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鸣）虚妄流年》玖炎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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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明眼人都能察觉到宇智波鼬和波风鸣人之间相处氛围的改变，宇智波带土自然也不例外，倒不如说，他或许算得上是最了解波风鸣人的人了。

　　“他也是个宇智波。”

　　宇智波带土说不清自己到底偏向于同族的宇智波鼬，还是他自小一手带大的波风鸣人一些，又或者，他最终也不过像个冷血动物一般，在这最无用的时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宇智波。

　　波风鸣人习惯性的捏着鬓侧发尾沉思着出神，风花雪月之事他也见得不算少，对于情爱一事的定义却到底无法在他的脑中成型。

　　“我或许是喜欢他的。”

　　话音末了，他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了抹不甚明显的弧度。

　　“我是喜欢他的。”

　　他说的那样笃定，又仿佛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宇智波带土侧眸望着这个不知不觉已到他肩高的少年，用着一副全然陌生的眼神将其从新打量，却是不觉带上了几分欣慰之色。

　　波风鸣人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脸颊，扯着嘴角笑出来的耀眼模样，却是和带土记忆中的波风水门重合了起来。

　　“况且，我也算得上是半个宇智波了吧。”

　　宇智波带土终于是无奈的叹着气，抬手揉上了人的发顶。不管老一辈的恩怨是非，鸣人的确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并不是无情之人。

　　“傻小子，到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却是没有再去反驳波风鸣人的话，或许潜意识里他也早就将波风鸣人当做了家人。波风水门跟波风鸣人，终究是不同的。

　　7.】

　　波风鸣人走过驻地回廊时，意外的看见了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的宇智波鼬。

　　“他找你做什么。”

　　宇智波鼬沉着眼仔细将人从上打量至下，仍旧像是有些不放心的抬手，摸索着人被衣物遮掩住的胸口腰背。

　　波风鸣人被人的这一番动作弄的一下笑出了声来，他扭身躲闪着顺势往人怀里这么一窝，搂着人的腰肢倒也不再闹腾了。

　　“问问咱俩的事情而已，他总是习惯操心。”

　　宇智波鼬听着传入耳中的闷声答复，垂着眼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他低声嗯了一声，抬手抚着怀中人耳畔的发丝，正对上了波风鸣人抬起的眼眸。

　　“剪短吧。”

　　波风鸣人闻言着实的愣在了原地，看得出来是完全没有想到宇智波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连原先满含着笑意的眼眸，都瞬间迷惘的眨了一下。

　　他的外貌，据说像极了他的父亲，也就是木叶的四代火影。而在宇智波带土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波风鸣人的样貌的确越来越与波风水门相似。

　　尽管他对波风水门并没有什么切身的感情，说直白了，他并不以以那样一个男人为父亲而感到自豪。但这幅样貌也确实合他心意，很多方面因此得到过不少的便利，倒是无伤大雅。

　　波风鸣人罕见的沉默着犹豫了片刻，他下意识的往先前宇智波带土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眼底似乎划过了些什么，只是消逝的太过于迅速，就连离他不过分毫的宇智波鼬都未曾捕捉到。

　　“好。”

　　宇智波鼬听见了人一如既往的轻快应答声，像是解开了什么紧束的锁链，自在放纵到不像样子。

　　8.】

　　宇智波带土第一眼便看到了波风鸣人短至耳尖的发梢，那令人无法忽视的视强烈视线，让波风鸣人想着像以前一般装傻充愣都做不到。

　　只是宇智波带土最终没有说些什么。

　　在波风鸣人梗着脖子等着挨批的时候，他望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像是惋惜，又好似醒悟，尔后便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去了。

　　宇智波鼬发现波风鸣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是在人从集合的大厅回来之后，他皱着眉将手覆在人的额间。

　　那里的温度高的吓人。

　　“有得有失……你说对吗，我没做错。”

　　波风鸣人像是没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一般，眼底也是一片清明，反倒像是入了什么魔怔。他固执的攥着宇智波鼬的衣袖，用被高温折磨的发红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宇智波鼬的双眸，宇智波鼬却看到了其中脆弱的祈求，和那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脆弱。

　　“你是正确的，你没有错。”

　　宇智波鼬突然感到喉咙发紧，他只能紧搂着人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直到紧攥着他衣襟的指节脱力松开。宇智波鼬低头轻吻在人不安的微颤着的眼睑上，敛起的眼眸带着截然相对的两种猛烈的情愫。

　　“我也并未做错，你说对吗？”

　　他低声的呢喃了一声，尾音转瞬便消散在寂静的室内，带着一触即逝的叹息。

　　9.】

　　阴雨绵延，落雷带着磅礴的气势散落大地，耀如白昼。

　　波风鸣人很讨厌这样的天气，很讨厌这样令人烦闷的窒息感。

　　也很讨厌，宇智波鼬身上所流淌出的，这无法停止的殷红颜色。

　　雨水打落在发丝滑落眼角，混杂着滴落在宇智波鼬失去生息的脸侧，指尖触碰到的只余一片冰冷。波风鸣人俯下身来，不带丝毫情欲的亲吻在人沾染血色的双唇，探上舌尖的咸腥透着绝望的甜腻。

　　他将人紧搂进怀中，抬头望向不知何时到来的宇智波带土，尖厉的赤红色双眸中，透着不加掩饰的凶悍杀意。

　　“别想。”

　　他朝着人低吼着，嘶哑的声音回荡在雨幕交纵的天地间。

　　“你想都别想！”

　　宇智波带土冷眼望着已死的宇智波鼬，面具后露出的万花筒中，残存着深深的讽刺意味，与一抹不可察觉的动摇。他的身影消失在神威空间的扭曲当中，波风鸣人知道这算作是带土所做出的妥协。

　　“只可惜你不是宇智波。”

　　是宇智波又能怎么样。

　　波风鸣人木然的将视线放在灰朦的天空，最终是阖上了眼眸。他将头埋在人的颈侧，一如既往亲昵的蹭了蹭人被雨水打湿的冰凉发丝，感受着其下再不曾拥有的脉动。

　　“你还真是自私啊，鼬。”

　　雨幕作最完美的天然屏障，为这场无人祭奠的盛大葬礼，送去了最好的告别。

　　他望着人的身影消逝在燃起的冲天火光之中，抑制不住的眼泪终究是在嘶吼着绝望的哭喊声中，伴着雨水坠落上了大地。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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