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钓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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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会所，大厅里一派疯狂，男男女女交织在一起，灯红酒绿，黑暗里滋生出各种欲望，让人忍不住沉沦。
楼上的贵宾区走廊空无一人，除了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一丝隐约的音乐声，整个楼层看起来都祥和安宁，可见这里的隔音效果的确一绝。
突然，隔壁女厕所里迎面跑出来了一个黑衣男子，戴着帽子和口罩，行迹十分可疑。
黑衣男子撞见男厕里出来的林乔，慌慌张张地往另一边跑去。
走廊上的这一头窜出了一堆人马往男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林乔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只见正在逃跑的黑衣男子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绊倒似的，摔了个大马趴，随即从楼道口里奔出来的几个便衣警察飞速上去将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两方汇合，稳住了场面。
旁边追着他出来的顾景容看到站在那儿若有所思的林乔，紧绷的脸上微微放松。
察觉到手上的湿漉漉，顾景荣不动声色的捻了捻指尖，攥紧。
刚刚看到青年神色微凝的跑出去，怕他出什么事手都没擦就连忙追了出去。
“没事吧。”声音低沉舒缓，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
看到那个男人被制服，林乔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顾景容，随即摇了摇头，与赶过来的吴灿打了个照面，抬脚走进了女洗手间。
顾景容松开了紧握的手，神色平静，跟了上去。
如果忽略他微翘的嘴角的话。
果然，女洗手间里的地上侧躺着一个女人，刚刚赶到的吴灿身后带着几人，手一挥，队员们就开始现场侦查取样。
吴灿蹲下身子摸了摸女人的颈脖。
“死了，身体还有温度，应该是几分钟前被杀的。”死者的血液只被抽走了一半，皮肤还未发皱，在壁灯的照射下只是显得惨白渗人。
林乔前脚进了女洗手间里，顾景容后脚就跟了进来，两人都垂眸扫了一眼死者，前者一眼就认出了那女人是在海城来福楼大厅里捉奸的那位。
“我认识她。”林乔皱了皱眉头。
站在他旁边的顾景容微微侧头看着青年皱起的眉毛，陡然间想伸手去抚平它，手指颤了颤，却没再有什么动静，随即收回了视线。
旁边的警员手上捧着本子，握着笔刷刷刷地记录着林乔道来的事情经过。
吴灿扭头让人将凶手先押送过来，一个警员接到命令后押着刚刚被抓获的男人送了进来，男人还有点痴愣，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
“是他。”
得到确认后，众人都松了口气。
听到林乔的声音，李春来猛地清醒过来，看到地上的躺着的人，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与恐惧，随即又沉默了下去。
等人被押下去后，秦州抓着林乔的胳膊不停地道谢，“林同学，真是太谢谢你了，等结案了我带你吃顿大餐，以后来京都我罩你，保证随叫随到。”
旁边的男人眼睛眯了眯，扫了一眼林乔胳膊上的手。
秦州忽然感觉到一起凉意，随即把手收了回去，搓了搓手背，以为是厕所里的空调吹的。
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等消息的他，一看到工作群里林乔发的几个乱码似的东西，就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下了指令。
因为顾景荣出现在了现场，所以按照惯例，他要做个笔录。
林乔站在一旁，垂眸默不作声地盯着地上的尸体，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其下面的眼睛，没有人看到它里面一闪而过的幽光。
一个年轻的警察忍不住唏嘘，“那这么说是这男人忍受不了自己老婆才下此毒手，啧，这叫什么事儿，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还没大难，就窝里斗了。”
谁说不是呢，原本可以好聚好散的，因为一时的不理智，葬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按照法律，李春来最终的结果也逃不过一死。
这就是人心啊，还真是可怕。
虽然没有抓到前几次的凶手，但这个案子凶手可以定下来了，也有个突破口，群众那边也暂时能有个交代，市局也能喘口气。
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加班，身体素质好的还能撑住，稍微差一点的已经转做后勤了，两拨人轮流换岗。
林乔暗自摇了摇头，不过，那个叫李春来的男人身上并没有多少黑气，只有淡淡的一层围绕在他周身，十分不显眼，上次看到他，还没有什么异样，说明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还与之前几次凶杀案的凶手有过密切接触。
第一次行凶就选择了自己妻子，可能真的如刚刚那警察所言，李春来贪图富贵，觊觎妻子手里的财富，加上常年被人暗地里指指点点骂他吃软饭，负面情绪压抑到了极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解决了她，吞了她名下的财产，但也可能是受人蛊惑。
不管是那一种，这案子都不会轻易了结。
林乔暗道，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京都这潭水，深的很，各方势力明争暗斗，风云诡谲，局内人自不知已入局，还觉得高枕无忧，也真是可笑。
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释然放松的神色，像是获得了这场硬仗的胜利方。
吴灿带着一众警员处理完后续就先和部里了，江随砚和秦州也跟着去做了善后，只有闲人似的林乔还留在了金碧辉煌里，对面站着的是顾景容。
