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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刘家武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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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课是信息技术,刘余轩为顾一白请了假,带着他来到办公室。此时的办公室没人,顾一白坐在自己经常坐的位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迟早有人举报你的,刘余轩。”
“这不用你管。——要是你赢了,语文作业你爱做不做,语文课你爱上不上,要是你输了,”刘余轩停顿了一下。顾一白抬头看他。
“这次月考,语文必须及格。”
“不可能。”顾一白想都没想。
刘余轩笑,“原来你觉得自己赢不了,那刚刚…”
“艹!少他妈废话,来!”顾一白瞪向刘余轩。
“如果没有及格,一天一篇作文,另外把必背古诗文抄10遍。”
顾一白吐出一口浊气,咬牙切齿:“少废话!开打!”
小兔崽子,虐不死你。刘余轩拿出手机,笑得神秘莫测诡异至极。
下课铃声响起,几分钟后,同学们陆陆续续从电脑室回来。徐宏逸和小伙伴打打闹闹地跑进教室,一眼看见趴在桌上睡觉的顾一白。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小白,怎么样怎么样?轩哥赢了还是你赢了。”
顾一白没动,徐宏逸真的好奇,伸手推了推他肩膀,“快说啊,到底谁赢?”
此时顾一白的座位,四面八方全是好奇的眼神和熙熙攘攘的…
“顾小霸王,求告知…”这是某女同学在卖萌。
“快说快说,轩哥水平怎么样啊?”
…
“顾一白,你不会输了吧?”
顾一白的不耐烦到达了临界点。“输你妈逼,都离老子远点!”他扫视了一遍所有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许晓芸身上。
许晓芸:??
“把你的语文摘记借我看看,还有语文作业!”
“…哦。”
“哎呦,所以到底谁赢了!”
“滚。”顾一白声音冷冽。
那同学咽了咽口水,没有再说话。他环顾一遍周围的人。
“想打架今天放学约,不想打架的都给老子滚!”
得不到答案的众同学虽然很不爽,但碍于打不过顾一白只能推推搡搡地离开。
徐宏逸摇头叹息,拍拍顾一白的肩膀。“节哀。”
但他内心是十分激动的。挖槽!轩哥真大神,带我飞带我飞啊!
星期六,顾一白一觉睡到自然醒,眼睛还没睁开就去摸手机。
8:28
看完时间,随手把手机一扔,在被子里蠕动得像条小虫子。
屏幕一亮,只听“马蹄南去人北望——”
这是顾一白的闹铃,振奋人心!
被子里的人懒洋洋地坐起,新买的灰色毛茸茸睡衣很大,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顾一白迷迷糊糊地去卫生间,挤完牙膏,正对着镜子刷牙。突然眉头皱起,似乎在脸上看到了什么,顾一白将脸凑到镜子前。
额头有一颗痘痘,发呆了几秒。他扯出笑容,摆了一个自以为很酷帅的姿势。
还是很帅。
客厅的阳台,王美丽正在晒衣服,陈开桦在角落为花草修剪,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王美丽时不时被陈开桦逗笑,伸手想要打他。
阳光如一层金纱,洒在两人已经不再黑的头发上。阳光下,他们脸上的皱纹竟然那么的好看。
顾一白靠在正好斜对阳台的楼梯角,唇角微勾,岁月静好。
他突然想到在某篇文章上看到的一句话,亲吻的时候,希望永远年少。拥抱的时候,希望瞬间变老。
陈开桦走进客厅,正看见往厨房走去的顾一白,眉眼一瞪,完美变脸。“现在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知不知道,你表姐一大早就去书城看书了,你和她比比。”
顾一白翻翻白眼,您可能不知道,陈依涵今天约了朋友去欢乐谷玩。算了,他决定今天不出卖老姐。
他向阳台那边喊道:“外婆,今天我做饭!”
陈开桦冷哼:“君子远庖厨…”话音刚落,他感觉到背后一激灵,回头,果不其然。
王美丽正用一种无比愤怒和鄙视的眼神瞪他。
“老头子你啥意思?仔仔的厨艺是阿暄教的,阿暄的厨艺是我教的,所以你这是在说谁?”
陈开桦缩了缩身子,他其实没想这么多,就是看不惯仔仔现在的样子,忍不住就想教育教育…
顾一白在一旁得意地添柴加火,“外婆,民政局星期二和星期四都开门哦。”
王美丽冷笑,默认顾一白的意思很明显。
陈开桦摸了摸鼻头,暗地里威胁了一眼顾一白,后者毫不畏惧地向他做鬼脸。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大男子主义严重,两人还为此闹过离婚。
这是触到媳妇霉头了,“我就是随便说说…”陈开桦弱弱地开口。
王美丽更加生气了,“随便说说?好!今天午饭你做。”
卧槽,外公做的东西能吃?顾一白赶紧开口:“外婆,还是我做吧。”
王美丽看向顾一白,整个人都洋溢着慈祥又和蔼的气息。夫妻俩变脸速度有得一拼的。
“我们叫外卖。”
顾一白欲言又止。
陈开桦抽了抽嘴角,所以我做的给空气吃?
基于外孙对食物的要求非常高,王美丽决定,让顾一白掌勺,陈开桦打下手,自己监督。
最后在祖孙三人吵吵闹闹的氛围下,午饭色香味俱全。
午间,陈开桦和王美丽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新闻。顾一白拿着印有“刘家武馆”样式的包从楼上下来。
“外婆,我去武馆了。”
王美丽扭头看他,“晚饭回来吃吗?”
