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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鸢尾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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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是一只鸟,一只喜欢炫耀自己的羽毛的金色麻雀,叽叽喳喳,一个人就能抵得上一条街的喧闹,快活的不像是个叛忍。罪初觉得这个形容非常的正确,即使过了好几年迪达拉的性格依旧让人不住扶额。
“艺术就是!爆炸!!!”随着一声巨响,大名府就被冲天的火焰和黑烟吞没了个干净,在一片摇曳的樱花树林和淡蓝色的无云晴空中,那冲天的滚滚浓烟显得更加突兀。
迪达拉看着那团黑乎乎一片的浓烟,陶醉的说,“这就是艺术(arto)啊~”
真不知道那团黑烟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罪初无奈的和蝎对视一眼。不过。罪初抬起手,一小片蓝盈盈的符文落在她的手指上,确实应该称之为艺术。
“你对艺术的定义我到现在都理解不了。”蝎吐槽道。
“艺术就是瞬间之美!”迪达拉自豪的说,“看过这么多遍,蝎旦那也应该有所觉悟了!嗯!罪初!你说是吧!”
原本表现无奈的罪初立刻改变阵营,“是啊!迪达拉的艺术是最漂亮的!”
“还是罪初最好了~”迪达拉一个飞扑挂在了比自己矮上半头的罪初身上,像个巨型金毛一样蹭来蹭去。
蝎决定保持沉默,即使他给自己的定位是老父亲,但在大部分时间这两个人的腻歪程度还是能闪瞎他的眼。
至于迪达拉和罪初这两个金毛娃是怎么从队友成为情侣的?这还要从一个坑爹的任务讲起。
那次任务是在塞西尔来到晓之前的前一天发布的。
“要求派两名忍者保护风之国的公主,还得有一名女忍代替风之国的公主一周,不能用变身术,要真人上场,由于那位公主足不出户,没有几个人知道公主的真是长相,所以这个‘公主’长成什么样都可以。”幻灯鬼鲛说完任务需求后撇了撇嘴,“真是个不像晓的任务啊,角都桑,这个任务真的没问题吗?”
角都淡定的说,“发布这个委托的是风之国的大名,他对自己本土的忍者不够信任,所以就撇给我们了,反正我们这边有女忍者,而且委托金很高,做任务的那个人估计还能真的享受到公主的待遇,何乐而不为呢。”
一页眨眨眼,“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暗杀委托,要那个人的名字是漩涡塞西尔,是一个贵族豢养的忍者,据说实力很强,”佩恩四平八稳的站在一旁说,“地点在孤岛上一个名叫斗技场的地方,具体位置和需要的情报都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
“这个我们接了。”一页说,完美的扮演了一个替妹妹挡下一切困难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妹妹的好姐姐角色,起码在鼬眼中这个角色她扮演的非常完美。
刚想开口的罪初撇撇嘴,“又没抢到。”
小南安抚的摸了摸幻灯罪初的头。
“那么大名的委托就交给蝎你们了。”
蝎点了一下头。
出了幻灯身之术的空间,罪初坐在章鱼丸子的小店前的凳子上叹了口气,“一页姐怎么这样啊!”
“就是!”迪达拉同仇敌忾道,“这样的任务一点乐趣都没有!”果然像宇智波的人都一样讨厌!可是不能说出来,一页桑可是罪初的姐姐呢,嗯。
迪达拉想,紧接着他说,“我的粘土都快发霉了!嗯!”
“你是说你那个像烟花一样没用的炸弹?”
“那是艺术!是艺术!”迪达拉抓狂的大叫,“是在瞬间绽放的美好吗?!你看着流畅的线条,美丽的白色!这就是艺术本身的象征啊!只有在我手中它们才会绽放出美丽的……”
真吵。在绯流琥里的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决定无视试图证明自己羽毛有多漂亮,口若悬河、喋喋不休的金毛小屁孩。
罪初也没理他,她点了一份章鱼丸子,边吃边说,“蝎老爷,风之国是什么样的一个国家?”
