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与飞鹰》孟姬子

9、第九章

　　肖孟早上8点半办公楼下碰见陈晨，交代了面试安排，进行顺利会请白总复试。陈晨点头明白，这是昨天已经沟通好的事情啊，怎么又强调一遍？
　　傅一初快九点的时候与候选人碰面，随候选人一起进了大楼。在大厅侧边小会议室填面试表格。
　　9点，10点，11点各安排了一个。
　　初试，面试官是肖孟和营销总，傅一初舒了口气。
　　9点的人选聊了二十分钟就离开了。下一位时间提前，与营销总聊了一个半小时还未结束。
　　傅一初边看时间已经11点。如果有复试，自己还需要陪同到下午才能离开。
　　营销总经理聊完业务内容，肖孟微笑着说道：“张总，我和营销总这边基本了解完毕了，您稍后时间方便的话，直接见一下总裁如何？”
　　张总点头，“方便，这样安排最好不过了。”
　　肖孟站起身来出门。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有人开门进来。
　　傅一初随众人看过去，是白褚宇和肖孟，站了起来。
　　白褚宇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和张总点头示意，转身坐在了肖孟和营销总中间的位置。
　　傅一初坐下，微低下了眼眸在手里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复试很快结束。
　　三位面试官与张总握手之际，傅一初想到还有一位候选人，她径自转身开门。
　　手刚碰到门，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不带感情道，“傅经理，张总还没离开，你要先行一步吗？”
　　傅一初感觉脸颊“噌”得一下热了。
　　她收回手，回身，略有红晕的白皙的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直视白褚宇，“白总误会了，您和几位老总都在哪敢僭越，我是要请下一位候选人进来......”
　　白褚宇望着她，面无表情，漆黑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其他三人久在职场，谁看不出这是故意刁难。白总得罪不得可也不能当众为女人不是，更何况还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美人。
　　于是三人纷纷替傅一初解围，张总率先道：“白总看来很重视我啊，深感荣幸，深感荣幸啊。那期待和MR公司能有合作的机会。”
　　肖孟看了站在门边的傅一初，笑着说：“看来是误会了。那劳烦傅经理了。”
　　傅一初微笑得看了一眼肖孟，点头开门出去。
　　肖孟随后送张总到电梯口，直言：“两天后给反馈，还请张总耐心等待”。
　　张总乐呵呵地表示“没关系，好的机会值得等待。”

　　肖孟回到会议室，看见未打算离开的白褚宇，她笑了。
　　堂堂总裁参加初试......
　　好戏，好戏。
　　傅一初三分钟后与候选人曹经理一起进来。
　　曹经理坐下后笑着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位面试官，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坐在中间的低着头看资料的男人。
　　作为男人也不禁感慨为什么人和人的差别这么大，自己长得算是中等偏上了，可是在对面的人面前竟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过这人侧面好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
　　一声咳嗽打断了他发散的思维，提醒他的是另一个男人，胖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过胖子没开口，他又看了看第三位面试官一位冷艳的美女，美女也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
　　曹经理最后只能看向坐在中间的男人。
　　但他发现男人在看傅一初经理。
　　那眼神......
　　从开门到现在有一分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没问问题，这是......先来压力面试？
　　......傅一初默默希望曹经理心理不要崩溃。
　　肖孟这时说话了，“曹经理不要见怪，我是人力总监肖孟，旁边这位是营销总，中间这位是白总裁。您的履历白总正在查看，还请稍等一下。”
　　一听有总裁坐镇，曹经理的心瞬间提起，忙道：“没关系没关系。”
　　曹经理语音一落，忽然听到一声：“请问，之前对MR有过了解吗？怎么看待MR中国区的营销策略？可以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不需要说全，讲一点也行。”
　　一句话，把曹经理的心打得七零八碎。
　　以为会先来自我介绍，再讲自己的每段经历和业绩，谁知道MR总裁不按常理出牌！
　　可这些他事先没准备......
　　努力回想着MR最近的动作，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曹经理的脸色慢慢变白了。
　　这初试倒像是复试......
　　傅一初在旁边暗暗为曹经理摸一把冷汗。如果对MR了解甚少，这题目无疑是致命的。但凡是个有心人，稍微了解MR，勉强可以说出个一二三。
　　傅一初暗自责备自己，应该再次提醒Yoyo，进行面试辅导。
　　白褚宇见候选人一直没有回答，不再提问。
　　营销总和肖孟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二十分钟后面试完毕。
　　傅一初跟随着肖孟把曹经理送到了电梯门口，面对满头大汗的曹经理的问题，肖孟只说“过两天反馈。”
　　傅一初抱歉地看着曹经理。
　　曹经理一听，见一旁的傅经理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没戏了，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多做点功课了！告别两人，心灰意冷地上了出租车，看着窗外街道边一闪而过的一个个店铺。忽然他脑海中蹦出一个画面，情不自禁低叫出声，他他他，认识那个白总裁！曾经去过表哥的诊所......！

