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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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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细如丝，如丝霡霂时。
如何一霶霈，万物尽熙熙。
“前些日子还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还说带你出去转转！今儿个竟下起雨来了！”魅九爷穿着一身新做的玄青长衫，一只手推开长灵的房门，另一只手整理着被雨水打湿的银发，满脸的遗憾朝屋里的人说着。
听见声响，长灵放下手中的画笔，有条不紊的将桌子上的画卷收好，才抬头对他说道：“日后进来记得敲门！”
“敲什么门啊，小仙女！你武功可比我高，不要说你没听到我进来的脚步声。还是说你在藏什么？怕被我撞见了？”
“我没有！你知道下雨了还过来，不怕又受凉啊”长灵似是被他说中了心事，面色一白故作镇定的否认道。
“呦呦呦，你看你！二十年了还是改不掉你说谎的毛病，一说慌就转移话题！”九爷再也顾不得自己满身的雨水，朝长灵靠过去，脸放在长灵的肩上一个劲儿的蹭，就像一只粘人的猫咪！
长灵巧妙地起身，躲开魅九爷想靠近的脸，背对着他收拾好自己的慌乱。
“小仙女？这样吧，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说一个秘密来交换你的秘密。”九爷坐在桌子旁拿起一个空杯子又提起玉白茶壶将杯子装满，又为自己斟满一杯清茶，做完这些长灵才转身坐到他身旁，二人相视一笑。
“小仙女想知道什么？”
“你说什么灵儿便听什么？”
“那好吧，那爷就说说长生楼吧！”
“好！”
“灵儿还记得那年我惹你师父生气的事情吗？”
“好像忘记了！”
“你怎么能忘呢！那么重要的事情，我也是因为那件事情才下天山，离开你们自谋出路的啊！”
“……。”灵儿一脸无害的盯着魅九爷，魅九爷无奈的摇摇头道“罢了！罢了！那我就从第一次遇见紫苑的时候说起吧！”
“我第一遇见紫苑的时候，我已经接管了这长生楼了，小仙女，你应该知道长生楼以前是一个纯杀手组织。不过那个时候长生楼还没有这么多人，也没有现在这么有名气！那个时候我刚下天山，满肚子都是对你师父的怨恨，当然还有不做出一番作为死也不回去的决心！可是下了天山才知道这人间竟和我格格不入，我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会！只有一身的下毒解毒之术，更不想这人间什么地方都需要银两，可那个时候我连银两是什么都不知晓！我吃了很多苦，碰了很多壁，那个时候每天晚上跟街边的小乞丐挤在一起，白天就出去找事情做！后来多亏遇见了一个人，那日我还是照旧在外到处寻找自己可以做的谋生的活计，我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城外有打斗声，一时好奇就顺着声音找了去，没有走多久就找到了那打斗声的源头，看见一堆蒙着脸穿着一个颜色衣服的人包围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我就想着可能是遇到强盗了，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你冲了出去！”长灵紧张的拉着魅九爷的手一脸惊讶的说到：“你武功都不会，你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魅九爷用另一只手覆盖在长灵拉着自己的手上，温和的笑着说道：“爷是不会武功，可爷下毒的手法和轻功那可是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
“原来是下了毒带着佳人逃跑了！”长灵面带笑容的对魅九爷冷嘲道。
“可以这么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怕你嘲笑。”魅九爷捋了捋自己半干的银发一脸自信的说道。
“后来呢？那个被你救得人就是紫苑姑娘吗？”
“不是！我救的那个姑娘是长生楼的天字号杀手，就是上次带你见过的那个七姑娘！”
“七姑娘？”
“嗯，是小七把我带到长生楼，求了当时长生楼的楼主，我就那样误打误撞的成了长生楼的人，那个时候长生楼可是一个男子都没有，上上下下全是女杀手！因为我不会武功，攻击力为零，我就负责了一年长生楼的所有的杂物，也就是长生楼的管家！”
“管家？那你是怎么做了长生楼的楼主的？”
“小仙女，你看爷像是一个甘于做个管家的人吗？”
长灵这回没有答话，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耐心的听他讲接下来的故事。
“有一次长生楼接了一个大任务，要去刺杀东琼的一个贵族，至于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管家，出发的那天长生楼所有的杀手全部都出动了，就连当时的楼主颜雪姑娘也亲自挂剑出发了，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反正回来的时候就只有满身是血的小七扶着奄奄一息的颜雪楼主，小七说颜雪中毒了，我看她嘴唇发紫，面容惨白的确是中毒的症状，我就……”
“你就替她解毒了？”
“毒我是解了，可我还顺便给她种了蛊！”
“恩将仇报？”
“不能这样说，我种的蛊虫就是给她解毒的，等那虫子将她体内的毒血吸尽，便算是解毒成功了，但是毒血吸尽后需立马将蛊虫引出，不然那蛊虫便会开始吸食受蛊人的干净血液。只是我一时私心便没有将蛊虫引出！颜雪楼主也就如我预计的那样在不知不觉中安然死去。如果不是我，颜雪早就死了，那毒根本无药可解！我还让她多活了半年！因为我给她解毒成功，我完全取得了她的信任，所以在她死之前她就把小七托付给了我，我就顺理成章成了长生楼的主人，我接手长生楼后重新招人，重新制定游戏规则，最近几年长生楼才开始活跃起来，成为天下第一楼！”
“小仙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魅九爷一脸小心的观察着长灵的神情。
