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受遇到纯T(GL+BL+BG)》我颓了

12、第十二章

　　开学前的最后一次返校，也是作为祖国花朵儿的学生们在重新开始穿那统一校服之前最后一次展示自我的机会，所以无论是谁，不管是那些平时就在背地里描眉打脸儿，把自己往从事某种特殊职业的女性上打扮的女生们，还是那些平日里中规中矩而实际上心里窝的都是猫腻儿的乖乖好学生们，都不会放弃这次机会。这完全可以理解，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实际上在那背后的小小虚荣心也没有人会去责怪不是，更何况，那也许本来就是大人们教给的呢。
　　不过我一直认为，“好马配好鞍，好车配风帆”，这东西禁不禁看，够不够水平，还得看那个根儿，不是我吹，就算我穿那身土了吧唧的校服，那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谁让咱就这么天生丽质呢？不是我想鹤立独行，实在是我没那个精力费那个心思琢磨怎么吸引我根本不认识不在乎人的眼球，有那功夫我还多睡会儿了我，所以一直以来，返校日不返校日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不过……今天可不太一样。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穿了年前我妈给我买的那身新款名牌休闲服，上身是深蓝色的戴帽抓绒外套，配着些橘红色的条纹装饰，下身是一条肥大的褶皱牛仔裤。其实我本来是打算空心穿我那条破洞的包身牛仔裤的，因为我这两条笔直的长腿今天若不放在最明显的地儿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过自打我妈知道我动了这个心思以后就一直在我耳边嚷嚷，告我如果穿它出去，老了肯定得关节炎，接着等待我的就是腰间盘脱出和瘫痪在床……真黑线……我赶明一定得去找几个关节炎、腰间盘脱出和瘫痪的哥们问问，是不是年轻的时候都空心穿破洞牛仔裤来着。这打哪个角度都能看得出来是个必要不充分条件嘛。可是我没办法，我妈觉得充分……我只能在心里嘟嘟，这根本就是她在对未来严重缺乏安全感之下对我的无意识诅咒！不过，我可不想触发老娘那令我和老爸都惧怕的话痨按钮的开关，所以我万般无奈之下又非常明智地换了这条。
　　最后蹬上那双新款耐克旅游鞋，往镜子跟前一站，连我自己都不得不要说上一声，靠，小伙够帅！寒假里我一直都没有见到王艳，想把我这副样儿给他看看。
　　“嘿！”我冲镜子里的自己咧了咧嘴。
　　回身走到书桌边，我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在抽屉的右下角有一个咖啡色的小抽带布包，那是我年前就放在那里的。我拿在手里刚好能把它整个包裹住，我感觉到我的俩嘴角已经扯到了腮帮子，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
　　这个小东西是年前陪我老娘在劝业场买年货时无意间看见的，当时王艳的样子就出现在我脑子里，想着王艳拿着它时那腼腆着笑的样子我就跟甘蔗一个属性了——心儿里甜的要命。售货员阿姨一开始就靠在一边端着茶水儿根本就没拿我这一未成年人当回事，只有眼睛一瞥一瞥地白我，似乎就怕我一激动用小胳膊肘把下面的柜台玻璃砸了，我也懒得跟她废话，小手一招，我妈就过来了。然后我心满意足地看见阿姨上演了四川绝活，慈眉善目地开始滔滔不绝地夸我有眼光，一套儿一套儿的介绍着这小东西的来龙去脉，我不得不赞叹她在长着一双势利眼的同时吃饭的本事也真够上水平。要放平时就冲他这样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给他增加业绩和获得提成的机会，可是这小东西我是真喜欢，觉得它和王艳很配。
　　把小布袋塞进裤子口袋，我又拍了拍，确认它确实在我裤子口袋最安全的位置，不至于在我骑车或者走动的时候掉出来，然后我提了书包出了门。
　　虽然已经立春，但是天气跟冬天没什么两样，依旧可以让呼出的二氧化碳在瞬间化作一团白烟。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浑身发热，估计跟打了鸡血差不多，和周围张不开眼打着哈欠赶着上班的阿姨叔叔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开学是我盼了一个寒假的事，压制不住的兴奋心情让我把车子骑得几乎飞了起来。