　　傅一初请教肖孟接下来的面试结果。肖孟给出的答案果然和预期一致，“其他两人未通过，张总是通过的。不过还是要再请示一下总裁和营销总。具体评语下来我再联系你。”
　　傅一初听完点头，她准备与肖孟告别，却听到一句，“现在正是饭点时间，我们公司员工餐厅不错，傅经理一起品尝下今天的新菜式？”
　　傅一初望着肖孟明艳真诚的笑容，收回准备迈出的脚，“好，听闻过MR的食堂很棒，今天正好见识下。”
　　偌大的一层员工食堂，全国东南西北的名菜都有涉猎。傅一初环视一圈，闻着饭香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傅一初拿着自己的餐盘随肖孟坐下。肖孟开始吃饭，傅一初也不客气了，直接咬了一口垂涎已久的锅包肉，嘴里满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嗯，还不错。傅一初边吃边想，丝毫没有注意到食堂另一边的一阵骚动。
　　直到肖孟敲了一下她的餐盘，示意她看向另一边。
　　“白总怎么来员工食堂了？”
　　“我男神！我男神！我没看错吧？......”
　　“白总这是微服私访吗？咱们餐厅要有变化了吧？”
　　“啊！他走过来了！”
　　“白总，真是白总！哇！哇！哇！”
　　“哇，好帅！比照片上还帅！”
　　此起彼伏的惊讶声和议论声终于席卷到她们这边。
　　因为白褚宇和他的助理向她们走了过来！
　　傅一初吃到嘴里的肉差点咽不下去。
　　对面的肖孟站了起来，向几步之外的人打招呼，“白总，这边请。”
　　傅一初拿起餐巾纸擦了下嘴角，也慌忙站了起来。
　　白褚宇在整个食堂员工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得走到两人面前这一桌。
　　肖孟往旁边移了一个位置，白褚宇坐在了肖孟旁边，傅一初的对面。
　　“坐吧。”白褚宇惜字如金道。
　　傅一初咬了嘴唇，看向肖孟，见肖孟向她眨了眨眼，心里有种上了贼船的不妙感。
　　“咱们继续吃。白总的饭一会儿有人送过来。”肖孟对傅一初说道。
　　自白褚宇出现后，周围都是小声的议论声，现在她们这桌无疑是所有人的焦点所在。对面又坐了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傅一初学不来肖孟的淡定自若，只好选择埋头苦吃，期望这样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总这是和肖总谈恋爱了？”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白总只是和肖总拼个桌好吗！”
　　“笑话！这还需要拼桌？！白总肯定对肖总有意思，不然不会挑肖总在的时候来食堂，这是白总的第一次！第一次！关键肖总还在！”
　　“......看着挺配的......白总千万不要喜欢任何人！不然我的心都要碎了......”
　　“哎，除了肖总，谁能hold住白总这号人物啊？......好想看到什么女人能把白总拿下啊......”
　　“你觉得我行吗？”
　　“......别痴心妄想了。”
　　“这叫有梦想！梦想！”
　　“不和肖总比，你看看白总身边，就是对面那个美女，要容貌有容貌，要气质有气质，关键身材还是一流的......这样的大美女不爱，你说白总会爱你这样的？......”
　　“能不能不损我！能不能好好幻想会儿！”
　　“......等你减下来五十斤再说吧。”
　　右边那一桌两个女同事说话声音太大，即使傅一初和她们中间隔了一个桌子，每个字说了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
　　陈晨终于给白褚宇端来了饭菜，四个盛满饭菜的正方形盒子放到桌子上。傅一初余光看到盒子的品牌，某个国际牌子的经典款。
　　陈晨直接坐在傅一初左手边，扭头对着她咧嘴笑，“又见着了，美女！看来咱们缘分匪浅啊！”
　　傅一初礼貌地点了点头。
　　对面的白褚宇看了陈晨一眼。
　　陈晨余光接收到老板的眼神，摸了下鼻子，坐得笔直乖乖吃饭。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餐厅围观，对面的男人犹如在西餐厅用餐一般优雅从容，对周围的热闹视而不见。
　　四人安静地用餐，安静得仿佛互不相识。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傅一初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越来越撑，正想着怎么脱身，感觉到手机震动了许多下，她迫不及待打开包找到手机，对着三人欠了下身，起身走远了几步接电话，“喂？乔新？”
　　“傅傅，王珊珊的事情我安排好了。上午按照你昨晚交代的，给她了一些资料先看着。你下午什么时候回来啊？”
　　傅一初用着急的语气说了句，“这么紧急？那我马上回去。”随即挂断了手机。
　　“......What？”乔新看着自己的手机，半晌无语......
　　傅一初转身走到餐桌前，抱歉道：“不好意思，公司有急事，先走一步。”
　　肖孟点头，陈晨笑着和她摆了下手。傅一初不敢看白褚宇，端起餐盘放到了餐具回收处，大步离开了MR员工餐厅。
　　白褚宇扭头看向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下一秒，白褚宇放下了筷子，撂下了句，“十分钟之后来办公室。”离开了。
　　陈晨忙应答道：“好的。老板。”
　　然后和肖孟默契地对视一眼。
　　果然有问题！