长灵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才抬起她好看的眸子微微一笑的说道：“师伯，你确实跟灵儿，跟师父都不一样！”
“灵儿，我……”
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九爷，长灵对他摇了摇头道：“无碍！对灵儿而言，你依旧是最疼爱灵儿的人。”
魅九爷听完长灵温柔的话语，本来满是忧郁的眉眼瞬间眯成一道好看的月牙。
魅九爷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道“我讲完了，该你了！我要听仙女的秘密。”
“秘密？”
“对！你就说说你刚刚藏的什么！”九爷一脸坏笑地望着长灵。
“我哪有藏什么！”
“又开始故作镇定了？那就说明你藏得这个秘密还是个大秘密！快说！”
长灵低头想了一想道：“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先帮我看一首诗！”
“诗？好吧！还有条件！你说说看？”
“雨湿轻尘隔院香，玉人初著白衣裳。半含惆怅闲看绣，一朵梨花压象床。”
“一朵梨花压象床。”细细的品读着长灵喃喃念出的诗句，稍加思索面色凝重的开口道：“很美的一首情诗！谁写给你的？”
长灵盯着魅九爷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忧伤，只是瞬间又恢复原来的清冷模样，她慢慢的开口说道：“是我喜欢的人写的……”
“什么？灵儿，你！你有喜欢的人了？”魅九爷正欲添茶，听到灵儿的心事秘密后惊得将茶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那又怎样？无奈只是灵儿一厢情愿罢了！”长灵提起被魅九爷重重放下的茶壶为他的空茶杯斟满，霎时杯内热气四起，长灵盯着杯子里的茶叶，任由它在杯内飘零打转最后沉到杯底。
“灵儿？”魅九爷心疼的望着长灵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心中却是庆幸长灵被人辜负！
半晌，长灵才抬起头，盛满水汽的眸子亮晶晶的望着眼前的九爷，露出一个明朗的微笑道：“无碍！”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事，屋内一片沉寂，静得听得见屋外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叩叩叩
忽闻一阵敲门声起，二人纷纷回神，长灵低着头端起茶杯，魅九爷一脸慌张的理了理已经干透了的银发，起身打开房门，见来人是紫苑，还带着一位抱着幼童的妙龄女子，吃惊的望向紫苑，那紫苑开口道：“是来找灵儿姑娘的。”
正低着头的长灵听见自己的名字，慢慢的抬起头望向门外，看清来人时方立马起身移步至那女子面前，开口道：“阮姐姐？”
“民女参见公主！”那女子听闻熟悉的嗓音忙抱着幼童俯身行礼。
长灵扶起那女子，一脸讶然地问道：“阮姐姐，你怎么会在此？”
“公主！”阮姑娘一时语塞，眼含露珠，声音哽咽道：“公主，北尚~亡了！”
“什么？！”长灵呆愣在原地，双手拉住阮姑娘的手慌忙问道：“那哥哥呢？父皇呢？”
“几个月前，不知为何！东琼出兵讨伐北尚，我军本就不如东琼，胜负早就注定！恰好那阵子灵珊患上类似于天花的传染急症，殿下便让民女将灵珊送出城外隔离医治！我带着灵珊无处可去，只好投奔乡野，独自照顾灵珊，灵珊痊愈已是几月后的事情了，我抱着痊愈的灵珊回到尚城，发现城门紧闭，只好四处打听，说是东琼突袭，攻占了北尚！”
长灵低眸冷静的回想，数月前也就是自己刚刚逃离东琼的时候，想不到东琼王说的心甘情愿的走回去竟是如此含义，心中自责懊恼万般，面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泄露！
“小仙女？”魅九爷看着一脸无常的长灵忙伸手扶着她，担忧的喊道，长灵没有回头，继续问着阮姑娘道：“那哥哥呢？父皇呢？可有他们的下落？”
“哇~哇~哇”似是感觉到空气中的哀伤，原本在熟睡中的孩童突然哭了出来，长灵伸出手将哭泣中的孩童接过，温柔的出声安慰道：“乖啊！灵珊，姑姑一定会找到哥哥的！”好像是在对灵珊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虽然灵珊才一岁多，却好像格外的聪明，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长灵，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公主，殿下作为人质已经押到了东琼，而皇上在东琼攻进皇宫的时候选择了自尽，整个皇宫没有一个活口，上到皇后皇妃，下到太监宫女，全部陪着皇上殉葬了……”
“……”长灵身子一软，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双眸无光，出神地望着地面，没有焦距。
“灵儿？”
“公主？”
“灵儿姑娘？”
三人纷纷出声，呼唤着长灵，魅九爷一把抱起坐在地上的长灵，将她放在软榻上，接过紫苑递来的茶水，阮姑娘则抱着灵珊焦急的望着长灵，一屋子的人都望着长灵，长灵依旧没有半点反应，似是被人抽离了魂魄一般，失魂落魄！次日
太阳升起，下了整夜的雨终于在天亮之际停了下来，呆愣的长灵终于动了动眼珠子，魅九爷一把将长灵搂紧怀里，声音颤抖的拍着长灵的背，就像在安慰一个没有糖吃的小孩：“小仙女，小仙女，小仙女”
长灵慢慢的闭上双眼，复而又慢慢抬起，双眼终于有了光亮，她才开口道：“师伯，帮我照顾好阮姐姐和灵珊！”
魅九爷握着长灵的双肩，松开长灵，望着她的眼睛担忧的说道：“你要去东琼？”
长灵回望着魅九爷，双眸里的坚定和光芒纷纷溢出，额上的梨花印也开始闪着蓝光，魅九爷盯着长灵半晌，竟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无人能伤到我！”长灵开口回答魅九爷眼里的心疼和担忧。
魅九爷复而又将长灵拉回怀里，怜惜的揉着长灵的长发，青丝及地，四散而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