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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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为了积攒小宇宙常年闭着眼，处女宫有没有灯光对他而言都无所谓，白天光线充足，处女宫南北通透采光良好，光是靠着阳光女侍要行动都没有问题，但是这是个夜晚，还是个暴风雨即将降临的夜晚。
迦蓝一手捂着嘴一手提着煤油灯，肩头是没了呼吸的死尸，亏得迦蓝身强体壮才没有被压倒。
沙加虽然还在原地打坐，却皱了眉头。每个月都有想要突破十二宫的勇士（傻子），这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穆和阿鲁迪巴在修业地没有被召回，迪斯马斯克性格浮夸又不安分守己此时不在巨蟹宫沙加也能想到，艾欧里亚刚刚被教皇召见上去了教皇殿，所以处女宫成了今晚的第一道防线。
只是……沙加皱着的眉头变得更深了……这人弱的过分了。
这人闯进处女宫的时候已经连腿都在发抖了，一边大声咳嗽一边执着的向前走着。沙加铭记自己的使命，无论对方是人是神都不能在未经召唤且没有他的同意下经过这处女宫。沙加打退了对方，甚至没有下杀手，但对方这会已经在迦蓝的肩膀处咽了气。
迦蓝放平了尸体，用煤油灯对准了死尸的脸，这不照还好一照吓得迦蓝差点摔一跤，幸亏以往老师曾经教导迦蓝无论患者的伤口多么可怖都不能够躲开，这是作为一个医护人员最基本的常识。
但是这人的脸有多么的可怕呢？以往还在本科阶段，所有医学生都必须要学的公共卫生流行病学里面有关于一号病的照片，全身淋巴结溃烂，皮肤瘀斑出血，脸上和颈部分布了少说有百个黑色的血包疙瘩。那张泛黄的黑白照片有多么可怕，这人的脸就有多么可怕，最恶心的是他的七窍还在往外流着黑色的血液，刚刚沾湿迦蓝衣服的就是这些腥臭的血液。
一号病，原名鼠疫，在中世纪被称为黑死病。这个灭国级别的疾病轻松改变了欧亚大陆的文明发展历史，是古希腊亡国的第一原因。在《传染病防治法》甲类疾病里排名第一，顺便一提，当年人心惶惶的非典不过是乙类疾病而已，与之能媲美的只有天花，不过好在天花被人类抓住了痛脚没了踪影。
鼠疫在行话里被称为一号病的原因大有除他之外无他人问鼎的感觉。
迦蓝怎么可能接触过鼠疫，这种已经被隔离了传染源不知道多久的东西。但是好在课也没白上，这人皮肤发黑身上多处淋巴结溃烂流脓血，迦蓝看清一切感觉脑袋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棒槌，心下已经多少有了方向。撕下一块裙摆拨开了死尸的嘴巴，恶臭猛的袭来，迦蓝默默移开了脑袋，待到气味散去一些才重新看向那人口腔，口腔内粘膜出血严重，典型的败血症症状。
沙加依旧闭着眼睛，却听到了迦蓝传来的小声啜泣声。
“你怎么了？”
“……”迦蓝擦了把眼泪“沙加大人，请您通知教皇大人，紧急封锁处女宫。”
“封锁处女宫？”
迦蓝也许是累过头了，又遭晴天霹雳，这会说话声音都不似往常那样平稳。
“这人非常可能携带急性传染病，而我作为被他□□接触者，非常有可能会变成感染者。”迦蓝说着说着眼泪停了下来，似乎说出来了，也就能勇敢了。
“沙加大人您也不能走出隔离区。”迦蓝擦干泪痕冷静了下来，拿回了面对重大疾病的素养“因为不能排除空气传播。”
“……”沙加没想到迦蓝一开口就丢了个王炸过来，不仅如此还开始教他做事。
“如果有防疫所的话，请他们出动人来做进一步指示。”迦蓝看着脚边的尸体“尸体还不能现在处理，如果有医生来看过了确定了不是传染病那么万事大吉，如果是传染病，那么……”
“那么？”沙加扬眉。
“您会念什么超度的经书么？”迦蓝苦笑了出来“现在就可以开始念起来了。”
沙加手指捻动着佛珠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他思考了片刻迦蓝的话语觉得她的方案已经是能最迅速隔断传染源的方案了。但即便是如此依然漏洞很多，那人在进处女宫之前如果见过其他人呢？而且每日的供给都要从处女宫经过，如果处女宫封锁那么其余的人肯定要全部下来，传染途径不确定，那么女神就有危险，待在上面没有补给就得干饿着。
迦蓝此刻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刚刚那人的朝自己扑过来时，手用力的抠住了迦蓝的内臂，迦蓝查看了自己的手臂，因为那人似乎骨质疏松导致指甲长得崎岖不平，抓住迦蓝的地方划了个口子，看到伤口的迦蓝面如死灰，站起身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以免进一步崩溃，她此刻已经慌了神，看着地上腐臭的尸体，回头又望了望拿着佛珠穿着圣衣的沙加，做出了不那么明智的决定，她想要把尸体拖到不那么通风的地方，然后回去换了衣服睡觉。倒不是她心大，她一个不是学流行病学的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与其这样还不如保留了体力和病魔做斗争呢。
迦蓝也许是累傻了，真的做出了这种和感染源二次接触的事情，只是这尸体远比迦蓝想的要沉多了，迦蓝从尸体腋下架起他的身体往后拖去，即便是这个动作她也走了几米就要休息一下。没了煤油灯微弱的灯光，厚重的雨云遮住了本就不明显的月辉，深夜变得有些寒冷，迦蓝蹲在尸体旁平息着自己的气息。压抑的气氛让本就疲惫了一天的迦蓝感到自己腰都直不起来了。
迦蓝干脆躺在了地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将迦蓝的温度一点一滴的抽走，旁边是一具及其有可能是烈性传染病的死尸，比起手脚逐渐变冷迦蓝的心凉的更快。不到三天两度面对死亡，迦蓝以前不是没想过这些，她看着那些得了晚期癌症的患者想着自己如果以后得了绝症她会如何呢？会很坚强的面对么？还是害怕的主动结束那份痛苦？
“需要帮忙么？”
微弱的亮光传来，迦蓝撑起上半身看到沙加依旧闭着眼拎着迦蓝的煤油灯站在十米开外。他都闭着眼睛了是怎么找到她的？迦蓝有点无语，但是在王道漫画里面问一个眯眯眼角色你看得到前面么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了，您还是离远一些吧。”迦蓝站起身，有些生气，就是为了让沙加离感染源远一点她才这么做的。
“我已经和教皇说了。他马上会派负责防疫的祭司过来。”
“……这样最好了。”
迦蓝叹了口气，叹自己昏暗无明的未来，刚架起那具尸体想要走最后几步‘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迦蓝好奇的捡了起来，是一本男人手掌大的本子，被黑色的血液浸湿了不少。
也许是湿哒哒的感觉太难受了，迦蓝手一松本子掉落在了地上露出了最后一页。
扭曲无力的字体布满了整页泛黄的纸张，上面赫然写着，我诅咒你们！奥林匹斯十二神！我诅咒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