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源自守》云柔碎

27、第二十七章 你是拼尽一切，我都想要守护的所有

　　温冉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向了身旁的位置，空的，她伸手过去摸了摸，没有余热了。衣服也来不及披，光着脚就跑出了房间。

　　老人正在客厅看晨报，听到声响回头望了一眼。

　　"小冉，地上凉，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外公，闵...闵小姐呢？"刚起床脑袋还尚未完全清醒，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她啊..."老人话未说完，卧房里的学生手机就响了起来。

　　除了林菲柔还会有谁给自己打电话，这个点林菲柔都还没起床。温冉一个箭步冲回了卧室，接起了电话。来电显示是她...

　　"早安，起床了吗？"

　　"早上好，起了..."接到杨闵的电话，温冉还处在意外中。

　　"下楼，记得穿好衣服。"

　　挂了电话，温冉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披上，就奔下去了。杨闵的车就停在公寓前的那棵老树下，女人就站在车旁低头看着手机，当她抬起头看见温冉时，对小女孩露出了一个笑容。温冉沉醉在她旖旎的笑容中，脚步也随着思绪停止了。

　　她拎着手中的早餐走到了温冉的面前，早餐是她自己做的。杨闵吃不惯外边的早餐店，也不愿糊弄自己的早餐。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是晨间最重要的的一部分。从她学会做饭起，每天的早餐她都会精心准备。昨晚她答应了女孩留下，可她食言了。担心温冉早上起来看不见自己，于是一大早就赶来了林家。

　　杨闵把手中的早餐塞到了温冉的手里，"我刚刚出去给你买早餐去了，还热乎的，拿回去跟外公外婆一起吃。"

　　杨闵早上不在，原来是给自己买早餐去了。温冉看了眼手中的这沉甸甸的重量，杨闵这是买了多少...

　　"谢.."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立即住了嘴。

　　"快拿回去吃吧，外面冷，不要待太久，不然可要着凉了。我要去上班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好..我能叫你闵小姐吗？"女孩专注地看着她问。

　　"为什么想要这么叫我？"闵小姐..这么生疏，杨闵心里有点不舒服。

　　"杨阿姨不好听，会把你叫老了，外公也叫你闵小姐，他说这样不会生分，还有礼貌，所以我也想这么叫你。"温冉鼓起勇气说。

　　"那你可以像妈妈说的那样，叫我杨姐姐。"闵小姐这个称呼，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不好听..."

　　"只要你喜欢，想喊什么都行。"她好像有些过于纵容这个小女孩了，杨闵想着。

　　"真的吗？闵小姐。"

　　"真的。"

　　"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好。"既然小女孩愿意这么喊她，纵容她一回又何妨呢。

　　杨闵真是会在早餐上下功夫，温冉一个人提着这三人份早餐上楼，累得她直喘气。最后还是老人们帮她把早餐拎进了屋里。

　　早餐所用的包装盒大部分是硬纸质的，温冉撸起了袖子，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端了出来。

　　三盒番茄萝卜丝粥，一盒鲜虾饺，一个牛肉丝肉夹馍。唯一用塑料保鲜盒装的就只有山药汤和切了块的水果。外加两份拌粥的配菜。

　　"闵小姐是去了附近的茶楼买的早点吗，这么丰盛。"老人们赞不绝口。

　　"不知道，她没说。"温冉咬了一口虾饺，肉香四溢，嘴里的那个还没咽下去，又夹了一个。

　　"真是有心了，人家特地来送早餐，你怎么也不喊她上来坐坐呢。"老人叹了口气。

　　"闵小姐说她要赶不及去上班了。"

　　"慢点吃，你那小嘴巴就那么大，都快塞不下了。"老人实在是看不下去温冉这不斯文的吃相了。

　　"这个饺子很好吃，外公你也吃。"论肉食者，林家绝对非温冉莫属。温冉不爱吃素食，钟爱荤肉，却怎么也吃不胖，反而从小瘦到大，有点类似于hard gainer体质。

　　"吃完早餐要去练鼓吗？"

　　"嗯，练到十二点。"

　　说出来可能没人会信，温冉这样纤弱的小姑娘居然会喜欢打击乐器，她安静的性格与这乐器吵闹的风格大相径庭。林秀丽极力反对她打鼓，认为女孩子应是翩翩美态的样子，打鼓离这个词可谓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林秀丽反对的理由是，打鼓动幅度太大，不优雅，还要抖着腿，像癫痫病人一样。林秀丽刚毕业那会做过小孩子的舞蹈老师，也会弹钢琴，她要求温冉像她一样学钢琴，练舞。只有林菲柔支持她打鼓，还和外公一起劝服了林秀丽，说起来，这个家里，有一半人都是向着温冉的。温冉才能如愿以偿地打鼓。

　　温冉的指导老师是一位键盘手，所谓键盘也是电子打击乐器的一种，温冉除了每天都要学习击鼓，还要学习Keyboard以及各种电声合成乐器的使用，她偶尔也会跟随老师接触一下打碟和电子琴。

　　"人不是万能的，世界上那么多种乐器，花上一辈子也学不完，当你想要进行歌曲创作时，不能熟悉所需要的乐器，这时候你还得请别人帮忙，特别麻烦，我们不搞这种虚的，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只要你学会了电声合成乐器，音乐，就是你自由驰骋的天堂。所有你想得到或是想不到的乐器的音色都能通过电子乐器合成出来。"

