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回书（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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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是春意难平精力有限，不能做到日更之类的事情，见谅。另外，本文乃随性之作。完全是是春意难平脑内的大唐，好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欢迎考据党给我发评论指正啊！
窃国领着少年去裁了两身料子。
她原先身上穿着的还是隋末唐初时候流行的款式，虽说与当今差异不大，但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难受。
按咱们今天讲话，这叫做女人追赶潮流的表现。
她瞧了瞧身旁的少年。
那少年身上极为寒酸，窃国虽没太真那么好美，但也是爱美之人。窃国实在是受不了龙脉少年穿乱麻破布来糟蹋他那张好脸。
美人嘛，就应该穿得漂亮。
她押着那少年去换了衣服，少年身量不长，穿上那身漂亮行头，真真似个贵家公子。
窃国笑着掏出几块碎银，和长着老脸的掌柜的随意讨了两声嘴。讨价还价，对窃国这样不缺钱的，讨得就是个乐子，讨个人气儿。只要看着旁人活得真切，窃国便也觉着自己也是个活人。
那少年想来七百年间都是独自呆着的，哪来见过这么些人，当下还有些畏畏缩缩的，只顾向窃国身后躲。窃国心里觉着这孩子嘴上一套一套的，惯会心计，但本质里还是个孩子。
她七百岁的时候还叫女曲，正逢上世界初成。她算是幸运，恰好遇上天道，那时她似乎是想着活下去的，以浊气之身挣扎着反杀了意图吃了她的那混沌古神。待到自己再醒来时，发现女曲二字已叫不出口，能说出来的只有窃国。
许是昏沉中向天道讨了个恩典，她的根骨虽然没有后来的盘I古那般跟脚，但也好歹是个魔神。
被天道救下的头几个亿年，鸿钧还未出世，大道还未隐去，天道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经常失控导致火山爆发。那时候似乎善与恶还未分别，大地上一片混乱。天道虽无情，但也不忍看苍生因祂而受此无妄之苦。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难尽，天道允了窃国侍奉他左右，甚至还借给窃国点力量来让她控制下这一片新天地，好让祂有时间适应并掌控这个世界。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天道“反杀”大道，大道隐去，天道自成一派法则，名曰洪荒。
诸事已了，万物回归正轨。天道也有了在凡尘的代言人鸿钧。便乔装打扮，下界游历。
不知为何，祂竟带上了窃国。
那时她心里应是狂喜的。坐在天道所点化的云舟之上，她一时竟不知所措。良久才将心情平复下来，只顾不时用目光淡淡地、淡淡地扫视一眼祂的背影。
那是怎样的风光霁月。竟让人间所有有型的美色在祂面前都失了色。
祂是道，祂是美。
她如今早不记得她随着天道游历时候向天道求了什么道，她只记得那张昳丽的脸，配上那身高冷又禁欲的道袍，让她心神荡漾，只想把那道袍撩开。
她只记得那段秩序初定大地蛮荒的岁月，是她在之后的亿万年间不断回味的唯一一口掺了砒霜的蜜糖。
哪怕掺了砒霜也念念不忘，哪怕尝了就是个死也想尝那么一回。
那是她身为混沌古魔的不得回响，那是她的荡起回肠。
窃国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东边瞧瞧，西边看看。见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有些实在喜欢，就买下了。随意把玩了两下，又觉得有些腻歪，便交付给了那少年。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些美好的记忆，窃国的嘴角都有些上扬。连对着少年的态度也柔和了不少。
她又想这少年值得她柔和些对待，他七百年间都在苦心修行，只在山中求道，终于吸了天地灵气成了精。如今灵气不进比不上混沌，离洪荒都还差得远，成精本就不易。更何况本体还是汉家龙脉，道讲究无为，而那龙脉乃是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所化，最是阴暗。以这样的本体修成精怪，足够成为哪怕是窃国这样的魔神都要感佩的存在。