“不知道,到时候打电话。”
顾一白走到门口,开始换鞋子。
“嗯,那记得早点打。”
“知道了。”
换好鞋子,顾一白打开大门,就听陈开桦咳嗽了几声。顾一白憋笑,就知道外公要博关注。
“老不羞,我走了!”
陈开桦一瞪眼,朝着已经关上的门,怒骂:“臭小子!”
不久后,新闻进入广告时间,陈开桦拿下老花镜,用布擦拭着,似是不经意开口:
“顾阳打电话过来,说想让仔仔回去待几天。”
王美丽一听到顾阳两字就拉下了脸皮。
“仔仔要上学,不方便。”
“他说会专门安排司机接送。”
“哼!他怎么自己不去找仔仔说。”
“小丽,你又不是不知道仔仔是什么样的人…”
“行了!”王美丽不耐烦的打断他,“叫他自己去问仔仔,仔仔同意我就同意。——还有,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听到他的名字胸口就闷。”
陈开桦:…
刘家武馆在南沅区的南烟806街,十几、二十年前,南烟806街是宴阳市最热闹的地带。如今来的人越来越少,老店也是越来越旧,就连建筑都保持着80年代的风格。
它的街道十分窄,最多容纳一来一往两辆小轿车,路两旁各种着梧桐树。
在偌大而繁华的宴阳市,南烟806街就像一个被历史忘记的老者,步履蹒跚却坚定不移。
南烟806街承载着顾一白很多回忆,他的童年在这里。
外婆是开饭馆的,在这条街上。舅舅舅妈接手后,饭馆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搬到市中心,名字也从十里飘香改成了飘香居。
曾经,他们一家,陈依涵一家,还有外公外婆就住在街道后面很多人一起住的小楼,直到父亲的公司成立,直到母亲的演艺事业走向巅峰。
现在小楼越来越破烂,居住的也已全是外来务工者。
刘家武馆的更衣室内,顾一白在换衣服。他的皮肤天生病态白,一掐就泛红。
顾一白是个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小学的时候因为太过瘦弱没少被欺负,要不是外公不顾家人反对,从小就训练他,现在指不定就是颗豆芽菜,走两步都会喘的那种。
上初中后,他以为打架很厉害就不会受欺负,就能得到关注,于是他去学了散打和泰拳,从此一言难尽。
有一句话说,在世界抛弃你之前,你先抛弃世界,这样你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顾一白从更衣室出来,就见一位外国小哥走来,他热情地揽住顾一白的腰,身体下倾,两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
“小辣椒,好久不见啊。”
顾一白厌恶地皱眉,抓住对方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然后对倒在地上的雷德竖起中指。
雷德嬉笑着坐起,“你是在暗示我吗?小辣椒。”
“我这是在,”顾一白又对他竖起一根中指,“操你妈!”
“欧买嘎!小辣椒,你的口味太重了!”雷德捧着自己的心脏倒回地上,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顾一白没有再说半个字,走进大厅,路过几个打招呼的人,停在一位正在打拳的肌肉男面前。
“权哥。”
“嗯。”肌肉男一边打着拳一边对顾一白说道:“戴上手套,一起练练。”
顾一白撇嘴,“你自己练吧,拳击不适合我,一点美感也没有。”
“拳拳到肉才是男人!”贺之权停下,十分不认同的看他。“又不是小娘们儿,要什么美感!你以前学泰拳挺起劲的呀!”
“那能一样吗,我那时是有太多恨意没处抒发!”顾一白愤愤道。其实他现在也有很多情绪没处抒发,一天起码有一半的时间,想要炸掉地球。
这么说呢,就是,目之所及全部死光。
贺之权因为顾一白的话,笑出声。
“要不是我,你现在指不定在哪蹲大狱。”
顾一白默认了贺之权的话,内心却腹诽:未成年是不蹲大狱的,你可能不知道,有个地方,它叫少管所。
“现在还混吗?” 贺之权一边打拳击一边问他。
旧事总被重提的顾一白苦哈哈,“不混了。”下一秒,他又笑容洋溢,眉眼一挑,语带调侃:“权哥,你不是说过,要继续混找你吗?我这不就来找你了?”
“去部队混,保你舒坦。”贺之权说道。
顾一白内心呵呵,去部队不正好随了外公的意吗?去部队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你一个人慢慢打着,我去找人练练。”
“去吧。”
顾一白一边在手上绕着武术绷带一边走向格斗台。
“哇——”
隔壁的比试区,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因为欢呼声使得又有很多人走进去。
顾一白隔着玻璃望向里面,台上正在比武,整个比试区全是围观的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也走了进去。
不大不小的大厅,乌央乌央全是人,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比武台上两个人影四处闪现。
顾一白此时的内心:近视眼好想死!
他抓住一个熟人的手臂,提高音量喊道:“谁呀?”
李勇回头,发现是顾一白,有些惊讶。
“小白,好久没来了啊?”
“嗯。台上比武的谁?”
“不知道!据传是馆长的亲戚,高中生,特别厉害。”
听到高中生三字的顾一白,心里挖槽。
是谁在老子面前装逼!
李勇见顾一白没反应,盯着台上战况,继续安利,“真的特别厉害,上上个星期一招就把禹璟老弟打趴了!现在正在和韩教练打呢!”
“呵呵,说得谁没有打趴过刘禹璟似的。”顾一白嗤之以鼻。
李勇沉默了三秒,用眼角鄙视顾一白,“你有没有耍赖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刘禹璟和顾一白对打时,顾一白咬着人家脸不放的情景。
可怜的刘禹璟,就这样顶着超明显的牙印度过了一星期。
顾一白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头,“那不是打嗨了没控制住吗?”实不相瞒,师父私底下还称赞我“真是个武术奇才”。
就是称赞!不接受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