　　我昨天给王艳的BP机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今儿个老时间在楼下等她，但是我只喊了一句就听见王艳那清脆的声音带着回音在楼道里响起时，还是开心得不能自已地咧开嘴，不在乎冻牙的冷风直往肚子里灌。
　　“张宇驰~”一个粉色的人影转眼就到了我跟前，“你张着大嘴干什么呢？傻死了。”
　　“我哪有。”反驳的同时，我眨了眨眼睛，瞅着站在我跟前的人。王艳梳的还是那个马尾辫，但是右边头上多了两个粉色卡通卡子，卡通小人的眼睛和嘴是三颗亮晶晶的小白钻，一闪一闪很是好看。她身上穿的是到膝盖的小棉衣，和头饰一样是浅浅的粉色，再配上白色微喇叭裤和一双锃亮黑色小皮鞋儿……我突然想起了过年时来我家给我老爹拜年的那个新进球员。那人居然送了我一个芭比娃娃，我当时差点就扔他脸上了，我靠！这马屁拍的，别说腿了，连脚后跟都不挨着，整个一个没长眼。不过看到他拿着娃娃给我时那个目瞪口呆的尴尬表情我就不跟他计较了，其实关键是我又想到了王艳，这个东西送她还是满合适的。
　　“看什么？”王艳让我看得有些脸红。
　　“啧啧。”我一脸认真加上一脸愁容，“我看你这学期的800米和50米又够呛啊……”
　　王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藏在脸皮下面的那个诡异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讨厌哪，老没见了，见面就埋汰我啊。”
　　看王艳那个小嘴厥的，看她那个大眼睛翻的那个大白眼，我乐，“我哪埋汰你了，我哪敢啊。”
　　王艳不理我。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这个，补偿捏。”我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小包攥在手里，手心冲下，从上面看上去完全看不出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王艳刚才佯装生气的表情一下子不见了，好奇地低头看看我的手，又抬起头看看我，有些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是什么？”
　　“礼物啊，新年快乐。”我抓了王艳的手反过来，把她的手掌摊开，将手里的小包扣放在她的手心。“本来三十儿那天就想找你来着，可是我妈说大过年的女孩儿出门不好，说是外面都是邪气……”我叹了口气，“虽然我不信也不怕，不过万一害了你那可就麻烦大了，所以……哎哎，你先别看啊。”我一把捂住王艳手中的那个布包，阻止了她就要打开的动作。“这小急脾气儿，晚上回家再看。”
　　“你让我憋一天啊，不行！”王艳显然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扒拉开我的手非要打开。
　　看她那个急切的样子，我决定退一步，“那你也别当我面看啊。”
　　王艳抬头看看我，粉红的嘴角翘了起来，一副“那我就可怜可怜你吧”的可恶表情，“行，那我到学校找个没人的地方看。”说完，她就把双肩背的书包从肩上摘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小布包放在她专门存放小东西的袋子里，拉好拉锁。
　　我对此挺满意，回身跨上我的铁驴，往后座甩了甩脑袋，“上车。”只感到车子后面沉了一下，接着腰上传来久违了的温热体温，“坐好了啊，出发！”我把身子往前倾斜了些，腿上一使劲骑了出去。
　　到学校门口时已经有不少人了，王艳在门口下了车，和我一起把车推进车棚，可要进教学楼的时候我发现她却在我后面站住了，我扭头看她，瞧她那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就猜到她要干什么，“果然脑仁儿小，放不下事哪你。”
　　“去你的，你先进去，我看看哪。”
　　“受不了你……”我无奈地笑笑，说实话看王艳这急切的样子我心里很是开心，“不喜欢可别打我啊，我先进去了，你快点啊别迟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快走。”王艳伸手把我推进教学楼。
　　“呦！张爷吉祥！”我刚进班就听见赵斌扯着他那大破锣嗓喊，然后就在教室后面看见他那个又大了一号的身躯。