七百年来不闻一点人间烟火，光凭这一点，窃国都自愧弗如——她清楚自己没这定性。
窃国还是女曲的时候便是爱玩闹的，也曾见过日光第一次照亮混沌大地万物臣服之景，也曾偷抢过魔神的法宝，也曾与岩浆共舞，也曾傲视天地。
而这少年，竟什么也不曾有，什么也不曾见。
着实可怜。窃国想。
…
如今大唐富足，就连这地处偏远的容州都繁华得有些过分。市里来来往往得都是挑夫走贩。街头的叫卖声和巷尾变戏法的周围传来的喝彩声混杂在一起，交织成一副盛世气象。
这感觉窃国并不讨厌，相反，她很舒服，每当走到人群中，呼吸着那些“浊气”，只觉得一股欣慰熨帖了五脏六腑，让四肢百骸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窃国一直不理解那些天道看中的人。从鸿钧到三清，再到封神时候那么些仙人，都少有那些烟火气儿。清清冷冷的，端的是装模作样。（这时候她倒是瞧不上人家仙人了，前几回还说最喜欢那天道清冷自持，总是撩拨她心弦。也难说，没准人窃国就是心里有了天下最无情之人，其余的无情之人都变了装模作样罢了。）
窃国看了看那少年，换了身行头后唇红齿白，那眼睛如寒星、如秋水、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①，只觉着这眸里藏着天地钟灵毓秀。
你这双招子，极为好看。
她也是这么说出口的。
少年明显一愣。但身躯只僵硬了一瞬，便立刻恢复了窃国初见他时的那副冷淡的小大人模样，只有泛红的耳根昭显了其主人的慌乱、紧张和……不知所措。像是只小兽，第一次被抚摸时突然炸了毛的样子。
窃国一笑。当下便领着少年去了一旁的冷淘铺子。
毕竟人要吃饭，成了精的龙脉也得吃饭。小偷偷了那么多东西，也是为了吃一口饭。
不是有句话说，就算是以后权倾朝野是佞臣、还是未来腰缠万贯的巨贾，都有着为了一碗冷淘折腰的少年锦时。
龙脉少年就折腰在这碗冷淘上了。
这冷淘是从都城传来的说新鲜不算新鲜的事物，令龙脉少年和窃国最为奇特的是，这冷淘竟是正正宗宗用槐花汁泡过的。虽说味道抵不了都城和北方的甜腻，但也着实爽口。
店家操着一口关西话，见少年和窃国生的干净，给添了几片笋片。
一筷子夹下去，惊觉夏日暑气尽散，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凉爽由口中钻向心头，又散至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旁边的女子见少年这副呆愣的样子，不免挪掖，“这怕是生客，第一回来这合居。呆头呆脑的。”
店家笑了笑，他这手艺他是自己清楚，若要是第一回来，一碗冷淘下去，天仙儿也愣。觉着这两人眉清目秀，真真像天仙儿下凡，像京里那些贵人。
那些贵人老爷有的是钱，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不就是过的神仙日子？
要不是……
窃国微微咳了一下，打断了店家的思绪。原因无他，她想尝点辣子。
窃国那个年代，是没有辣子的，连吃盐巴都算是一种奢侈。后来东西多了，她又跟了天道，一天天饮风喝露，要不是天道美色在前，她绝对忍不了。
店主年纪大，笑起来一脸的褶子，给窃国匀了一大勺辣子。
窃国一品，两颊泛了大红，唇齿之间只觉得又痛又爽，又有些上瘾了。
那边龙脉少年也大口大口扒拉着冷淘，似有餍足之意。
窃国随手排出十枚大钱，掌柜的笑眯眯地领了，又道了谢。
「这人间风味，也有别一番乐趣，你可得慢慢品，切莫暴殄天物。」窃国瞟向少年，一束光缓缓洒在少年脸上，竟是有些晃眼。
「然也。」少年缓慢勾起一个笑，又怎一个风姿。
窃国突然觉着，这日头竟是如此的好。天气晴朗，日暄和暖。
况且此情此景，似乎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曾经上演过。
眼前这人……竟有三分像在模糊的岁月里曾见过的……道。
应是自己眼花了。
毕竟道是神中之神，万法之宗。若这一方脉得了这张脸，那这龙脉所化成的少年，必然是参悟了这万事万物的各种法则，有这等天赋……
怕不是天选之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回书（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