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是你》不正经的L

9、半年的十万元

　　杜静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水壶里煮着一个鸡蛋，高彦的脸颊依旧是红肿。“你没事吧？”她回到位置上，想到高彦昨天被人揍了嘴角还是满带笑意，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就会做这样的事情，取笑别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没事，看来我被揍你很开心啊。”高彦走到茶几边，从水壶里拿出刚刚煮好地鸡蛋，“啪~”将鸡蛋拿起砸在桌面上，发出清脆地响声，随后滚一圈让鸡蛋壳和肉完全分离，“有时间在这边笑，还不如多回忆一下唐太太那件事情。嘶~”刚刚煮熟的鸡蛋碰到脸，烫的他立刻放开，几次三番慢慢揉才让脸蛋适应。

　　“陈梓柯那小子，打得够狠~”说完看了一眼杜静，只见她听到陈梓柯这三个字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拿起放在柜子里的卷宗，有开启了重启的一天。

　　“对了，昨天你跟着唐峰有什么收获？”杜静前后看了这份资料十几次了，说来也是一场缘分，本来偷情拍照也就是几张照片，一页A4纸的功夫，也没有谁能有这么厚的资料，结案的时候高彦还笑话她，这么厚的卷宗完全是浪费资源。她当时也没有反驳，毕竟是第一个接手的案子，哪怕是拍这些照片，也要好好做总结归纳。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说做得好。

　　“现在正准备看，不过唐峰就是去吃了一顿饭，和他一起吃饭的人还没有查出来。”高彦昨天自己跟踪了唐峰，他穿过商场就是去见一个男人。两人不知道在商场说了什么，整整两个小时在包间里面也没有出来。

　　他翻着相机查阅昨天的照片，一张熟悉的脸——刘炜？那家伙怎么会出现在商场？“嘶~”高彦放下手上的鸡蛋，上下滑动相机查看昨天的照片，只有一张照片拍到了刘炜半张脸，自己若不是和他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也无法在照片里看出那个人的身份。

　　唐峰是李小姐出事的导火线，两个人都是在跟踪唐峰，会碰到并没有什么出奇，只是前两天见面的时候刘炜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反而将跟踪刘炜的事情交给自己。高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拍摄时间，傍晚六点十五分，这个时间点唐峰已经和陌生男分开了，自己也就没有继续跟下去，跑去药店买了药，之后......

　　高彦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立刻将照片倒入相册放大了，看到了刘炜身后的人。刘炜昨天根本不是跟踪唐峰，是在跟踪陈倾程，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了？”杜静听到他说话的语气，从卷宗中抬起头看他，只见他眉头深锁，盯着照片里一张模糊的人脸，“这个人是关键人物吗？”

　　“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收起自己的思绪，快速滑到下一张，“杜静，你之前跟踪唐先生的时候看到过这个人吗？”高彦拿着笔记本到杜静的桌面，“这个人和唐峰很熟悉，而且李小姐出事之后，唐峰基本上就是公司、回家两点一线，这个人这个时间点出现，有点可疑。”
　　杜静抬眼看了，她之前跟踪唐峰时见过这个人几次，不过觉得他无关紧要就没有继续跟踪下去了。也没有对这号人物做展开调查，“知道，但是不熟悉。”

　　高彦见她在尝试做简单的人物表，拿起桌子上的照片。“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我？”杜静拽过他手里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李小姐，不得不说她的确是符合了男人的梦想，标准的美人长相，浓眉大眼身形修长。“照理说李小姐就是公司普通的上班族，也不可能会得罪什么人，说她和老板有关系，这勉强算是一个点，可她男朋友昨天才从国外回来，就已经断了最重要的一根线。唐太太那边，我倒觉得她不会那么做。”杜静对唐太太的印象很深，看她的穿衣打扮、言谈举止都透露出一种大气，□□这种事情她不屑一顾。

　　“那就是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这件事情暂时放一边吧，今天要去幼儿园拍照，赶紧收拾东西出去。”

　　“嗯嗯~”

　　没有人会永远沉浸在痛苦中，对活着的人而言，最大的痛苦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那些无力改变之事的悔恨，两种情绪钟是此消彼长在不间断地折磨着你，让你在两个情绪端来回挣扎。

　　就好像杜静从心底厌恶高彦，那种厌恶是源自他将自己拽进无边的深渊，如果当初没有高彦在旁边千百次强调，她或许也会和倾程一样，有着另外的人生。不，她会比她活得更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很爱自己的男朋友。每当她想起另一个可能，就会更加厌恶高彦。