蝎对于那个地方一点都不想说什么,他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去玩啊!”罪初那双红色的眼亮晶晶的,像上好的红宝石一样漂亮,“好不容易接到一个堪称休闲度假的任务,不好好玩一玩怎么行!风之国我还没去过呢!”
蝎冷哼一声,“全是黄沙,那地方也就砂隐村能住人,没有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
“是吗?”罪初叼着竹签含糊不清的说。
蝎沉默了一会,干巴巴地说,“也不全是,还有绿洲和仙人掌。”
“我记得有谁和我说过沙漠就像大海一样,黄昏时分,站在岩壁上向着地平线眺望的话,就能看到与海上日出相似又不同的壮观的景色。”
“诶?”迪达拉眨眨眼,“海上日出?那是什么?”
“一种美丽的自然景观,不难见到可是要起的很早才能看见。”罪初知道蝎不会搭理他,于是自然而然的接过给不知世事的小孩解释的义务。
“哦。”下次去海边看看,嗯。11岁的迪达拉默默的想。
蝎一脸古怪,在他的情报网中,眼前这个小姑娘除了她和晓的成员互动以外,对外界没有什么特别的接触。“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嗯……”罪初把竹签随手扔进垃圾箱,“也许是我家里的谁和我说的吧。”
“又是不知道是谁?”
“嗯。”罪初拿纸巾擦了擦嘴,在桌子上放上足够的钱,站了起来。“反正,以后总会遇到。”
成员分散于各地,没有血缘关系,没有标志性的招式,外貌上没有相似之处,没有自己族徽,甚至成员与成员之间只有在见到,知道名字之后才会相认的家族……这样的家族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蝎百思不得其解。
蝎是个傀儡师,还是个强大的傀儡师,这点毋庸置疑。而这份强大其实是建立在人的身上,字面意思,蝎会找到擅长潜伏的人,在他们脑中种下符咒,让他们成为活着的傀儡;或者把自己中意的强者想办法杀死,然后制作成傀儡。
前者是为了收集情报建立独属于自己的情报网,后者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和收集可供欣赏的武器。
就像是在收集藏品一样。蝎会把强者杀死后将他们制作成傀儡是因为他的思想。
有价值的物品,长久的流传下去才能称之为艺术,这是蝎的想法。
而迪达拉,比起蝎,他更像是一个艺术家,如果他出生在和平年代的话,估计会成为像梵高,毕加索一样的画师,可惜,这是忍者的时代,安静的画变成了危险的炸弹。
对于迪达拉来说,粘□□,本身就是艺术,就像是一闪而逝的灵感,爆炸开来的粘土就像是把那看不见摸不着,却绚烂无比的灵感变成现实一样,无论爆炸后产生的是浓烟还是黑雾,那一瞬间的爆炸就是最美的。这就是,瞬间的美。
艺术就是爆炸,不如说,艺术就是瞬间之美。
至于那粘土的造型……大概就是男孩子的浪漫,对幻想生物的憧憬什么的。
其实这两个人都知道对方艺术是何模样,又是因何而起,只是人都有自己坚持的道理,其他的,欣赏,却不去研究,以免在自己的道中混杂入其他的东西而变得不干净。
至于罪初,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她在走什么道路,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一边努力工作,一边等待着和家人们团聚的那一天。
只是这样的人怎能说出“没有谁会喜欢强迫自己去毁灭别人命运的人。”呢?
天是蓝的,地是黄的,一望无际,这里除了蓝黄两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只是太阳照的地面太烫,热气升腾,在扭曲的空气中看到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
罪初沙丘上,看着脚边卷着沙子转了个圈又跑远的风旋,有些惊奇。
“这就是沙漠啊,果然和大海一样壮观。”她感慨,“ 黄沙碛里客行迷,四望云天直下低,说的就是这种景色了吧。”
从未接触过诗句的迪达拉听的有点懵逼,“那是什么意思?”
“异乡客子在黄沙碛里徘徊不知道去路,四下张望,只觉得天边的天空和白云都低低的挂在眼前。”罪初清亮的声音像一阵清风一样吹开繁琐的词句,迪达拉看着眼前这片荒芜的沙漠和同样荒芜的天空,有些理解了。
“没想到你对诗句还有所研究。”蝎说。
罪初疑惑的看着蝎,“诶?这不是学校里的必背课文吗?”
