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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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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解妘笙的尴尬,润玉体贴地为她满上一杯茶,他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
“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刚刚北王不是介绍过吗?”才不告诉他名字呢,哼~
她端起茶杯,侧过脸去轻啄一口。
“可润玉却不想与姑娘这般生疏。”
妘笙登时呛了满嘴的茶,“咳咳”两声,“铛”的一下将茶杯放在茶案上。
“公子可真是……”想说他轻浮,可偏偏他的语气实在诚恳,妘笙诡异的不知如何形容,只得略过,“公子与本尊一面之缘,竟得寸进尺,难不成换个姑娘,也是这般大献殷勤不成?”
话音刚落,妘笙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听着实在有些发酸,只是话既出口,收回不得,只好故意严肃着脸不看他。
润玉见她如此,就有些拿不准心中的猜测,只好将茶碗放下,拿过身旁的绢帕放在她的手指旁。
妘笙接过绢帕,拭去指尖的茶渍,悄悄的忐忑着此时的沉默氛围。
“润玉……并非轻佻之人。”
是啊是啊,你是轻佻之仙嘛,一出现就勾搭人间帝王,撩完就跑,比妲己还可恶。
“姑娘可愿听润玉讲个故事?”
“……”妘笙未答,只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天上有个侍弄星夜的仙人,爱上了人间的一个姑娘。”
妘笙手一顿,取回茶案上的琉璃珠,轻轻摩挲着,心里平静了一分。
“仙人盼着能与姑娘在人间相守白头,哪怕人的寿数有限,仙生却漫长,但仙人觉得,他可以一世又一世的找那位姑娘,等她,陪她,漫漫相守,生生世世。”
“那一世,他们相守一生了吗?”她轻声开口。
润玉愣了一下,才摇头:“没有。”
“为什么?”
“因为天界发生变故,仙人必须回到天界。”
“然后呢?”
“然后……天界一日,人间一年,仙人赶下人间时,那姑娘已然故去了。”
想到那满城素缟的场景,润玉忍不住心中一揪。
妘笙的心海却起了波澜。
“……那、那仙人后来呢?”
“仙人一直在等姑娘转世轮回,等着他们的重逢。”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此时口中的“姑娘”意有所指,妘笙听他这样郑重期盼的话语,竟有三分紧张和难以发现的期待。
“……既如此,仙人又是因何变故回了天界?”
“……”
润玉的沉默让妘笙原本沸腾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将饮尽的茶杯放回案上,发出轻轻一声响。
润玉抬眸,眼神复杂,最后却还是温柔的开口。
“是那仙人至亲至近的家人遭遇不测。”
“……”
妘笙隔着朦胧的玉带,看他说着“至亲至近”时那份温柔和痛苦,让她觉得别扭,掩在袖袍下的手渐渐握紧。
突然就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兴致。
润玉提起茶壶,正欲为她满上,却被她素手挡住。
“茶已品,公子不必——”
“墨尊墨尊!不好了!”
管家的脚步声打破润玉的疑惑,妘笙也回头看他。
“何事慌张?”
“是小公子,小公子出事了!”
妘笙一听,右手凭空捻起一枚玉佩,套着琉璃珠串的左手捏诀一点,玉佩上隐隐发出血红光芒。
“混账!”
她正欲抬步而去,不想起身竟是一个趔趄,润玉见此,立即伸手拉住她。
妘笙却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竟是正午时分,太阳悬空,光线刺眼。
管家本是来请这位墨尊前厅用膳,哪想半路听小厮来报后院出了事,王爷已经赶去,事涉小公子,管家想到这为墨尊的本事,连忙赶来,哪想这位墨尊如此生气,竟险些摔倒。
“墨尊仔细脚下,王爷已经赶去,小公子必不会有事的。”
管家的眼神滑过润玉扶着妘笙的手臂,心中诧异,却没敢作声。
妘笙没有解释,想收回润玉扶着的手臂,却被他紧紧握住不放,她侧首看他一眼,见他神色不动,手上坚决,管家时不时地往后望过来,便没有再挣扎。
“带路吧。”
“……是、是,墨尊这边请。”
管家往前几步,故意拉开他和后面两人的距离。
“请公子放开。”
“正午的阳光刺眼,姑娘且让润玉行此殷勤一回。”
“……”
妘笙没想到他这般敏锐,意有所指的话,又把她适才所说的给堵了回来,感受到两人隔着衣物交缠的手臂温度和时不时蹭到的温热身躯,不免心中腹诽。
这哪里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明明是个有心计的流氓!
“那就……有、劳、公、子!”
“润玉之幸,姑娘莫要客气。”
你听不出来这是咬牙切齿吗!我哪里客气了!
妘笙暗自生气,挣了挣手臂,润玉却趁此松开了她的手臂,不等她反应,便握住了她的手,两人掌心相贴,温度相交,妘笙一下子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润玉扶着身边的人稳稳前行,见她抿着嘴一副“我生气我说不出来”的小模样,眸中就生了笑,方才的痛苦和涩意烟消云散。
不管是战神玄泠,还是如今的人间尊者,她遇见他,哪怕外表多么防备警惕,却仍会在下一刻,露出真性情和熟悉的小模样,她总是信任亲近他的。
润玉勾起唇角,眸中清润的笑意仿佛要在这阳光下,溢满整个青翠庭院。
妘笙自幼眼神不便,其他感官却非常敏感,此时对于身边人飞扬的情绪,就有些懵,要不是小徒弟出了事,她还真想停下来揪着他问问,有什么好高兴的!
感觉到交握的手在一点点收紧,妘笙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若是握个手就能让他这么高兴,那、那……本尊就大发慈悲给他握一握吧,哼~
妘笙脚下不停,却悄悄勾起了唇角,露出了浅浅的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