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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对我又何曾有过真心? ...

  •   若我上一秒还觉得惊奇,下一秒便已是恍然大悟了。因着连隽不知何时来了我这公主阁,并如疾风一般冲了过来将萧萧扶起,满目疼惜:“你身子还未好痊,跪着做什么?”

      萧萧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像是怕极了。脸上的泪痕还未风干,犹如在风中摇曳的细柳,令人十分心疼。她满目惊恐地瞧着我,好像我是什么猛兽怪物一般让她惧怕。

      连隽伸手环住她的身子,给她最最真实的安全感。并柔声道:“别怕,有我在。”说罢,他的目光便朝我射了过来,如利箭般犀利,“我的女人,岂容你说赶走便赶走?你别忘了,这个府邸姓连,而不姓苏!即便你是公主,也没有这个资格!”

      我着实很恨自己的缺根筋,竟毫无防备地落入萧萧设下的圈套里了。她今日摆明了是故意来我这里装可怜,好让连隽更加怜惜她几分,顺带着更加厌恶我一些。否则她也不会单枪匹马而来,显然是留了绿芸去通风报信,好让连隽在赶来的时候恰恰瞧见萧萧跪在我面前楚楚可怜的这一幕。

      红袖还是没能忍住:“若不是门外挂了‘将军府’三个大字,奴婢都险些以为咱们这里是戏园子了。有萧姨娘这位大当家的在,咱们这生意定能长盛不衰的。”

      连隽的目光冷冷地扫向红袖:“怎么?从宫里出来的丫头到底是不一样,竟连主子都敢嘲讽了么?想来是上次受的板子还不够,非得打残了你才能分得清什么是主,什么是仆么!”

      被他这么一吼,红袖自是吓到的,便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多言,只是眼神到底还是显露出了不服。

      我这会儿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挡在红袖面前,鼓足了勇气面对连隽:“你疼她爱她,我都不管,可我不喜欢你在我的院子里同旁的女子相亲相爱,我看了会觉得不太舒服。还有,今日之事我不想解释,也无话可说。你若觉得她如白莲花般纯洁,而我如淤泥般污浊,那么以后还请你不要再踏入我的院子,免得你闻着我身上的臭味,鼻子会不太舒畅。”

      连隽大概是一时适应不了我突如其来的冷嘲热讽,所以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吃惊。可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毕竟他对我一向除了冷漠以外便没有过多的情感了。

      萧萧在一旁哭得更是伤心难耐了:“夫君,还请你莫要为了我同公主争吵。若你与公主因我而导致夫妻反目,那我日后在这府里便没有办法立足了……”

      连隽忙柔声安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莫要放在心上。折腾了这么些时候,想必你也累了,咱们回去罢。”他将柔若无骨的萧萧打横抱起,准备离去。可离开前,他又警告了我一句,“旁的话我也不愿多说,只这一句,若你日后再敢伤害萧萧,便别怪我不顾念夫妻之情!”

      我看着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强忍了许久的情绪终是用眼泪倾泻了出来,喃喃道:“你又何时顾念过你我的夫妻之情……你又何时真心将我当做你的妻子看待过……”

      “公主……”红袖自背后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躯,咬牙切齿道,“奴婢真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将你在这里所受的委屈统统都秉明了皇上去!”

      经过了这两件事情,我对萧萧已然是另眼看待。此刻心里虽苦闷,脑袋却还是清醒的,便对红袖道:“折个日子,请五哥过来府上做客。”我轻叹了口气,“做人有时候委实没有法子善良,因着总有那么一些人会仗着你的善良而肆无忌惮。萧萧,大约是不得不除了。”

      听了这话,红袖顿时便来了精神:“公主你总算是要出手了!奴婢早就看那萧萧不顺眼了,只是先前以为她不过是做作了一些,也没有多坏,便也从未动过杀她之心。可这段时日,奴婢发觉这女子何止是做作那般简单的?分明就是个黑心眼的!若是不除了,只怕你与驸马迟早会因着她而斗得两败俱伤。”又道,“奴婢私心想着,兴许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被她自个儿给弄掉的,故意栽赃给公主你的!她为了巩固驸马的心,只怕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我逐渐产生了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红袖说的不无道理,我从未害过萧萧的孩子,可萧萧的孩子就是无缘无故地掉了,并且在孩子掉了以后,她直接便赖在了我的头上。这想来或许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这场阴谋的目的便是让我同连隽的感情彻彻底底地破裂。

      五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来了我的公主阁。今日的他着了一身便装,更显其本就随意慵懒的气质。我原想夸他一句来着,却不料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贯有的那些‘许久不见,你近来又漂亮了许多。’‘你近来好似又瘦了一些,身材委实越发傲人了。’之流,而是冷不丁的朝我泼了盆冷水:“不过几月光景,你怎的丑了这么许多?”