　　"学乐器，这是老一辈的说法啦，按我们的说法呢是学音乐，时代在发展嘛，我们年轻人要齐头并进，电子合成乐就是一块有待我们拓展的新领域，都说一入此门深似海，可不入你又怎知这海是深是浅，说不定这海底下有待我们发现的巨藏呢。"

　　第一节课上，指导老师是这么跟他们说的，这让温冉明白了，练鼓只是一个入门的小基础而已，打击垫才是最终的压轴。林菲柔送了她一套Roland SPD-30当做了生日礼物，还为她买了一台Launchpad RGB，温冉把这些家当都搬到了乐室，就差没把家里那台电子琴也一块搬来了。roland的打击乐器他也只用过几次而已，还是去参加世博会的比赛时才用的，温冉居然拿来练习，真让人咋舌。

　　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里，温冉每天都泡在乐室练习，虽说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使用起来也算轻车熟路了。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导师看着温冉认真练鼓的背影，仿佛看见了年轻时自己追梦的足迹，音乐的道路艰险却充满着力量，当年的自己也是熬着苦日子过来的，许多人默默无闻苦练许多年，只为了获得站在舞台上那一刻的闪耀，他更能懂得这背后的孤独与辛酸。

　　"温冉，歇会吧。"导师递了一杯水给她。

　　"谢谢老师，我不渴。"温冉扫了一眼那杯水，拒绝道。

　　"你以后是想走音乐这条路吗？"除了这个，导师想不出能让她如此拼命练习的理由。

　　"不是。"温冉想都没想地答道。

　　"那是什么？"导师愣了一下，温冉在音乐方面有极高的天分，比起从前的自己有过之而不及，如果她不从事这行业的工作，那真是太可惜了。

　　"还没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离自己实在是太遥远了，在她的脑海里连个轮廓都没有，更别说看清它的雏形了。

　　"那你那么努力练习，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现在喜欢它，我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不喜欢了，所以我想趁着喜欢它的时候多和它接触。"温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眼看着导师答道。

　　"所以你学乐器只是一时兴起？"导师笑着问道。

　　"也不算吧..我不知道。"这回答可算是中肯。

　　合着这孩子原来只是三分钟热度，亏他还想深入挖掘一下这孩子的潜能。

　　"老师，你会吹harp吗？"

　　"会啊，怎么？你想学？"

　　"想。"

　　"教你可以，要多交学费哦。"导师偷笑着说。

　　"行。"温冉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支口琴递了过去，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两张百元大钞。

　　导师连忙按住她的手，让她把钱放回去。这孩子...没个金钱观念的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地主家的傻儿子，不对，傻小姐。

　　"老师跟你开玩笑的，你都没看出来么？"

　　"没有..."

　　温冉顿了顿，又说"这是我的新年红包，口琴也是我用红包买的。姨说这个牌子的口琴性价比高。我还没学会..."

　　导师接过这支泛着银光的口琴，细细端详着。性价比高？这可不只是性价比高了...手中的这支是Hohner Super 64口琴，这个牌子他曾在亚马逊上见到过，价格起码也在两千以上。国内的口琴最贵的价格也不过四五百，一般人入门不会买如此贵的口琴。

　　"你用了多少红包钱买的？"

　　"我给了三百红包给我姨，让她帮我买，具体价格我也不清楚。"温冉有点不明所以，想不通导师为何要问此物的价格。

　　她想起来塞钱给林菲柔的时候，林菲柔说买支口琴用不着这么多钱，硬是还了两百给自己，她半信半疑地就收回了。

　　三百？不可能，三百连零头都凑不够。瞧着这外观，再加上这重量，少说价格也有四千左右，若是从海外运回来的，还得加上海关费呢。毕竟国内这样牌子的口琴很难买到。

　　"还给你，口琴是私人物品，要好好保管，不要随意给别人看，也不要随意给别人用。"看起来温冉并不知道这支口琴的真实价格，他也不想坏了买琴人的一番好意。但不免有些心怀不轨的人见物起意，这样一支口琴哪怕是二手转卖也能换不少钱。放在身上及其不安全，但他不能明说。

　　"为什么？"温冉双手接过了口琴。

　　"因为口琴只能吹给爱人听，不一定是恋人也可以是你所爱的人。别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听到，不然就坏了这寓意啦。"是不是真的吹给爱人的，他不知道，不过真是不得已才对温冉撒了这个谎。

　　"这样啊..."说完边沉思着边把口琴放进了包里。

　　"你先练着鼓，我晚点再教你。"导师脱下了指套，走了出去"

　　待导师走了之后，温冉没有再练鼓了而是从包里拿出口琴好好打量着。吹给爱人的么...温冉看着手中的口琴，浅浅一笑。如果我有爱人，我一定牵着他的手漫步于北海的银滩之上，和他一起看看这海，再吹一琴曲赠予他。年少人对爱情的憧憬总是这般美好，殊不知这爱也有可能是一场又一场的劫难。

　　温冉收好了乐器，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她洗了个澡出来，看了一部电影，她有个小习惯，凡是看过的电影，总爱把片名以及电影里的几句戳中心窝的台词记在笔记本上。

　　这部电影是《龙之谷破晓奇兵》，影片的结尾说"爱带领我们穿越战场，把希望紧握在我们渺小的手中，你是拼尽一切，我都要守护的所有。"

　　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随着影片的结束，也为最后一句台词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