了英语老师王彦，还有好多好多……罗小二很豪爽，不隐瞒什么，啥事情都讲，直听得李婷婷张大了惊愕的嘴，认为罗小二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想起自己的读书生活，李婷婷眼角悄悄地滑落了一滴晶莹的眼泪。
　　罗小二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李婷婷因伤心和多日来风餐露宿的疲劳而迷迷糊糊睡着了。罗小二看到李婷婷脸上依稀有泪痕，知道自己只顾放肆地快活自己的嘴巴，而无意中触动了李婷婷的伤心事，禁不住一阵深深地自责。罗小二小心地替李婷婷脱掉鞋袜，把她的脚轻轻顺在床上，并拉上被子给李婷婷盖上。做完这一切，罗小二的内心一下子爽朗了起来。罗小二不愿在床上休息，他决定下午一个人再在外边去找找工作。
　　罗小二刚锁上门，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折回屋子里拔了一张纸写到：
　　婷婷：
　　好好睡一觉吧！我到外面再去找一找，你醒了就煮点晚饭吧！
　　罗小二即笔
　　写完纸条，罗小二温情地看了看李婷婷，才又走出出租屋。
　　罗小二来到另外一个工业区，象上午一样，一家工厂一家工厂地骝。转眼又三个小时过去了，罗小二还是一无所获。罗小二感到有点口渴，但他舍不得花哪怕是只要五毛钱一瓶的最便宜的矿泉水，他知道现在这兜中的钱是他和李婷婷好不容易捡垃圾卖得来的，是二人共有的。罗小二转到了一处公共厕所旁，锁好自行车，进厕所对准水龙头猛灌了一气。罗小二折出厕所，感觉到人舒爽多了，只是骑在自行车上偶尔经过高低不平的路面，人和自行车共同颠簸，能听到从肚皮里传出水晃荡的声音。
　　在罗小二快要感觉到累了的时候，他又碰到了一处适合自己打工的招聘广告。
　　罗小二振作振作精神进去面试，老板矮小但很文静，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谦谦有礼地待人和温文尔雅地谈吐，透射出一股知识分子特有的亲近气息。罗小二感觉这个老板和其他老板不一样，罗小二想千万不能让老板从言谈中看低自己，于是他就装出很有知识的样子，也很青春很阳光地应对老板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