　　“我说，照你这样过一年长一圈，等不了毕业你就出不去这个门了我看。”我把书包扔在桌子上，一歪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也没辙啊，我也不想啊，可这嘴就是不受我大脑支配啊。”赵斌摆出一张苦脸还抬起他那小胖手儿配合地指了指那张油嘴，可我就楞没看出一丁点发愁的迹象，不过我就是喜欢赵斌这没心没肺的性格，跟他在一块呆着省心。
　　“哎呀，我看你是嘴支配大脑吧。”我继续损他。
　　“去去，哎，怎么没见着王艳呢？你俩没一块儿来啊？”赵斌说着还夸张地抻脖子瞪眼朝门口看。
　　“她一会就上来，估计。”我神秘兮兮地笑，很期待着王艳一会儿进班时的表情，虽然对自己的审美很有信心，不过我还是有一点点紧张，万一她不喜欢呢？不过王艳进来时我的顾虑一下子就踪影全无了。她一门视线就穿过那些乱七八糟闲聊的人往我这里看，当然正对上我的视线。王艳脸红了，嘴角腼腆地微微向上翘，看得出来是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得太得意，哈哈，我当然知道这个笑容代表什么。
　　“贵不贵啊？”王艳坐到位子上，扭头小声问我。
　　“你有劲没劲啊。”我一脸严肃，看见王艳表情跟着一僵，这傻闺女就这点可爱，我稍微使点心眼她一准儿上当受骗，我乐，“比那BP机便宜多了。”我呲着牙坏笑。
　　“你真讨厌……”王艳使劲儿瞪了我一眼，扭过头去了。
　　“你俩这说啥呢？”赵斌凑过来看看王艳又看看我。
　　我把他探过来的大圆脑袋扒拉开，“哪儿都有你，T市人爱看热闹的毛病在你身上暴露无疑，干自己的事儿去。”
　　“自己的事儿？啊，对了，把你寒假作业借我抄抄，还有那个……那个读后感。”赵斌冲我伸出胖手儿。
　　“什么寒假作业读后感啊，没人看。”
　　“你怎么知道老师不看啊……”赵斌惊讶。
　　“是你缺心眼儿好么……”
　　“我靠，再埋汰我我可真急了啊。”赵斌笑呵呵地毫无威胁感地恐吓我。
　　“急吧急吧，有益于减肥。”我无视他在旁边发出的怪声，因为我看见王艳把那个东西戴在了脖子上，从我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白皙的脖子上那条红色的细绳，我不由得摸了摸胸口。
　　不知道是不是跟其他老师呆得久了被同化了，那个我本来挺喜欢的小班主任今天看起来却越来越像那个永远留着江青头的教导主任了，在终于听完喇叭里亘古不变的冗长讲话之后，她居然也开始滔滔不绝地重复重复再重复起来。最后又一通自由发挥连瞎总结，结果返校结束时已经11点多了。我跟王艳溜达着走到她家楼下，我觉得我那鸡血劲并没有因为那些老没创意的讲话受到多大影响，一路上像喝多了一样说个不停，给王艳讲寒假时我遇到的奇闻趣事，居然还说了那件让我耿耿于怀的送礼事件，当然也说了芭比娃娃的事，不过我的好意被王艳一口拒绝了。
　　“不是已经送了这个了么。”王艳说着满意地拍拍胸口。有一瞬间我愣住了，怎么被拒绝了还那么舒心呢？我很奇怪。
　　“王艳。”到王艳家楼下我喊住要上楼的她，伸手从领口里拉出一个物件，是一个栩栩如生地雕刻着貔貅的粉晶项坠，“看，我也有个。”
　　“呀？你也有啊。”王艳眼前一亮，凑过来看。
　　“对啊，粉晶是招桃花运的，我自然得戴一个，回都让你招你们家去了。”说着我摸了摸我那只貔貅的圆脑袋，学着孙悟空在金角银角大王那集里的语气，“我这个是公的，专门遏制你那个母滴~~”
　　“你就……胡说八道吧……”王艳红扑扑的脸晃得我直眼晕，“要不你作文好呢，大忽悠蛋。”
　　“哈哈哈，嫉妒！你绝对是嫉妒啊~”我张嘴大笑，只觉得口中呼出的白气把眼前的王艳衬托得好像下凡的仙女一样朦朦胧胧的，“上去吧，很冷呢。”
　　“恩，明天见，到家给我个信息。”
　　“恩。”我看着王艳进了楼栋，清脆的脚步声在一声闷响后消失。扭头坐到车上，觉得有东西在眼前晃荡才发现没有把那个貔貅项坠收进衣服里，“嘶……”项坠已经被冻得冰冰凉，塞回胸口时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记得及时放回去。
　　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每天上学的目的已经变了，总觉得6天上学的时间比周日那一天休息过得还要快。不知道是真的管用还是心理作用，自从有了那个貔貅总觉得胸怀也开阔了许多，尤其是上课时看见王艳近在咫尺的小白脖子上那根红绳儿，总觉得胸口痒痒的暖暖的……
　　但是，那时候的我却不知道，这俩小小的貔貅貌似功力远远没有我想象的强大，原来粉晶也好，貔貅也罢，不管你怎样用体温去捂热它们，也敌不过掏出来的那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