      我委实哭笑不得:“大约是从不曾倾国倾城过,所以才会丑得这般轻而易举。”

      “你倒是看得挺开。”五哥伸手撩了撩落在额前的那缕很是随意的头发,突然又肃了肃脸色,“怎么,在这里过得不好么?是连隽欺负你了?”还未等我说话,他便又补充道,“你先别替他遮掩,他做的那些事,宫中多少都是有点风声的。只不过是你这个傻丫头一心护着他,父皇很是无奈,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今日你寻我来,总不会无缘无故。”

      我心知五哥的性子,他虽一副看似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却最是明明白白。想要隐瞒他,委实不太容易。便细细想了想,道:“连隽待我虽没有多好,却也没有不好,我二人自婚后便相敬如宾,各自安好。毕竟感情总是要慢慢培养出来的,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只是他那位小妾委实不是省油的灯,闲来无事便想方设法地要连隽同我决裂,这心思委实可恨。我从前并不忍心对她下手,如今看来是没有法子了。”

      五哥微微眯起了一双桃花眼:“你是要我替你除了她?”

      我轻轻点了点头:“让连隽伤心一阵罢,总好过他一生都被这样黑心肠的女人欺瞒来得好。”

      五哥很是满意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你可知五哥最欣赏你哪一点么?”

      我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

      五哥笑道:“你自幼便资质平庸,无甚所长,又过分善良,让人很是恨铁不成钢。可独独有一点,让我很是欣赏。那便是每每在该心狠之时,你绝不会心慈手软。我还记得幼时你养了一只猫,很是喜欢,可那只猫后来不知怎的生了病,怎么治都治不好,看起来很是痛苦,你为了减轻它的痛苦,毅然决定让它服了毒药,一次性了结了。后来,你虽抱着那猫的尸身哭了许久,连眼睛都哭肿了,却从未提过‘后悔’二字,反而一直坚信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毕竟让它在世上日复一日地受着折磨,倒不如一死解脱来得干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事若说于旁人听,或许没有多大的感触。可旁人永远都不会晓得,当时你做那个决定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

      我忽觉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有些酸涩,忙深深吸了口气,好让眼泪不要跑出来:“其实我很舍不得连隽伤心,我也怕连隽会因此一辈子恨着我,只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五哥道:“这件事连隽永远都不会晓得同你有关,即便他怀疑你,也决计找不出任何证据。”他笑了一笑,“否则,你便也不会找五哥帮忙了不是?”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脑袋枕在五哥的肩膀上,如幼时那般依偎着。

      五哥伸手环住我的身子:“这世上的很多事,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常常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只要你是真心的,只要你不曾存了害人的心思,耍点手段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

      五哥忽又带了些无奈道:“其实我很是想不通,连隽在战场上向来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厉害得很。可在情场之上,怎么就会少了那么一根最最重要的筋呢?他那位小妾是个什么德性,连你都能看得出来,他竟会看不出来?他若果真蠢笨到这般地步,这些年竟未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那大约是积了几十辈子的福分了。”

      我很是伤情地答道:“想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爱一个人,便觉着她什么都是好的吧。”

      五哥赞同地点了点头:“兴许是这样。”

      我没有再说话,只想安安静静地靠在五哥怀中,因着只有在五哥的怀里,我才能感受到最最真实的安全感,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从来就不曾改变过。有时候我会想,若是时光一直停留在幼时那该有多好,那样我便能一直同五哥在一起,永远不会有烦恼,也永远都不会觉得孤立无援。可每每想到这事,我又觉得很矛盾,因着那样我便遇不到连隽了,更体会不到真切地喜欢着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大概是这世上之事从来都无法两全罢,你得到了一些,总归要失去另一些。譬如我长大了遇到了连隽,可却再也回不去幼时的无忧无虑。又譬如我终是得到了连隽,但却永远失去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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