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微茫_

24、第二十三颗糖

　　威廉的到来令季岳很不爽，特别是威廉到来后严长乐便每日和他待在一起，她去哪里身后都跟着威廉，给她拿包递水打遮阳伞。
　　他们明天便要离开这里回b市了，吃过晚饭威廉又窜到严长乐面前，笑着邀请她道：“乐乐，出去走走？”
　　严长乐和思嘉对视一眼后，站起身笑眯眯地点头答应，“那我们走吧。”
　　说着两人一起离开，季岳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笑了下，眼底却丝毫不见笑意。
　　简宇坐在他旁边最能直接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冷意，再看了眼他嘴角的笑意，不由打了个冷颤，默默拖着椅子远离他。
　　另一边的两人站在一处空地上，严长乐望着天上的月亮，低声道：“威廉，谢谢你。”
　　威廉无力地叹出一口气，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迟钝的人。自己追了她整整四年，在她心里也只是把他当作朋友，甚至学校那么多人说他们郎才女貌，她听见后会反驳他们，说她跟他只是朋友，别坏了他的名声让他找不到女朋友。后来接触久了他逐渐明白她心里喜欢着一个人，并且她从未接受过所有男生的示好。
　　“Elina，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迟钝的女生。”他感叹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坪上显得格外清楚。
　　严长乐抬头看着他，眨眨眼。她怎会不知他对自己的态度，只是这几年他从未对自己坦白过心意，她乐得轻松的同时也在和他保持距离。只是她从未想过这次他会过来，她一直认为随着毕业两人见面的机会逐渐减少，他会慢慢从这份感情里出来。
　　她压下心底的情绪，再次开口嗓音里带了丝愧疚，“威廉，我很抱歉。”
　　闻言他有一瞬间的呆滞，原来她早就知道，那以往的一切都能解释通了。他露出无奈的笑容，揉揉她脑袋，“你道什么歉？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对你好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乐乐，不论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够开心。”
　　他看着迎面走来的人，笑了笑，忽然俯身抱住她，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这几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我大概已经死了很多次。”
　　他停顿下，接着道：“他过来了，希望这次我能够帮到你。最后，祝你们幸福！”
　　说完他主动放开她，转身离开。在经过季岳身边时，他停下脚步，看着他认真道：“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让她难过伤心，我一定会带她离开。”
　　季岳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看着不远处的人，眼底有一丝宠溺闪过。
　　“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说完他迈步朝严长乐的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威廉愣了片刻，不由低笑出声。他哪里是输给了季岳，他是输给了严长乐的情深。四年的时间她都没能忘掉他，在学校为了他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追求她的男生。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喜欢她呢？
　　他忽然想起大二那年的夏天，晚上她一个人在酒吧喝酒。等他赶到的时候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只是一个劲地追问他，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后来他从思嘉那里得知那天她在网上看见一张他和陌生女子的亲密照片，之后他便一直默默关注着关于他的一切消息，知道那张照片流出不到半天就被删除，那个微博账号发文公开向他道歉。
　　他知道这些年这个男人虽有时会被人传出亲密照片，但很快发文的人会删除并道歉，他怎会不知道这是那些营销号受到了他的威胁。参加各种聚会他向来是独自一人，从未带过女伴。
　　他转头看了眼草坪上的两人，即使隔了这么远，他依旧能够看见小姑娘脸上的笑容——明眸皓齿，美丽夺目，乌黑的眼瞳像是云后亮起的沙砾，叫人移不开眼。
　　他笑了笑，迈步离开这里。

