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与少年》笑笑公子

21、第 21 章

　　漫长而绝望的夜。

　　黑暗的房间，男孩抱着头在墙角挣扎，虚空中的魔鬼在对着他狰狞大笑。

　　他浑身颤抖，紧闭双眼，捂住耳朵，后脑重重的撞墙。

　　沉闷的钝响惊醒了床上的人。

　　肖战马上从背后紧紧抱住男孩，双手搂住，头锁住头。

　　“滚开！滚开！”

　　“一博，是我，是我……”

　　小孩如兽般大力挣扎，狠狠的咬他，手臂沁出鲜血。他眼眶含泪低声忍耐，仍然固执的安抚着狂躁不安的小孩，等待真正的平静。

　　水从花洒里均匀的落下来，温柔的抚过少年羊脂般皮肤，他闭着眼睛，任由暖热的水流穿过黑发，淌过眉毛，没过眼睫……

　　肖战小心翼翼的亲吻少年手腕上的浅红色伤痕，一路流连向上，鲜红的唇印在少年蜜色的肩上，他温热的脸颊贴在少年的耳旁，轻柔的摩挲着。

　　少年睁眼便见到哥哥手臂上血色的伤痕，满目不忍。

　　对不起……

　　肖战摇摇头，他捧起少年的脸，仿佛捧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轻轻吻过他的泪眼与额头。

　　吻在身体上，泪落在心底。

　　肖战取过浴巾为他擦干身体，吹干头发，穿上柔软干躁的白衣，细致入微哄他入眠。

　　哥。

　　放开我吧。

　　我的世界越来越黑暗，越来越冰冷，我快要喘不过气了，我什么都不想要。

　　像风筝断线，飞到云里去，天空的尽头，太阳的深处，燃成冰冷的灰烬。

　　心总是突突的跳着，没有片刻安宁。

　　怪物总在对我狞笑，时刻准备吞噬，我好像听见血与肉的咀嚼声。

　　我又在发抖了……哥，我只会伤害你。

　　让我走吧！哥，你是那根牵引着我的细线，断开，让我得到彻底的安宁吧！

　　哥，寂寞的小星星。

　　最后一丝的眷恋给你，神啊，在一切发生之前，请允我与他吻别。

　　灰暗的尘世里唯一的璀璨。

　　哥……哥，抓住我，我的头发在掉落，我在脱皮，我的心在枯萎，我感觉我马上要消失了，哥，抓紧我。

　　哥……

　　少年看着男孩在挣扎中一点点的萎靡下去，毫无办法。他想用自己的灵魂来弥和他的破碎，用自己的心来换他完整。

　　他每每细致而温柔的吻他，一遍又一遍低诉爱之秘语。

　　你是小王子最最珍爱的玫瑰花，你是大怪兽心底最最宝贝的小怪兽。

　　男孩看着哥哥，就觉的自己像《战斗天使》里的雨果像看着傻傻的阿丽塔，她直接将心脏献给爱人，而笨蛋哥哥在拼命给他活下去的勇气与对生命的渴望。

　　小孩终于睡去，肖战便如放映机般一遍遍细致回味从前，小孩看着他时总是眯起眼睛，弯了眉毛，勾起唇角，羞涩中带着得意，宠溺中带着索求。

　　小孩的吻总是覇道而炽热，往往急速的攻城掠地后，便是辗转研磨的甜蜜窒息，他太喜欢咬他。

　　小孩总会依恋的搂着他入睡，即使在无意识的梦里，他总是会不自觉地靠向他。

　　小孩很爱他唇下的痣，抚不厌吻不厌，声称这是他一个人的印记，独属于他的小星星。

　　小孩对舞蹈与摩托车的坚持与热爱。

　　……

　　禁不住满面泪水，他的小怪兽一定会回来的。

　　听说肖战辞职照顾病人，老彭来看望，一博正在睡觉，两个人坐在餐厅喝茶。

　　“我好感动，老肖。”参观完一屋的乐高，手办，头盔，游戏……老彭唏嘘坐下。“你好样的！”

　　肖战笑笑，没说话。

　　“不过万一一博他一直如此下去，甚至再恶化，你怎么办？”老彭面色沉重。

　　“他……已经有好转迹象了……即使如此，我也会陪他。”肖战挥挥手，坚定的笑。“生活还得过下去。”

　　“不觉得辛苦吗？”老彭追问。

　　肖战摇头，伤感而安慰，“活着就很辛苦，反倒是能遇到他，照顾他，让我感觉幸福。”

　　老彭瞧着他沉醉的神情，摇摇头，“有一句说人间自是有情痴！你们俩啊……你父母呢？”

　　肖战笑笑，抿了抿嘴唇，“其实我爸上个星期还联系我来着。”

　　“怎么说？”

　　“送了一些东西来，应该算默许吧。”

　　“伯父他……他懂你们吗？”

　　“嗯……我想他还是不懂，但……他应该是决定尊重我的选择。”肖战点点头。

　　“也不错。”老彭颔首。

　　“不当医生，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你猜……”，两个人相视一笑。

　　追逐所爱，

　　把事情做到极致，

　　这是爱人教会我的事。

　　我想像你一样为热爱活着。

　　小怪兽，

　　别离开哥哥，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