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一球之遥》月半南南

1、时空交错

　　清晨，法国飞日本的航班里所有人还沉浸在睡梦里，过了没一会儿，机身开始下沉，穿过绵密柔软的云层来到日本海的上方。本是水汽凝结毫无阻力的云层，飞机却不知为何停顿了几秒，仿佛穿透某种东西。
　　云层之下，阳光微曦，海绵起伏，窗边的夏尔·墨洛温莫名地醒来，他揉着眼睛看见外面温暖如春的世界，赞叹道：“II fait beau!”
　　这里的天气真好啊！温暖而又明亮，能让第一次来的人都心生欢喜。

　　阳光灿烂，风平浪静。
　　但是，没有人知道，平行世界的意外交错早就开始，我开始融入你的世界，而你，渗透于我的世界。在此之后，既定的未来会随之改变，不相遇的人在此相遇。

　　机舱内。
　　坐在他身旁的女性温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用着日本语说：“小夏尔，以后要用日语交流哦，来到妈妈的家乡再用法语的话，妈妈可是会生气的。”
　　夏尔乖乖点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用并不纯正但还算流利的日语说：“mama，我知道了。”
　　“是欧卡桑哦夏尔，那是小宝宝才这么叫的。”
　　夏尔有些脸红，把头靠在母亲的肩上，带着撒娇的口吻，“mama我才十二岁。”
　　夏尔妈妈轻笑出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是是是，小夏尔永远是妈妈的小宝宝。”
　　坐在前面被迫与妻子分离的夏尔爸爸忍不住了，他转身拉着他老婆的手，明明是争宠的动作却被他做的理直气壮。
　　“夏尔，身为一个绅士是不能向母亲撒娇的。”
　　他父亲是个纯正的法国人，此刻说的日语比夏尔还要蹩脚。
　　“我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mama你听懂了吗？”夏尔神情无辜
　　“我也听不懂呢。”夏尔妈妈微笑。
　　“importun!”夏尔爸爸横了一眼自家儿子。
　　显然这个讨厌鬼说的是夏尔。
　　“作为一个绅士怎么可以骂人呢爸爸。”
　　“……”

　　这种你来我往的争宠戏码夏尔妈妈不知遇到过多少次，她安抚地拍了拍丈夫的手，又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开始说正事，“小夏尔以后要用日文名了，明天就是开学第一天哦。”
　　“明天就开学了吗？”夏尔对日本的开学时间不太了解，但是今天到日本，明天就开学也太赶了。
　　“没办法，你奶奶为了让我们多留几天连贵族礼仪都不要了，”夏尔妈妈无奈点头，“不过不要担心，所有学习用具几个月前你外婆外公都给你准备好了。”
　　夏尔妈妈是羽生家的独女，当年女儿远嫁他们可是绝对不同意的，后来夏尔爸爸承诺他们一家人在夏尔读初中前留在法国，然后回来定居日本，直至小夏尔成年，这老两口才勉强答应。
　　“你要去的神奈川私立清风南中学可是你妈妈我以前的母校呢，就是在这所学校，国三的时候妈妈去海外研修会的时候认识你爸爸的。”夏尔妈妈神色带着怀念，夏尔爸爸也笑了起来，偷偷在妻子的掌心挠了挠，换来妻子嗔怪的目光。
　　“mama,mama,我们要到了。”
　　两人的对视被打断，飞机也停了下来。夏尔妈妈侧过头，微笑着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说：
　　“布里斯，小遥，欢迎来到日本。”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来日本，每年新年他们都要回来拜访，只是这一回与以往的暂住可不一样，他们要在这个美丽的海岛定居了。
　　樱花茶道榻榻米，寿司拉面三文鱼，听起来就很美好。

　　夏尔看向窗外，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原本就柔和精致的脸庞显得更为璀璨夺目，他低喃了几句，也扬起了笑容。
　　你好，日本。
　　你好，羽生遥。

　　但是这样期待的微笑并没有维持很久，他们下了飞机，看到这里形形色色的人和他们……五彩斑斓的头发有些接受无能。
　　夏尔，也就是羽生遥他仔细看了看自家母亲的黑发，又扯过自己如出一辙的黑发确认了一会儿，才问出声，“mama,日本可以随意染头发吗？”
　　“可以……的吧，妈妈也很久没来了。”羽生妈妈也很疑惑，明明去年来的时候大家都是黑发的，明明这种五颜六色的头发是被认作不良少年的啊。今年怎么会……难道是自己已经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时代了？
　　她看了一眼自家乖顺的儿子和他终年不变的黑色短发，认真地说：“小遥要是也想染头发妈妈也是同意的，不必……压抑自己的喜好。”
　　“我……”真的不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头发。
　　“乖，不用解释，妈妈会尝试理解你们的。”

