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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夜窥苏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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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少爷可真会说话,哄得本将军心中甚是欢喜,不过,本将军今日前来还真不是来与你寒暄的。”旋影锐利的话语可谓毫不留情。
尉迟泰丰只得暗暗祈祷,听旋影此话,想来定是没有这么容易敷衍的过去了,怯生生的问道:“将军可是有事要问小仙?”
旋影哼了一声,幽幽的望了尉迟泰丰一眼:“昨日,本将军去了一趟无尽崖,见了你的父亲。”
尉迟泰丰额间与脸颊处都慢慢的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如今才五月中旬,将军就下了无尽崖,可是特意有事要找父亲?父亲他可还安好”
旋影故意压低了声音,沉着脸,阴恻恻的说道:“你父亲自是安好,但你可得小心了!”
果然,此话一出,尉迟泰丰便乱了手脚,慌忙的上前跪倒在旋影身前:“将军,可是小仙做错了何事?还请将军言明?”
旋影起身扶起尉迟泰丰,拂袖笑道:“尉迟少爷不必如此惊慌,想是会有些误会在其中,本将军现在也还在调查之中,若尉迟少爷是清白的,本将军定不会让尉迟少爷蒙冤受累。好了,言尽于此,本将军也该回去了,多谢尉迟少爷的美酒,告辞。”
尉迟泰丰连连点头,脸上的汗珠也顺势滴落在地:“是是是,那就拜托将军了,小仙送将军!”
(灵界.裕华宫)
出了冰凌宫,旋影直接就回了裕华宫。
一回到裕华宫,旋影便唤来了筱蝶和秦虎。
旋影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意,旋旋笑窝忽隐忽现,只有每当旋影的“奸计”得逞时,他才会如此。
旋影看着筱蝶,微微颔首,筱蝶即刻会意,张开双手,五指旋动,指尖盈彩流转,现出一振翅翩翩的黄色灵蝶。
灵蝶在众人前划过一个光圈,光圈中渐渐现出场景,不是其他地方,正是昨日旋影和筱蝶一起去的那囚禁尉迟午的山洞。
山洞中,尉迟午背对着洞口,手中不知把玩着何物。画面渐渐靠近,变得清晰。所有人都傻了眼,尉迟午手中的竟是一只浑身散出黑色雾气的千足蚰蜒。
突然,画面一颤,光圈随即消失,而灵蝶竟也直接掉落在地,蝶翼艰难的挣扎了两下便再无动静。
旋影眉心一皱:“怎么回事?”
筱蝶看着地上的灵蝶,缓缓蹲下,将其捧在手心:“这双生蝶是生死同存的,肯定是另一只受到了攻击死亡了,这只才会一起死亡的。”
秦虎瞠目道:“不会呀!刚才那尉迟午明明没有动过,是谁攻击的灵蝶?”
旋影脸黑了黑,干干道:“不用猜了,是尉迟泰丰。”
原本带筱蝶下无尽崖就是为了偷偷放下灵蝶来监视尉迟午,而去找尉迟泰丰,也只是为了进一步的证实旋影的猜想。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一目了然了。
旋影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而问道:“对了,虎子,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秦虎有些畏畏缩缩的,想来应是事情办的并不妥帖:“只查出了大致范围,还不能完全确定。末将还在尽量缩小范围。”
旋影点点头,时间仓促,等不了了:“行了,等下你把查出的结果告诉我,你们都下去吧!”
两人拱手道:“是!”
……
(凡间.永安县)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甚是繁华。但张习亭却一人面无表情的倚坐在河边的护栏之上,安安静静的饮着酒。
张习亭是张元洛的次子,今年刚过十九,由于是婢女所生,在家中处处受到嘲讽和排挤,甚至连父亲都不愿搭理他。
张习亭天生长着一副文静却略显孤傲的脸,这和他的性格仿佛很不相称。其实,往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极度的厌恶人情世故,但做起事来却是那么的谦卑圆滑。他想要变成一个坏人,很坏很坏的那种,能够没有愧意的毁掉一切不顺心不如意的东西,却往往都是在出手后才发现,除了对自己,他对谁都无法狠下心。
就连喝酒都是如此,他是多么的喜欢喝酒,他向往着那种醉意朦胧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似乎从来就不会属于他,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喝醉过。当然,这并不是表示他的酒量有多好,而是,他……不敢醉!