　　讽刺的是，她早以接受了凶手另有其人的设定，想要找出凶手就要和高彦合作，除了警察，没有人能收集到和他一样多的资料。从一开始的恐惧与害怕，到现在，两个人竟也能和平相处，有说有笑，这叫不叫时间冲淡了一切？

　　或许，主宰这个世界的根本不是什么万能上帝，也不是对面梦想的追求，对真理的渴求，而仅仅是出于本能的不想死。

　　“刘炜，别吃了李小姐的男朋友来了~”安娜刚刚从外面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热，伙计就过来说李小姐的男友来了，现在正在会客室等。

　　“等我再吃两口~”刘炜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已经开过的矿泉水，看到安娜才想起昨天的事情，“安娜你先过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说完快速咀嚼，将嘴巴里的饭团吞下去。这一天天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什么事，人还在那边等着呢？”安娜走了过去，看他快要噎死了，“慢点吃~”

　　刘炜再灌了一口水，将噎再喉咙的米饭吞了下去，“咳咳咳~”他摆了摆手示意安娜不用帮他拍背了，“行了，差点呛死我了...(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缓冲了几秒钟，才想起自己叫安娜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我昨天跟踪唐太太，看到陈倾程了。”

　　“见到就见到呗，能有多大的事。先处理好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安娜也没有听刘炜继续说下去，看着康哥拿过来的资料翻了一下，迅速浏览了大概。“张先生你好~我是负责这一次案件的负责人，可以叫我安警官。”

　　“你好，我是李菲菲的男朋友，我叫张凯明。”

　　安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手里还拿着一大堆东西，应该是从机场回来后，到公司没多久就赶过来了。她之前找李菲菲的房东咨询过信息，说两个人都很爱干净，上去收房租看到他们家一进去就让人感觉很舒服，还拉着说了一堆问要不要租房子，不过房东也说男生是做外贸的，经常要陪老板到国外谈生意，女生也不是爱出去玩的人，看了自建房楼下的监控，李菲菲没有带过别的男人回家。

　　“张先生很不好意思，这么着急就叫了您过来，不过早一日找到李小姐，你们也可以快一点重逢。”安娜故意低头摆弄着桌子上的文件，漫不经心地瞄了对方一眼，做警擦那么多年，很多时候她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例如现在这位张先生，肉眼可见的紧张，双手一直摩挲着大腿。“您和李小姐在一起多久了？”

　　“我和菲菲在一起两年多了。”张凯明一边说一边用舌头舔自己的嘴唇，见女警官低头做笔录，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是不是也盯着自己，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两个是朋友聚会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觉得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很好，约出去吃了几顿饭就在一起了。今年过年我们就回家见了家长，准备这两年买房结婚。”

　　听到他的说辞，轮到安娜有些不知道如何表达了，虽说以往这种狗血剧情接触不少，当警察这么多年，多了是恩爱的双方互相砍刀子。“那你认识这个人吗？”安娜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这是李小姐的老板，唐峰。”

　　“我认识，之前公司聚会的时候见过两次。”

　　“那你知道李小姐和他老板的事情吗？在他们公司不少人都说李小姐和她老板有不正当关系。”安娜眼瞧着张凯明听到这件事后放松的神情，那和刘炜换了一个眼神。

　　“不可能。”张凯明连忙摆手。

　　刘炜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情对男性来说比较难接受，但是你觉得李小姐这次被绑架是因为他们老板吗？”

　　“我和菲菲准备结婚了，她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她和我说过老板和她是同乡，所以多少会照顾她一点，他们私底下来往是他们老板有事请菲菲帮忙。”

　　“那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刘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时之间分不清楚究竟是张凯明天真，还是他们一路以来都找错了方向。

　　“菲菲说她收了老板的钱不能说，反正不犯法，她又不吃亏还有钱拿。我问过几次，她就和我说她这么做是为了我们买房子，并且再三向我保证，他们老板对她没有意思。后来我旁敲侧击，加上她偶尔和我说的，我就自己猜出来了。他们老板应该是在外面包了小三，然后怕被老婆发现，就找菲菲做挡箭牌。”

　　“那你知道唐先生为什么要找你女朋友帮忙，找自己公司的不是很危险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问菲菲她都说全靠她聪明才智，还说照这样下去我们县城的房子首付就有希望了，听着她这么说我就没有问下去了。”

