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复声声》苌莠

17、我只在乎你（2）

　　不理会程复的插科打诨，任声又开始赶人了。
　　“已经11点了，你走不走。”都这么晚了，她还没洗漱，上床可能都要12点了，虽然她没这么早睡，但早点上床多好啊。
　　“你不生气了？”
　　“我不生气了。”我就算生气我也不会说我生气啊，任声真的是要气死了。
　　“你骗人。”明明就还是很生气不想理他的样子。
　　“你烦不烦，都说了不生气了。”
　　“可你看起来明明就还是生气的样子。”
　　“那你赶紧走，我看见你就来气。”
　　“……”程复自知没理，只能低头表示知错，怕任声反悔，又问了句：“那我明天还能过来吃饭吗？”
　　“你爱来不来！”
　　“来来来，肯定来。”
　　任声翻了个白眼：“你走不走，不走就耗到天亮，明天也别想着吃什么午饭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程复，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任声睡得很不安稳，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晚上都在做梦，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梦见了什么，就一直在醒醒睡睡。
　　早上程复拎着一兜食材过来敲门的时候，任声还没睡醒，因为起床气的缘故，给程复开了门后瞪了他一眼就进屋接着睡了，等清醒了之后，昨晚上的怒气又回来了。
　　不高兴，想找程复的茬。

　　“你行不行啊，哪有把饭跟排骨一起扔进电饭煲的。回头要是不好吃，米饭都浪费了。”任声看着程复在那里切排骨，站在旁边念念叨叨，她家完全没有这样子煮过饭。
　　程复收拾着排骨和菜，扭头跟她说你放心，要是不好吃，我一会儿再去楼下小饭馆给你打包一份白米饭。
　　楼下小饭馆的老板人很好，每次给的米饭都很多，任声一个人吃不完一份，每次都剩下一些留着做炒饭。
　　任声嘀咕了句：“我哪儿吃的完那么多。”然后又冲程复加了句：“不好吃的话也不能浪费，你得一个人全吃了，我不会帮你的。”
　　“好好好。”程复扭头看着穿着家居服的任声在那里念叨，没有一点不耐烦，只想笑。

　　等程复把所有的材料都丢到电饭煲里，关上电饭煲摁了煮饭键之后，程复就没事做了，于是就凑在一旁看任声洗菜。
　　等任声洗完菜准备炒菜的时候才发现程复那边已经忙活完了。
　　“你去客厅呆着啊。”任声租的这间屋子虽然带厨房，但真的不大，站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会觉得有些挤。
　　“我想在这儿陪你。”
　　“我又不需要你陪。厨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转个身还得叫你借过，挤死了，你出去行不行。”
　　“那正好不是可以培养感情。”
　　任声真的觉得这两天好像一直在翻白眼。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贫。”
　　程复叹了口气：“你跟张斌当三年同桌试试你就知道了。我们俩毕业之后到现在一直有联系。”昨天晚上张斌还给他发微信，让他脸皮千万要厚。
　　任声回想了一下高中时期，她有一段时间天天害怕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因为刚好有一次数学老师叫人上去答题，随机叫到了她和程复的学号，结果从他们两个站在黑板前到下讲台，她一直能听到张斌八卦的声音，一点儿没想着避讳老师，幸亏数学老师是个兢兢业业，一点都不八卦的老师。任声虽然不怕老师问他俩有没有在一起，可还是怕老师瞧出她的心思，回头说什么她这样会耽误程复的学业，她以后就不好找程复问题了。还好程复比她先写完题，估计是回座位教训张斌了，张斌就没再起哄了。
　　任声想起这些倒是没再多说程复什么，但还是坚持把他赶出厨房了。其实不想让程复呆在厨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任声的手艺真的很一般，不是她妄自菲薄，她平时不怎么下厨，比较经常的是把打包或是外卖的剩饭拿来二次加工，要不就是她妈妈有时候会带过来一些她多包的饺子，帮她冻在冰箱里，她煮饺子倒还是可以吧，对了，还有蘸饺子的酱料她调的也不错，起码宋绵赞不绝口，煮了白灼虾之类的都爱叫她调酱。
　　任声感觉自己会在程复面前露怯，然后一旦手忙脚乱，她可以预想到自己做的有多难吃。

　　其实最开始搬出来的时候任声也很有理想，觉得自己要认真提升厨艺，每天都要让自己吃的开心又健康，什么豆瓣酱、甜面酱、十三香、孜然粉、花椒粉等等，各种调料买了一大堆，就怕自己跟着菜谱学的时候少了什么。然后她发觉她真是低估了自己的懒惰程度，要么就是高估了自己厨艺水平，头几天还行，后面她在家里煮的最多的就是面条了，以至于很多调料的使用次数根本寥寥无几，刚刚程复说要用料酒，她从柜子深处找出来拿给程复的时候，程复先看了眼日期，还好没过期，但她觉得程复眼神里的意思应该是了然和嘲笑。
　　哼，我一会儿倒是要看看你的厨艺有多好。

　　程复在客厅里呆了没一会儿就呆不下去了，客厅没有他能看的书，倒是放了一些旧杂志，他看了眼，是一些封面花花绿绿的言情小说杂志，他心里疑惑任声怎么现在还会去买这种杂志，去书店的时候要是碰见那些穿校服的学生不会觉得尴尬吗？
　　程复拿起一本发现日期很早，是高中那时候的了，他想起以前她跟宋绵经常下午放学跑去学校门口的书店去买这些杂志看，当时程复发现后说她都高三了还有功夫看这种闲书，任声却振振有词地说这些书不费脑子，还都是短篇，看一篇花不了多少功夫，是她高三生活中拿来放松的调味剂。程复信她才怪，她明明一直都很放松，再放松就要上天了。
　　现在看见这些倒还真是有种怀念的感觉，没想到这些书她都还留着，估计是她妈妈要拿去卖废品，她舍不得，就都拿来这里了。
　　想到这些，程复心里有些想笑，拿着手里的书翻了两页，没多久就又放下了，他觉得可以跟任声商量一下，买台电视放在客厅，这样他没事做的时候起码可以拿来看看新闻。