说实话，每次见到顾景容，他都会眼前一亮，要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正常，可顾景容给他的感觉总有种淡淡的熟悉感，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察觉到了，但一直想不通这感觉从哪儿来的。
十八年来，他从未出过山，更未踏足过隐世之外，一岁时的记忆早就不知道被放在哪儿落灰呢，再说了，一岁的孩子能记得啥玩意。可他就是没见过对方啊，而且顾景容身上也没有灵力波动，不是修道者，那他们在隐世外的华夏大陆上遇见的可能性就为零了啊。
一时间，林乔的脑子里千回百转，捋不清这事儿了，唉，管他呢，想那么多干啥，没见过现在也认识了，见过那不是更好，不过，不管他们以前见没见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景容，你怎么在这儿？出去老半天，周总还等着呢。”两人刚出拐角就碰上前来寻人的楚建树，男人语气亲昵，脸上笑意盈盈，可林乔见他的眼里却无丝毫笑意。
“知道了。”顾景容没有因为来人是他二叔而改变他冷酷语气，只在转向林乔时才柔和了些。
“我这几天都在京都，你若有事，都可以来找我。”说着递给了林乔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是他的私人电话，就算是助理和秘书都不知道的存在。
他想早点把他放在身边，但又怕自己行为突兀吓着他，只能慢慢来，而他显然也不记得他了，男人面色不变，心里遗憾懊恼。
林乔抬眸点了点，微微弯起嘴角道了声谢。
好看的人，字都好看。
卡片的边缘镶了一丝金边，中间的名字龙飞凤舞，张扬霸气，数字却工工整整。
“字很好看。”
他不知道顾景容为了送出自己的联系方式内心纠了有多久，送名片显得太商业化，直接拿手机输号码，会让人觉得有些唐突，毕竟林乔现在跟他还不熟，不能留下一丝不好的印象。
秘书仔细观察了自家老板好久，才知道他在发呆，就壮着胆子问了原由，还高兴地支起了招，告诉他手写更能代表心意。
他才采纳了这种方法，特别是在写数字时，手稳如磐石，生怕写得潦草后对方打错电话或者发错信息，而自己没有接收到。
不知情的林乔，举着卡片冲他摇了摇，随即塞进了口袋，视线扫了一眼顾景容旁边的男人，落在了他的小臂上。
眼神微顿，又转开了。
顾景容看着林乔弯起的嘴角，又听到他的夸赞，心情也愉悦起来，看来很有用，回去就给她涨工资。
来京都之前秦州帮林乔请了十天假，案子一结，还剩了一天的空闲时间，吴灿就请客带三人吃了顿火锅。
京都的火锅店里，属阳川火锅辣味最足，食材最新鲜，家家店都生意火爆，大部分还都是回头客。
从鲜红的辣油锅里捞出的牛肉，再蘸上酱碟子里的另配辣椒料，送去嘴里，满口的麻辣与鲜香，在味蕾上绽放跳跃，蔬菜下高汤锅里转一圈就能捞上岸了，口感清脆，水分充足，光闻着味儿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林乔爱吃辣，却很少能像现在这样吃得这么尽兴。
之前在海城也看到过这种店，但一直没时间去吃，最近一些天，不是上课就是卖符，前两天刚学会在淘宝开店的流程，正准备实际操作呢，就被秦州请来帮忙了。
他这人行事一向看心情，那天看秦州说话性格都还对他胃口，就答应了下来，何况这事就算他不出手，之后还是会有界内人插手，他早点帮忙，伤亡也少点。
吃完三人份的林乔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了一口，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个案子入档了吗？”
吴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暂时入档，关于罪犯背后之人，暂时还没有线索，那李春来的记忆应该是被动过，所以提供的都是些毫无价值的东西。”
那天回去后，在审问李春来的过程中发现，这人的记忆出现了断层，像是丢失了某段时间，只说自己是一时冲动错手杀了人，却记不得自己的杀人手法怎么来的，吴灿就知道他的记忆被人动过。
“先不急，李春来记忆被清除掉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个袖扣的主人，这是案子真正的突破口，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别抱太大希望，袖扣的主人也不会是幕后之人的。”林乔悠悠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刚送来的水果，他当时看到李春来的反应就明白了。
连合之前的事，很容易猜出来他们都只是挡枪的，真正的凶手还躲在幕后，而且恐怕没那容易暴露。
“况且，能做到不留痕迹，可想而知他的关系网和手段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秦州点点头。
“明白，只是这最起码还有些头绪，能抓到这人，最好的结果是能顺藤摸瓜弄清背后之人，最坏的话，凶手缉拿归案，幕后之人也少了助力。”
江随砚也赞同秦州的话，他看得很清楚，既然对方布了这么大一盘局，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束手就擒，只要能伤他些元气，警方也能得到一些喘息的时间。
林乔那天回酒店就发了个信息给吴灿他们三个，凶手不是同一人的事接触案子的人都知道，但是为了防止泄露，也为了保证凶手会出现，就暂定李春来，来引出真正的凶手。后续的事，他们只能暗中搜查了。
林乔捞了块虾滑，沾满了调教往嘴里送去，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看向秦州。
“其实这一次本该能抓到凶手的。”
吴灿和江随砚夹菜的手一顿，连秦州也忍不住看着他。
看三人脸色两人有些凝重，一人疑惑，林乔放下筷子打了个手势。
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结界升起在房间里，将四人围在了里面。
“动手的的确是李春来，但凶手在现场出现过，他是操控着李春来作案的，但因为某些原因，提前走了，所以血才只抽了一半。”
“我也在纳闷这一点，如果李春来杀人泄愤，单单杀了她就行了，没必要抽血，他抽血就说明他是受制于人，背后藏着的是真正的凶手，凶手需要血，怎么会抽了一半？”吴灿沉声道。
林乔没有接话，径直取过对面的牛肉盘，涮了起来。
“我们之中有内鬼。”江随砚盯着丢出一句话就默不作声的青年，神色宁静地定了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钓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