　　傅一初走出餐厅，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给乔新，“王珊珊还适应吗？”
　　乔新在电话那边说，“看着还挺认真的，还没正式开始打电话，说不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上午面试的人怎么样？刚才莫名其妙说了句话，又挂我电话怎么回事？”
　　傅一初拦了辆出租车，“你的问题好多......刚才不方便......现在在回去的路上。只有一个人通过了。这次推荐的人算是试水了，MR要的人物画像就是张青那类人选，保险起见还需要再继续推荐。”
　　乔新明白傅一初的意思，“那我和他们说一声，继续备人。”
　　“嗯。”
　　傅一初结束通话放下了手机，转头望着车窗外的路景。
　　白褚宇站在办公楼高层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听到了敲门声，才转身对站在门口的陈晨道，“郭宗奇还不接受邀约？”
　　陈晨无奈得叹了口气，“我每天都联系他的助理，推辞都是一套，说他没时间。推脱得毫无技术含量。看样子，郭宗奇是不想和我们扯上关系。”
　　“他的愚忠坚持不了多久了。继续联系。”白褚宇看着陈晨手里的文件，接着问道，“这是什么？”
　　陈晨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白褚宇，“卓总和我交代，这些是准备跟随卓总去美国就任的人，还有梳理出来的一部分空缺的职位表，您看看怎么安排？是内部提拔还是外部招聘？”
　　“这不是肖孟负责的吗？”白褚宇皱眉道。
　　“......”陈晨该怎么说？说这是肖孟递给他的，特意交代他要让白总裁自己做决策......于是，陈晨硬着头皮说道，“老板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对了，还有供应商的资料也在里面。如果用外部招聘渠道，可以重点......”
　　白褚宇突然心烦意燥，把文件扔到了桌子上，语气不善，“让肖孟别自作聪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哎！那我先撤了。”陈晨拿起文件赶紧走出办公室，再待下去，自己也要被连坐！最近某人脾气实在阴晴不定，惹不得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