哪个忍者学校会教那种东西啊。迪达拉和蝎在心里说。
过了一整天,经历了两次沙暴的三人终于来到风之国的大名城。
那是一座建立在绿洲之上的城市,建筑风格极其精致,比起木叶的火之国大名城也毫不逊色,远远的就能看到在一片黄沙蓝天中突兀的白和黑。
蝎嗤笑一声,“居然敢在沙漠里建这种东西,也不怕大风刮来把他们的乌帽都吹跑。”
“大概是因为风水好的关系?”罪初笑眯眯的,“不管怎么说,看起来我真的能享受到公主一样的待遇了呢。”
之后就是找到委托人,执行委托了。
“我们就是晓派来执行保护公主任务的成员,我的名字是罪初。”因为沙暴的关系,把自己裹成粽子的罪初对大名说,“这两位是我的队友,晓中的青龙和玉女。”
“蝎。”不喜欢玉女这个称呼到极致的蝎开口道。
本着不和弱小的陌生人说话的原则,代称还算好听的迪达拉神游天外。
大名看着眼前这三个人,点点头,让侍者带着他们三人去见公主。
那位公主的名字叫君明初,这位常年呆在宅院之中足不出户,金发碧眼的小公主,居然和罪初的长相一模一样。
“诶?!”迪达拉不由得大叫出声,“罪初?!这是怎么回事啊?”
对面的小公主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小脸上淡漠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瞪大了那双蓝盈盈的眼,有些惶恐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三人。
这才是10岁的小姑娘应该有的模样。
蝎想,他看向罪初,发现在一团团布下面,那孩子低着那双红色的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肆!”一旁年长的侍女大喝道,“在公主面前如此喧闹成何体统!还真是粗野的忍者,一点规矩都不懂,就是连我这种卑微的侍从都不如。”那侍女的脸上写满鄙夷。
“你!”迪达拉作势要出手,罪初一抬手,把他拦了下来。
“罪初!”迪达拉不满的看着罪初。
罪初放下手,示意迪达拉坐下,等迪达拉乖乖坐下后,她说,“我们是大名出重金委托来的任务执行者,我们会保证任务的顺利进行,直到委托结束。但同时,我们也是恶名昭著的叛忍,如果不想让我们对你出手,就请保持对他人最基本的尊重。”说着,她的眼神冷了下来,像野兽一样盯着那名侍女。
公主身边的中年武士立刻把手放在了刀上。
那冰冷的眼神让侍女打了个寒战,冷汗滴下,侍女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三个人不是她能招惹的对象,她果断的低下头,“对不起,请原谅我刚刚的失言。”
迪达拉微微抬头冷哼一声,“长点眼力见,我们可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能招惹的。嗯。”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小公主也算是缓过神来,表情回到最初的淡漠,腰板挺得笔直,坐姿规矩的找不出一丝瑕疵,只是穿着那身厚重的十二单衣小姑娘怎样努力都无法显现出贵族应有的风轻优雅。
“火之罪初,”小姑娘通过声音判断出坐在正对面的那个人是和自己一样大小的女孩子,忍者真是很厉害啊,这么小就在执行任务了,她想着。用优雅的语调说,“你就是要代替我留在这里的人,对吗?脱下帽子,让我看看你的脸。”
罪初犹豫了一下,伸手解开蒙在头上的布。
当罪初的容貌展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在场除了迪达拉和蝎以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老侍女愣住了。
站在一旁的侍女侍卫窃窃私语起来。
君明初再次瞪大眼睛,她惊喜的说,“你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诶。”
当然一样,我就是你啊。君明初……真是个遥远不可及的名字。罪初在心里苦笑一声,表面上扬起不温不火的微笑,“确实是这样呢。”
“好神奇……”君明初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像我们这样的存在。”
“这样的话我代替了你,也不会被人发现了。”罪初轻松的说,“之前我还在想公主到底长什么模样,用不用麻烦的进行伪装呢。”
“可是你的眼睛和我不一样。”君明初说。
“没关系。”罪初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血色已经沉淀在瞳孔深处,参杂些许暗红色的蓝色覆盖了虹膜,显得那双眼有些暗淡,“这样就可以了。”
“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君明初惊奇的看着罪初,那双蓝眸里是罪初不曾拥有过的闪光。