　　安娜在旁边越听就越生气，这个男的根本不是相信自己的女朋友，而是任由女朋友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就是因为能赚钱。“那半年时间赚首付，这么快的赚钱速度，你没有担心过吗？李小姐就是一个公司前台，老板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钱，而且还被人多次拍到举止亲密，你就没有半点怀疑。”

　　“我之后就一直叫她不要做，我去国外出差那段时间也一直劝她不要做，但是她告诉我还有几天就结束了，没多久我联系不上她，之后就接到你们的电话了。我也很想知道菲菲去哪里了？”

　　安娜让人给张先生端了一杯水，这个案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复杂了起来，本来也只是简单的收到了绑匪的信件，让唐峰用两百万赎回自己的女朋友，如果不是就将她杀了抛尸荒野。现在离交赎金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不仅没有找到半点有用的线索，还勾除了这么多复杂的关系。

　　她不解地望着关系图出了神，半响才拿起桌上的笔，站在黑板面前不知道怎么下手。“你说这张凯明也太不是男人了，他摆明了就是推自己女朋友去做不好的事情啊？我们之前不是查过吗？半年之内唐峰给李菲菲前前后后转了十万块，按照她现在的工资一个月四千，还要花销，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到这些钱。”

　　“我觉得不一定，张凯明收入不低。他负责进出口生意一个月公司大概在8k左右，还有提成，项目奖金，一个月到手小说有一万。现在李菲菲开的代步车就是张凯明送的。而且张凯明刚刚听到我们问李菲菲和她老板关系时，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李菲菲账户的十万，不是她做老板的小三赚回来的钱，那她究竟是怎么拿到这笔钱的？”刘炜在李菲菲和唐峰的关系打上一个问好，可是唐太太找高老大找情妇办理离婚，拍到的就是李菲菲和唐峰的亲密照。

　　而根据高老大的反馈，他们跟踪李菲菲两个多星期，她的生活特别的简单，下班之后就是去菜市场买菜，偶尔陪唐峰看吃饭，吃完饭去酒店，然后回家。

　　“这都上酒店了，什么生意这么隐蔽，需要到酒店聊？”

　　刘炜刚想到一个灵感，被佳佳这么一说就忘了，“我不是叫你去跟踪唐太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拿到什么消息了？”

　　佳佳摇了摇头，她是没有想到自己跟踪技术竟然这么失败，耷拉着肩膀坐在位置上。“我今天跟踪唐太太，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出去了，我想着或许是新线索，就跟着上去了，那个人是市里出了名的律师，打过蛮多官司的，最拿手的就是离婚案。他们在楼上聊了三个小时，下来的时候只看到唐太太和一个女生，之后我就被那个女生识破了跟踪。”说完她都觉得自己丢人，在学笑学了那么久，才几分钟就被别人识破了。

　　“什么女生，这么厉害？”刘炜疑惑地拿过佳佳的手机，“我们的跟踪小天才也有失手的时候。”可当他看到那个女生的照片时，就没有办法笑出来了。“陈倾程？”

　　“怎么是老大你的梦中情人啊？”佳佳现在情绪可不佳，自己在警队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就被一个不专业的人拆穿了。

　　“陈倾程？”安娜拿过手机，看到手机里高清版本的陈倾程。“这事可不能让老大知道，算了这个案子就不要再和老大说起了。”安娜担心高彦见到陈倾程，又一头扎进去查案子。

　　“知道了，今天上午我就准备和你说这件事，唐太太找的离婚律师就是陈倾程的父亲，陈家文。我想应该是今天周末陈倾程去找她父亲，刚好碰上了。不过这妮子够厉害的，这都能察觉被人跟踪，不愧是高材生。”

　　“这和高材生有什么关系？”

　　“行了，赶紧去找唐先生回来问问，究竟他和李菲菲有什么关系。”

　　以前看电影，最怕的不是那些血腥，恐怖的电影。而是故事片头、片尾带上的真实故事改编。

　　那些故事突然从平行宇宙中走出来，走到现实世界，血淋淋地站在身边，突如其来地恐惧让人慌了心神。

　　李菲菲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那个人存心让她难堪，连上厕所也不让她上，密封空间里只剩下她排泄物发酵地味道，而喉咙早就因为没有水而干涸。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没有尊严地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