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天空》颜若花落

59、五十九、金秋

　　十月，酒楼完工开始内部精细装修，山庄的建造也近尾声，总得起个名字啊，这日到逍遥居贺曹颜乔迁之喜的孔谦书提了出来，略有些酒意的几个人热烈地讨论着：
　　“全聚德、仁和居、天然居，哪个合适？”反正没人来投诉侵犯商标使用权。
　　“不妥，酒楼怎敢以德、仁自居，明明建造得美仑美央的又何来天然二字？”曹克批驳着。
　　“那后山的彩虹瀑布煞是好看，不如定名观瀑楼如何？应景又贴切。”小屁孩董令轩一边热情地发言，一边又推动圆桌上的转盘转动起桌面。
　　“噗”颜若一口饭未咽下，呛了出来，咳嗽一会儿，指着他哈哈笑道：“观瀑楼，还听雨榭呢。”
　　“有何不妥？”小屁孩不悦地沉下脸。
　　“哈哈哈，那观瀑楼么，是男子。。。。。。更衣之处，这听雨榭，自然就是女子。。。。。。更衣之处了。”颜若笑得喘不上气了。
　　“如此果然应景又贴切啊。。。哈哈。。。。。。”不学无术只学武术的郭慕岩笑得那个灿烂啊。
　　孔谦书和曹克笑得就比较文雅，曹克笑完还瞪了颜若一眼。
　　“魁星阁、登云楼如何？”
　　“又非朝廷取士，那么招摇做甚？”
　　“饕餮居可否？”话说穿越人开酒店好多喜欢用这个名字啊。
　　“胡闹，怎能乱用龙子之名？”连慕岩都发出警告。
　　“丰味园，这个名字怎样？这丰还应着金秋开业之意。”曹克提议。
　　还不错，众人互相看看，点点头，通过。

　　在颜若殷切的等待中，陈染终于带着陈依依来到了洛阳。
　　在逍遥居外迎候的颜若一时竟未能认出陈染：原本俊逸儒雅的帅大叔转眼变成了满脸沧桑骨瘦如柴的衰爷爷，那从马车上颤巍巍下来的面色惨白神情憔悴的资深美女是义父陈染念念不忘多年的师妹了吧，只能从眉目间依稀看出她昔日的明媚了。
　　曹克、颜若与陈染等见礼后，吩咐小厮安置行礼马车，然后宾主到二进小客厅落座。
　　自下马车后一脸古井无波的女子看到厅里的椅子方几才微微“咦”了一声，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颜若笑吟吟地：
　　“姑姑请坐，此为椅子，小雨觉得比跪在席上舒服些。”不过正式场合这些迂腐的古人还是选择席地跪坐，据说是遵循周礼，这也是前院客厅装修保留时下惯例的缘故。
　　“小雨？常听师兄提起，果然是个聪慧的丫头。”资深美女鼻子囔囔的，嗓音有些暗哑。
　　“姑姑可是旅途劳累感了风寒？”颜若关心地问。
　　陈依依点点头正要说话，陈染道：“既是身体不爽，就少说些话，免得嗓子疼，小雨与大少爷都非外人，断不至因此伤了和气。”又转头对颜若道：“药早已配好，少时青梅熬过就是。”
　　“哦。”颜若应着。
　　不大会儿工夫，只见墨香带着一个圆脸小姑娘跑来回道：“客房已安置妥当了。”
　　曹克忙道：“陈师。。。。。。姑既然一路劳累染恙，还应多多休息才是。”
　　陈染也不多客套，令那小丫环扶着陈依依下去休息了。
　　颜若笑道：“义父，此次多亏了小雨才能让义母回到义父身边，该怎么谢小雨呢？”
　　陈染脸色微红，喝道：“勿要乱讲，哪里有甚义母？吾与汝姑姑以礼相待，休得坏了其名声。”
　　颜若埋怨着：“义父早说啊，小雨费了许多周折，以为帮的是义母，若知道是帮姑姑，恐怕就不会如此卖力了。”看陈染心情很坏，姑且胡搅蛮缠开解一下吧。
　　“小雨休得胡言乱语。”曹克止住她。
　　颜若委屈地：“小雨怎地胡言乱语，连义父的新婚贺礼吾都用裁霞刀换来了，555555。。。。。。”以手捂脸，透过手指缝看着对面的人。
　　陈染知她好意，强笑道：“以裁霞刀换了何物？怎地前次书信也未曾提起？”
　　颜若眼睛亮闪闪地灵气逼人，小脸因激动涨的红彤彤的可爱：“义父可还记得落锦？”
　　“汝竟见到落锦？在哪里？”陈染追问。
　　“小雨初到洛阳即无意中见到，那孔六公子甚是仗义，虽然中间有些波折，最终还是允吾以刀换琴了。”很可能他要裁霞刀用处更大，这就不是颜若考虑的问题了，她吩咐了小厮到自己房间抱琴。
　　“真真苍天有眼。”陈染轻轻缓缓抚摸着光滑的琴面，嘴里喃喃道：“六年了，竟能重新见到，想当年只因依依好琴，尝言能得此落锦才不负此生，吾费了五年工夫才寻访到此琴，回程途中一时大意，竟为小人所乘，幸得东方兄路过搭救，方成一段孽缘。。。。。。”
　　“义父也应该反省一下，为何会有这样的误会？即喜欢姑姑为何不明白说出来？若一味执着于以礼相待，恐再过六年，小雨也难有义母，义父且想：汝还能有几个六年这样浪费？”看人家东方清远情商多高啊，骗起大姑娘小媳妇来得心应手的，难怪陈染碰上了不递招，颜若此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陈染心神恍惚，只是摇头不语。
　　曹克轻轻拉住颜若，示意她陈染神情疲惫，先让他休息再说。