罪初笑了笑不说话。
侍女低声说,“公主殿下。”
听到侍女的呼唤,君明初连忙收回脸上的表情,再次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垫子上,只是那皮卡皮卡闪着光的眼神怎么也收不回来。
这个世界真好。罪初不由得感慨。
侍女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君明初一眼,转而看向对面不知道何时把坐姿调整为标准的跪坐,脸上带着疏离淡漠的微笑的女孩。
侍女沉默了一会,说,“看起来忍者大人以前学习过贵族的礼仪呢。”
“是的,”罪初微笑着,轻声细语道,“我曾经随师傅系统的练习过女子的礼,在行为举止上,虽不能像公主殿下那样完美,但如果只是伪装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迪达拉已经惊呆了,他惊悚的看着罪初,喃喃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文静的一面,嗯。”
罪初抬起手,对准他的脑袋给了迪达拉一巴掌,把他拍的头直往下低,但他也没敢吭声,在这大声喧哗容易被当成猴子,这种丢人的事还是少做吧。
君明初看着迪达拉和罪初的互动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她看向蝎,“那么你和那个金发忍者就是要保护我的人了?”
“对,”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和迪达拉会保护你的安全。”
迪达拉见状,说,“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擅长保护人的类型!有什么事要躲的话就躲旦那身后面去!嗯!”
君明初眨眨眼,有些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金发小帅哥和忍者这个冰冷克制的职业如此格格不入。
“喂喂……”蝎无力的看着一旁理直气壮的迪达拉,不过也没说什么,这小子最不擅长的就是安静的杀人了,让他杀个人,动不动就连人带地皮炸个稀巴烂,声势浩大到经常把当地的安保机关引过来,把委托人也波及到结果连本钱也没拿回来也是家常便饭。
哪像罪初那孩子,近战远程医疗刺杀样样在行,如果不是不熟悉她的力量体系,还真想把她做成傀儡封进卷轴里。要是罪初和迪达拉的性别能换一下就好了,这小子实在是太活泼,让他学点繁琐的宫廷礼仪也许会好一点。蝎不着边际的想。
“看这个样子,我们的任务接下去比较简单了,”蝎说,“一开始的讨论结果是,因为有人见过公主阁下的长相,所以如果公主阁下和罪初的长相天差地别的话,就由我负责伪装工作,让公主你暂时变成侍女,我和迪达拉充当护卫的职务,守在这里。”
“现在临时变更计划。罪初你和公主互换衣服,留在这里,我,迪达拉还有公主阁下就当作是来国度游玩的旅人,去远离宫殿的旅馆住。”
罪初和迪达拉没说话,显然他们都同意这个计划。
公主身旁的武士不赞同道,“就留这位小姐一个人?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火之罪初,”蝎沙哑低沉的声音露出一丝丝赞赏,“这个名号可是这丫头自己闯出来的,关于她的传言,任谁都应该听说过。”
知晓那个可怕传闻的武士沉默下来。
“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吧。”
两个小姑娘起身,跟着侍女们走向更衣室,迪达拉和蝎就在此一边吃着侍女端来的点心一边等候。
过了半个小时,小姑娘们终于把衣服换好了。
当她们从门里走出的时候,迪达拉懵了。
“呃。”迪达拉伸手戳了戳绯流琥的外壳,小小声的说,“旦那,我怎么感觉她们没换衣服呢?她俩长的这么像,我说,罪初不会是风之国大名的私生子吧?嗯。”
在绯流琥里面的蝎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他对着扯着身上那身黑漆漆的衣服的君明初说,“走吧,罪初。”
君明初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老头在叫自己,“哦。”她小声地应了一声,小跑过去。
罪初目送着自己的同伴走出房门,微微侧头说,“我们也做好准备。”
罪初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老侍女一愣,然后低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是,君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