　　季岳走到严长乐旁边，知道她内心的难过和愧疚，他的小姑娘一直都是这样，能够对身边的一切事物给予自己所能的善良和关怀。眉眼温柔地抬手摸摸她脑袋，柔声安慰她道：“他会遇见一个他喜欢也喜欢他的女生。”
　　她低低应了声，“威廉他是一个很温柔的男生，对我也很好，我很早便知道他喜欢我。他一直没向我表明心意，我也不好点明，只是渐渐和他保持距离。我不想伤害他，但我不能因为他对我好我就和他在一起。”
　　“我都知道的，愿愿。”他弯腰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很多事情早早说明对大家都有好处，反而拖得越久是对另一方的不负责。他会想明白的，他也会遇见那个喜欢他的女生。”
　　严长乐抬头对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谢谢你，阿岳。”
　　两人陷入沉默，季岳望着天上那轮明月，那句话没经过多想便脱口而出：“你觉不觉得，今晚月色真美。”
　　她没细想，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嗯？还好吧，今晚月亮也没有很圆呀。”
　　季岳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小姑娘怎么会如此迟钝。他语气认真地重复道：“愿愿，我说今晚月色真美。”
　　“昂，美就美……”话没说完，严长乐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里一紧，心脏突然开始砰砰乱跳。
　　季岳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轻声道：“愿愿，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严长乐睫毛轻颤，心跳停了一拍，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炸开，火星噼里啪啦落在视网膜上，晃得人眼前有点花。
　　她意识回笼，心脏也跟着乱七八糟的开始跳。
　　“我……我”
　　季岳牵着她的手，指了指胸口，“这里，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他醇醇声音绕进耳朵里，苏得人发软。
　　严长乐征愣地注视着季岳那张清俊舒朗的面庞，半晌，终于没忍住“哇”地哭出声来。
　　她委屈的直掉眼泪，令向来淡定自若的季岳瞬间乱了手脚。
　　“怎么了愿愿？”低沉的嗓音里明显多了几分慌乱。
　　“呜呜呜呜呜……”
　　严长乐抽动肩膀，直接扑进他怀里。她纤细双臂紧紧搂住季岳的腰，眼泪鼻涕一股脑儿的往他衣服上蹭。
　　季岳伸手抱住她，边拍她的后背，边贴近她耳畔轻声安慰她：“愿愿告诉我，你怎么哭了？”
　　”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做你的妹妹。”
　　她原以为他一直不喜欢自己，把她当做他的妹妹。
　　而她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向他表白，她本是抱了百分之百的信心，认为他一定会答应她，和她在一起。
　　哪曾想，他拒绝了她。她那颗被捧了二十几年的自信心在那一日被他毫不犹豫地丢到了地上。她被打击的一无是处，所以在那晚过后她提前出国，在国外暗暗较劲。心想谁还不是小公主，凭什么他不喜欢自己，自己就得喜欢他？
　　就这样，她卯足了劲跟自己较劲了四年。直到她再次回国，在自家院里看见他的身影，她说服自己的那套理论瞬间变得没效。
　　季岳捧起她的脸，认真地凝视着她微微红肿的双眼，眉间多了一丝心疼，“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都在一起。
　　“那为什么当年你要拒绝我的表白？”严长乐在他的注视下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季岳深深叹了口气，“对不起。”
　　他弯腰，注视着她的眼睛，“那个时候你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米兰和b市之间不仅有七个小时的时差还有着6372公里的距离。这代表着在你难过委屈的时候我不能安慰你逗你开心；在你开心快乐的时候我不能和你一起分享你的快乐；在你生病的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在你一切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能在你身边。
　　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在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但我不能自私的以我对你的感情而阻止你和更好的人在一起。”
　　一番话让严长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来，她用手拍打着他的胸膛，“季岳，你混蛋！”
　　“嗯我是一个混蛋。愿愿乖，不要为一个混蛋掉眼泪。”
　　他伸手把人拥进怀里，耐心地一下一下拍着她。
　　过了许久，严长乐平静下来，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以后你不能这样了，你不能为我做决定，也不能再和我分开！”
　　“好。”他哑着声回她，视线落在她杏眼和卷翘的睫毛上。
　　细细密密卷翘着，眨眼的时候睫毛末端仿佛扫进人的心里。
　　下一秒，季岳略微倾身低头，唇片直接印在那好看的眼睛上。湿润的唇带着冰凉凉的触感，小心又轻柔的吻上她的眼。
　　严长乐闭着眼，大脑当场死机，一片空白。
　　季岳得意又带着自豪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盖过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闻言她红着一张脸，不满地开口：“什么嘛，说的好像我是一样东西！”
　　他勾着嘴角，伸手摸摸她扬起的小脑袋，声音淡淡的，却能听见他语气里的骄傲，“嗯，我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