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140、第 140 章

　　好暗，好暗。
　　我在哪里。
　　对了，我输了，输给了那个女孩。但是，为什么我还活着。是她饶了我一条性命吗？
　　不，不对，她只是让我自生自灭。
　　那么，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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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布艰难睁开眼睛。他勉强扭动脖子。自己正在一个山洞中。周围黑乎乎的，一团篝火正在熊熊燃烧。容布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自己身边。
　　“你，你是……”
　　“好好休息，容布。你受伤很重。”对方说道。那是一个男性的声音。容布使劲起身，但下一刻，他却大吃一惊。
　　“我的手，我的手，我……啊啊啊！！！！”
　　容布惊慌失措。他原先双臂的位置已是空无一物。容布腹肌用力，他想要起身，但却一下子碰到伤口。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不要乱动。”神秘男子再度开口。容布身体颤抖，他的眼角渗出泪花。
　　“但是，我的手，我的……”
　　“啊，你的双手都被砍断了，我在发现你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呜。”容布咬住嘴唇。他侧过身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哭泣的面孔。火焰“噼啪”，过了好一会儿，容布终于冷静下来。他呼吸急促。
　　“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我的同胞，同胞之间互相帮助，这是理所当然的。”
　　“同胞……你也是高阶变异者啊。”容布喃喃自语。他抬起眼皮。这是一个变异者男性，他头发灰白，穿着一件简单的背心，但胸口灰色的绒毛却还是清晰可辨。变异者的面孔看上去如此平静，冷漠，但在这平静之后，隐藏的却是如同凶煞一般的戾气。容布问。
　　“你是谁？”
　　“我是狼，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狼？那个‘坚狼’的领袖？你还活着？”
　　“你还不知道吗？我以为鹰已经对你们说过了呢。一年前的海上定居点之战，我也参加了。在那个时候，我还和鹰并肩作战过呢。”狼回答道。他正是那位传说中的战士。狼，“坚狼”的领袖，世界最强的变异者。十七年前，他曾经率领“坚狼”部落向全人类挑战。加泰罗尼亚之战，他以一己之力摧毁了欧洲，东方，北美三大定居点联军，几乎就要取得最终的胜利。但一枚核弹却终结了他的野心。此后的十六年间，他隐匿世间，再没有任何音讯。而他的“坚狼”部落也沦为时光洗涤的牺牲品，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就和现在的“雄鹰”一样。
　　容布瞠目结舌。他当然听说过狼的故事。每一个高阶变异者都是耳熟能详。但他却想不到这位传奇变异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容布眨巴眼睛。
　　“鹰什么都没有对我们说。自从从海上定居点回来之后，他就完全变了。”
　　“他也过得很辛苦呢。”狼干巴巴地说道。容布又问。“狼，你知不知道战争现在是什么情况。”
　　“结束了。”
　　“！？”
　　“结束了，你们的巢穴在三天前被人类攻陷。鹰战死了，残存的变异者都各自逃难。‘雄鹰’部落已经完了。”
　　“完了？就这样完了？呵呵呵，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容布张大嘴巴。他想要狂笑，但却因为浑身的疼痛，变成痛苦的闷哼。容布面色愤怒。他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出手。如果你真的是狼，是那个传说中的变异者，那你就应该有能力改变战局。”
　　“没错，我是有能力改变战局。敌人当中有制裁者。诺兰-拉纳很强，但他不是我的对手。”
　　“那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为了帮助你们才来的。”狼回答道。他的言语无比残酷。容布面露惊愕。渐渐地，他怒火上涌。
　　“那你来干什么，是来笑话我们的吗。堂堂最强的变异者，竟然看着同胞灭绝，见死不救……”
　　“我不是救了你吗？”狼说道。容布一时噎住。他说不出话来。狼轻哼一声。他将一枚干柴丢进火堆。
　　“我抵达战场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鹰已经战死，你们的巢穴也被攻破。在那种状况下，就算我继续与人类作战，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只将垂死中的你带出来。本来，我到乌拉尔山脉是来找鹰的。我需要他的‘哈米吉多顿’碎片。”