　　但问题是，我也理解不了啊。羽生心想。

　　花了点时间来到神奈川，外婆外公的家是一栋日式复古的宅子，与法国的庄园有很大差别。这里环境清幽，无一处不精致，亭台水榭日式阁楼，还有一只肥得走不动路的橘猫。
　　羽生很喜欢，因为后院还有一处网球场，是外公知道他喜欢打网球后特地改造的。
　　在父母与外公外婆唠家常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堂哥，完全没有想到法国现在可是半夜。
　　“嘟——嘟——”
　　那头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没等那头发飙，羽生自动切换到法语，语气难掩兴奋，“哥哥哥哥，家里有给我准备网球场诶，我好开心……”
　　还没等他说完，那头就利落地挂掉电话，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羽生小小的哼了一声，也没多在意。自家这个堂哥脾气坏的可以。

　　他很开心，这里的一切虽然陌生但处处充满着温暖，不论是玄关处三双大小不一的拖鞋，还是被装点地无比温馨的房间，又或是连发球机都准备好了的网球场。
　　是怕家里没人陪自己打网球吗？羽生轻笑。
　　看着这样可爱的外公外婆，羽生决定晚上要大展身手做法国大餐。

　　但是到了晚上，他却被也想大展身手的母亲大人给赶出厨房。羽生理解母亲大人的孺慕之情，但是……您真的忘了在法国火烧厨房的二三事了吗！
　　他只能跑去找父亲。

　　“爸爸，mama要进厨房，你要不要劝劝她。”
　　“我知道。”
　　“然后呢？”
　　“你让着你妈点。”
　　“……”
　　“晚上爸爸给你开小灶。”
　　“那还不如mama做的呢！”

　　这一家三口只有年纪最小的羽生会做饭，他父亲对厨房的破坏力比他母亲还要高！

　　后来外婆去厨房给母亲打下手，有惊无险的一顿晚餐。
　　其实这顿日式料理还可以，除了盐有点放多了，但是比起以前那真是进步太多了。已经算的上是母亲大人的超常发挥了。
　　饭后，几人闲适地坐在榻榻米上，有聊不完的话题，往日里温柔娴静的母亲此刻就像是个小女孩那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羽生坐在一边，神情柔和地听着。
　　橘猫阿肥，两条街以外的樱花林开的正好，隔壁的人家生了龙凤胎……家乡的一切事情都带着迷人的魔力。
　　许久这些长辈才记起自己儿子（外孙）明天开学第一天，羽生妈妈随口问了句，“清风南中学没改校址吧，想想也有好几年没去了。”
　　外婆一愣，说，“千惠理以前读的那所中学吗？好像已经倒闭了。”
　　“好像倒闭了？”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就好像不知不觉人家学校就倒闭了。”

　　建校五十年的老牌高校说倒闭就倒闭？

　　羽生妈妈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那小遥明天怎么办，前几个月入学手续都办了。”
　　“咦？”外婆很疑惑，“你们给小遥办入学手续的不是立海大吗？”
　　“立海大，这是一所什么学校？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啊，立海大，据说建校很久了。”
　　“那行，我搜搜。”
　　行？母亲什么时候这么随意了？羽生坐在一边听他们的对话，越听越奇怪，忍不住插嘴道：“所以我明天要去的是立海大？”
　　“我当时联系的是立海大吗？真真是老糊涂了。”羽生妈妈低声嘟囔，她在手机上查了查立海大的信息，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安慰道：“这所学校你一定会喜欢的，网球名校。”
　　“可是……”mama你不觉得太过随便了吗？前两个月我选学校的时候，您可是和我夸遍清风南中学上下，那时候可没这么随便。
　　羽生无奈扶额。

　　就这么会儿功夫母亲大人已经接受现实开始和外婆讨论定做和服的事情了，完全顾不上自家陷入纠结的儿子。而一旁的羽生爸爸……陪着在女婿面前异常严肃的外公下棋。
　　羽生听不清外公说了什么，但是他的蠢爸爸他听得十分清楚。

　　“好的父亲。”
　　“您说的都对。”
　　“您当然可以悔棋，哦不，是重新下棋。”
　　……
　　简直没脸看了。

　　不过，这里感觉和法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大概是……每个国家的文化不尽相同吧。
　　毕竟一个西方一个东方。
　　羽生躺在床上想着，渐渐睡了过去。

　　平行时空的意外交错，上帝抓耳挠腮修补漏洞。
　　既然现实让我们疑惑，不如去接受它。
　　既来之则安之，不是吗？
　　上帝厚着脸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