　　两人去客房休息不提，这厢颜若呆在曹克上房里依然在埋怨义父迂腐，却让曹克抓住机会训她一通，正在想怎么罚她，忽见墨香带着单志武进了房门，道：“少爷，志武回来了呢。”
　　颜若忙热情地迎了上去道：“志武哥哥回来了，前日收拾义父姑姑房间时，少爷还让在二进院东厢留一间房等汝回来好住呢。”
　　志武忙感激地谢过曹克，道：“此次却是孔公子听闻清心谷来人，恐府中人不够使，遂派了霜降、冬至过府帮忙，小人听说后也一并来见先生，”又悄悄道：“想是小的愚笨，那些徒弟都未教好，一时那府里小的又离不了，只得捡两个略学的好的小厮过来替小的伺候着，也是小的一片心意。”
　　好忠心啊，曹克面上依旧沉静，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拍了拍志武的肩膀，笑道：“难得志武一片忠心，少爷自会记在心上。”
　　颜若嬉笑道：“只记在心上怎行？志武哥哥已经十五岁了，还不如把杏儿姐姐赏了做娘子倒实在些？”
　　曹克笑着：“哦，杏儿是哪个？”
　　志武涨的脸通红：“小雨勿要乱讲坏人名声。”
　　颜若也不理他：“少爷竟不记得吗？就是荷露到品梅阁后，顶替其的那个，与志武哥哥和小雨都颇能聊到一处。”
　　志武扭捏地：“杏儿家中只有个寡母，怎舍得任其远嫁至此？”
　　颜若不悦地：“过了年，杏儿姐姐就十五岁了，吾等在此不知何时再回别庄，难道汝就任其胡乱配了人将来后悔一辈子？”西汉的BT律法啊，女子年满十五必须嫁人，否则会被强行官配的。
　　曹克笑道：“既如此，少爷做主将杏儿许配于汝即是，择期接来婚配，就是小雨也有个玩伴。”
　　颜若建议：“此事可烦劳孔公子代办，说办就办，少爷可写了书信交与孔公子，请其顺便接了杏儿姐姐来即是。”
　　志武羞涩地垂头道谢：“如此多谢大少爷成全，多谢小雨妹妹成全。”
　　颜若风风火火地拿竹简，研墨，曹克好笑地点点她的头：“怎地汝如此心急？”
　　颜若笑道：“小雨亦有意与兄长通信呢，正巧一同拜托孔公子了。”
　　曹克笑着连着写了几封信后，颜若也给颜牧写了信，一并装好，要交与志武给孔谦书捎回去，曹克拦道：
　　“不妥，不如吾明日亲自过府拜托吧。”
　　志武又到东厢看了看房，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休息一阵后，晚饭时，陈染与陈依依状态果然都好了许多。
　　曹克交代霜降与冬至，府中事不用操心，只需伺候好陈染一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