　　“‘哈米吉多顿’碎片？鹰有‘哈米吉多顿’陨星的碎片？但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每个变异者部落都有自己的陨石碎片。但与人类不同，我们对陨石碎片的态度，更多的是敬畏，而非利用。所以，我们会把陨石碎片好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同胞也罢。‘雄鹰’也是一样，只有历代的部落领袖才会知道陨石碎片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说，哪怕‘雄鹰’部落全军覆没，鹰，还有你们这些高阶变异者，全部一命呜呼。但只要陨石碎片还在，总有一天，‘雄鹰’就会继续翱翔在天空。”
　　“那你拿到那个陨石碎片了吗？”
　　“不，我没有找到。按照道理，这块陨石碎片是被鹰保管着。所以我去鹰死掉的地方兜了一圈。当时，人类已经撤退。我寻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却一无所获。”
　　“那就是被人类拿走了。”
　　“不可能。普通的人类无法忍受陨石碎片的力量。除非这个人类是制裁者。但拉纳并没有带着多余的陨石碎片。所以，陨石碎片一定是被人先带走了。”
　　狼目光炯炯。而容布则是眼睛眨巴。对于狼的解释，他半懂不懂，也缺乏兴趣。疲倦开始涌上脑海，容布合上双眸。狼问。
　　“你知道是谁拿走陨石碎片的吗？”
　　“不知道，我最后一次见到鹰，就是他冲出山洞的时候。那个时候，也许他带着陨石碎片，也许没有。但我都没有看到。”
　　“那么，是谁杀了鹰。”
　　“拉纳吧。”
　　“不对，不是拉纳。鹰是被锋利的剑锋撕裂身体，而拉纳的武器是拳套。”
　　“剑？”容布抬起眼皮。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和自己交手的黑发女孩。当时，她使用的武器，正好也是“剑”。
　　“难道，是她？”
　　容布脱口而出。“是谁？”狼立刻追问。容布随即将自己与那个少女战斗的事情一一道出。狼眼睛睁大。
　　“那个女孩，她的武器是不是一把看不见的剑。而且，她的胸口还挂着一枚银色十字架，对不对。”
　　“确实，你说的没错。你认识她吗？”
　　“认识？也许吧。我也一直在找她呢，自从一年前开始。”
　　狼双手颤抖，他强行压住自己的手。容布不禁惊讶。狼看上去似乎是在狞笑，但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在那兴奋之下，隐藏的却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情感。
　　他，狼，在害怕。
　　容布胸口一怔，他突然有一种寒风吹过胸膛的感觉。狼嘴角翘起。
　　“容布，我有一个任务给你。”
　　“任务？但我还能执行什么任务。”容布露出苦笑，他看着已经不复存在的双臂。狼摇摇脑袋。
　　“失去双手的确让人惋惜。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的生命就到此结束。我认识一些……一些‘专业人士’。他们能帮你安装机械臂。”
　　“机械臂？但这是人类的东西。难道……”
　　容布瞠目结舌。他强撑起脑袋。狼没有说话，但他那冰冷的双眸，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容布压低声音。
　　“你到底是谁。”
　　“我是狼，我早就说过了。”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真正的变异者，绝对不会和人类为伍。”
　　“我是为了变异者的未来，容布。人类也好，变异者也罢，只要能够利用的东西，我都会利用。这一次的乌拉尔山之战，我们的确是输了。但战争还没有结束，确切的说，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战场将会转移到非洲。我们的同胞手中还有另外几块陨石碎片。制裁者也会出现。我想要拯救同胞，不，是一定要拯救。我一定要在那里扳回一城。但光靠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所以我才需要盟友。”
　　“……你是指，我吗？”
　　“我最初是想找鹰的。但他已经死了。你是‘雄鹰’部落最后的幸存者，我想，你应该也想向人类报一箭之仇吧。”
　　容布目光凝滞。他紧盯着狼的眼睛。他并不相信狼的鬼话，但眼下这个时候，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容布轻轻点头，他挪动身躯，好像是要与狼握手，但下一刻，他却瞬间停了下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手）。狼一眼看穿了容布的尴尬。他拍拍对方的肩膀。
　　“没关系，马上你就会得到一双新的手臂了。”狼笑着说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光。火光摇曳，肆虐的狂风吹过山峦，外面的阴云，正是沉沉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