　　程复坐在沙发上又观察了一下客厅的结构，没一会儿就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你那盆花今天浇水了吗？”
　　“我什么时候起床的你不知道吗？”明知故问，任声翻个白眼给他。
　　“那我去浇花。”
　　“嗯。”
　　没过一会儿程复又站在门口：“没有水壶啊。”
　　“去厕所拿我牙刷杯子。”
　　程复应了声好，转身就听见任声嘀咕：“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程复心想下次得拿个浇花的水壶过来了。

　　任声觉得才送走程复，就又听见他走过来的声音。程复穿的那双男士拖鞋是超市打折的时候任声图便宜买的，想着家里放一双以备不时之需，结果没想到走起路来特别大声。
　　“你没完了是吧？”任声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程复，“不然剩下的你做？”
　　程复想说我又没进去占位置，不过他不敢，于是又默默回客厅坐沙发上了。
　　程复盯着卧室的门看，刚刚任声出来就把卧室的门给带上了，他心里想着应该打开通通风的，毕竟睡了一晚上了。不过这话他说出来怕任声会瞎想。
　　他可没想着进去，就是想说路过的时候在门口看一眼。客厅不算整洁，她的卧室肯定更乱。
　　他记得高中的时候任声就不爱收拾桌子，抽屉里的书放的乱七八糟，偶尔她心血来潮收拾一次，维持不了三天就又乱糟糟的了，那时候书多卷子多，她整理的时候没想着分门别类，就是把它们整齐的排列好就算完了，每次要用什么的时候，找东西的功夫就会又把抽屉翻得乱七八糟。
　　程复那时候还想过以后家里都得他收拾了。
　　可惜现在，任声怕是不会让自己到卧室帮她收拾。

　　任声其实就做两道菜，毕竟他们就两个人，多了也没必要，一道清炒白菜，一道西红柿炒鸡蛋，一道比一道简单，也算是任声的拿手菜了。没了程复的进进出出，任声做的特别快，差不多就在电饭煲从煮饭跳到保温后没一会儿。
　　任声从厨房探出身子跟坐在沙发上的程复说了声饭做好了，让他把桌子上的零食收到箱子里。
　　她刚刚打开电饭煲看了一下，发现排骨饭还是色香味俱全的。但任声很矜持，她给自己盛的不多，家里用的碗大，她也就盛了半碗多一些，再多一些吧。
　　她平时不做汤，嫌麻烦，又爱喝饮料，家里不同的饮料倒是放了有两三箱。她去冰箱拿了盒椰汁，问程复要喝可乐还是椰汁还是王老吉，冰的还是常温的。程复回了句都行，任声看了眼冰箱就椰汁还剩的多，就给程复也拿了盒椰汁。
　　坐在地毯上任声觉得有些别扭，她跟程复还没有一起坐在地板上吃过饭，总感觉有点微妙。大概是因为他们俩还处于关系特别友好的前一个阶段？对她来说能一起窝在地毯上吃饭的人并不多，她觉得这是比较亲昵的人之间才会有的。
　　不过程复的排骨饭做得真的不错，任声喜欢吃排骨，对有排骨的菜色要求还是很高的，她有点后悔刚刚没有多盛几块排骨。不过看程复做的时候感觉也不难，就是把所有东西切好了往电饭煲里放，加点调料就完了，下次自己也可以试试。
　　任声用手机放了一集综艺边看边吃，她还以为程复会说她，结果程复没说什么，但估计是对那个综艺不感兴趣，看了几眼就没看了，只有任声被逗笑的时候，他会瞄几眼。期间两人都没有讲话，任声除了觉得下次得换一个视频看，不然两个人一起吃饭吐槽的乐趣都没了之外，这顿饭她吃的还是很满意的。
　　任声吃饭吃得快，饱的也快，她去厨房把电饭煲里的饭都盛给程复，让他把剩下的菜也吃干净，然后把电饭煲的内胆和自己的碗放在水池里，出来跟程复说一会儿吃完了一起把锅碗洗了，就心安理得的回卧室躺着了。反正程复吃的多更需要站着消化一下，而且任声一直觉得比做饭更痛苦的是刷锅洗碗。
　　程复看着还剩下不少的菜，想着这又是和以前一样，需要他来处理她吃不下的饭菜，以免浪费了。他记得他高三的时候好像长高了一两厘米，他觉得这可能有任声的功劳。

　　程复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盘子和碗端到厨房，发现任声还真是一点都没收拾，灶台上还有溅出的油滴，程复其实也没有很经常做饭，但他习惯做完饭先把灶台擦一下，看着顺眼一些。
　　等程复刷锅洗碗，擦干净了灶台，出厨房门又看见桌子上还放着的两盒没喝完的椰汁，揉了揉肚子，把剩下的椰汁全喝完了，把盒子扔进垃圾桶，又拿纸巾擦了擦桌子，程复才去敲卧室的门。
　　“我洗完碗了。”
　　任声应了声，开了卧室门出来又把门给带上，去厨房看了一眼，发现整理的很干净。
　　转身到客厅想把刚刚喝剩下的椰汁喝完，却发现桌子上什么都没了，扭过头去看程复，皱着眉：“你把我那盒椰汁给扔了？我还没喝完呢？”哪有这么浪费的。
　　程复感受着自己有些沉重的胃，“没扔，我以为你不喝了，我给喝了。”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