今日河边的风很大,张习亭的脸已经微微泛红,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便用袖口擦了擦嘴,撑着护栏站起了身,怒吼着将手中的酒瓶扔到了河里,河水泛起了涟漪,他的心却如死水般平静的可怕。
巷尾小贩的叫卖声依旧悦耳,桥头又传来了孩童的啼哭,湖畔杨柳下,微波扁舟中,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和谐,唯独自己这般格格不入。
回到张府已是黄昏,和以往一样,所有人都无视了他。
张习亭习惯性的环视了一圈,大家日复一日的忙着,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不过,今日不同的是,府里处处张灯结彩,可见之处都挂满了红绸缎,贴上了红囍字。明日,父亲就要迎娶他的第五个小妾了。
张习亭之前就听过府里的下人们议论过,这一次娶的是苏家的养女--苏离。
据说那苏离才十七岁就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绝,无人可比。
但即使如此又能如何?不照样拜倒在了钱财之下。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叹自己,也叹这位即将入府的“五姨娘”!
他和母亲的房间都在内院的最角落处,不过,这并不是张元洛的安排,而是他们自己请求搬过去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避而远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经过长廊时,花园里传来阵阵追逐欢笑之声,张习亭早已经习惯,不过是父亲又在和那些女子嬉戏打闹罢了。
张习亭头也不抬的继续走着,却被人从后面叫住了,不用想也知道,如今这张府,除了张云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闲得无聊来招惹自己了。
张云禹是张习亭的大哥,长张习亭两岁,是这张府的大少爷。平时对张习亭不算好也不算坏,但至少在张习亭看来,府内应该是只有这个大哥会把自己当二公子来看了吧!不过,却正是因为这种关系,莫名的让张习亭心里不舒服,终归大哥才是嫡出,所有人都捧着大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分的下人之子,留在张府都已经是莫大的耻辱了。所以,每当自己和张云禹待在一起时,压迫感就充斥着全身。
张习亭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张云禹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那万年不变的笑颜。是啊!他已经占尽了一切,怎能不笑?
张云禹走到张习亭身前,张习亭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小步。张云禹先是一愣,随后又恢复了微笑,他也习惯了张习亭这种天生自带的抗拒。
张云禹伸手强行搂住张习亭的肩,坏笑道:“走,大哥带你出去玩玩。”
张习亭呆呆的问道:“去哪?”
……
夜半,苏府角落处兀的冒出两个身影,蹑手蹑脚的倚墙前行。
“大,大哥,这会不会不太好啊?”张习亭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张云禹却斜嘴笑道:“慌什么?我可听说这苏离是一个绝世大美人,你就不想提前看看,我们这未来五姨娘的芳容吗?”
张习亭嘟囔道:“我……”
“走啦,磨磨唧唧的,来都来了,快点跟上。”
“……”
夜月无声,蝉鸣蛙噪,平白扰了这寂寥之境。
张云禹轻轻在纸窗上扣出一个小孔,将眼睛凑近小孔,屋内苏离和苏瑾对坐着,而苏离正好面对着窗口,透过窗上的小孔一眼便能瞧见苏离的容貌。
却见屋内苏离脸上满是愁云惨雾般的苦闷模样,两人许久都不言片语。
张云禹抬起头,看着张习亭,眼珠一转,示意让他看。
张习亭看着张云禹似乎有些失落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吗?难道,新娘子不漂亮?”
张云禹摇头叹息道:“不,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才觉着可惜了!”
张习亭半信半疑的凑近小孔,却在瞥见叶离的那一瞬,心里的那根弦竟被莫名的拉动了。
苏离此刻一身淡紫薄衫,身旁如若烟霞轻笼,如出水芙蓉般超凡脱俗,非凡尘之物可比,一颦一簇,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张习亭的心弦。
只这一眼便让张习亭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什么是一见倾心?
红尘多可笑!
……
“抓贼啊!抓贼啊!……”火光和呼喊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紧张而急促。
张云禹听着这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难免有些慌神,看来他们是被人当成窃贼了。
本还想着让张习亭一起想想法子,可一看,张习亭居然还盯着那窗口小洞,丝毫没有反应。
这孩子,在如此大的动静下还能这样安之若素的偷窥,怕不是聋了就是傻了吧!
算了,张习亭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张云禹迅速的环视四周,两个出口处都有火光跳动,应该是苏府的奴仆拿着火把正快速的赶过来。眼瞅着进退无路,张云禹咬咬牙,无奈之下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揪住张习亭的衣角,一把将张习亭连拉带拽的拖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