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马里奥的猫

9、共赴矿山

　　陆娆的话轻飘飘的却又掷地有声，于张启山而言从他离开张家祖宅来到长沙，这须臾数年，经历了多少磨难险阻，还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如此坦诚的说要帮他，就算是老八也有着自己的堂口偶尔贪生怕死，更不必提其他人，一人若是落了难，外人置身事外也是本分，况且他张启山还从未需要依靠别人。而偏偏是这样一个女人，明明初次见面，却仿佛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说要罩着他，他竟开始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张启山派张副官送陆娆回了陆府，一个人静静的看着长沙的地图发呆，八爷算到二爷处的情况，催促士兵将车开的快些，终于抵达张府，陆娆放不下心思，已经先他一步赶来，她换上了军装，明眸皓齿还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度，她和张启山研究着火车的来历，两个人相视一笑，所见略同。齐铁嘴望着这一幕是激动又无奈，自己快马加鞭一般赶来，竟然被撒了莫名的狗粮，可偏偏这两人一个英姿卓越，一个明媚动人，好生般配，让人艳羡非常。目光一瞥，看到了陆娆手上的戒指，看来，咱家的大佛爷不用愁“嫁不出去了”，齐铁嘴还在傻笑，张启山看的嘴角抽搐，“老八，过来!”，“哎哎哎，来了，佛爷”，“我和陆娆商量过了，这火车应是从长沙外的矿山驶进来的，日本人怕是在研究秘密实验，我们必须尽快动手，二爷不帮忙我们就自己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齐铁嘴是怂啊，“佛爷，您先别急，我来帮您算一卦!”说着抛出一枚铜钱，张启山直接伸手接住，对着耳朵一听，微微一笑对他说，“这枚铜钱告诉我，你必须跟我去矿山，放心，我会保你安全，没事哒”，露出好看的酒窝全然不见铁血军阀的冷酷模样，齐铁嘴真真是觉得有苦说不出……，“我说，八爷，我一个女子都不怕，你慌什么，你就算不信自己也要相信佛爷啊”，陆娆实在看不下去张启山对着其他人卖萌，这个坏习惯必须得改。齐铁嘴虽然不正经，但正事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他和张启山的情谊，“得得得，姑奶奶您都发话，老八可不敢不去，不过佛爷，陆姑娘这意思她也要去”，“我初到长沙，为的就是调查日本人的阴谋，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错过，佛爷已经同意了，我虽然对地下没有经验，但凭我的聪明才智绝不会拖后腿的，是吧，佛爷!”，张启山低头轻笑。
　　“既然明早出发，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准备吧，佛爷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见哦，陆娆说着拉着八爷就往外走，到了门口还对张启山送了一个飞吻!”，张启山无奈暗笑，副官看着自家佛爷被人家姑娘撩的那叫一个自然，全不见平日里那副冷酷的样子，这才见了一天罢了，原本视全长沙不应该是全天下女子为无物的佛爷，看样子终于不用孤独终老了，不由得暗暗拍手叫好。
　　齐铁嘴看着陆娆手上的戒指，“陆姑娘，不，陆娆，这戒指”，“奥，今日在梨园，我看着好玩，就从佛爷那抢来了，不，是佛爷当做见面礼送我的，怎样，很别致吧”，“这世上，还没有那个人能从佛爷手上抢东西，看来这戒指的来历你并不清楚，罢了，这种事情还是要等佛爷亲自开口，老八这就先告辞了!”，独留陆娆一人凌乱在风中……，反正戒指送我了，就没有要回去的理由，对，就这样，陆娆甚是满意，哼着小曲回了陆宅。
　　陆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白日里张启山一身戎装的身影，想她在西点军校见过的军人多了，但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入了她的眼，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绝情冷漠，看着人家莺莺燕燕也无感，想着小小年纪就注定了孤家寡人一个，可是，只那一眼，她便知道自己遇到了执此一生愿与其并肩而立的人，刹那间，风华绝代也不过如此。可是陆娆又突然惊起，她从未谈过恋爱，她该怎么办，嘤嘤嘤，这可比西点军校的功课难多了，啊，崩溃! 而这边张大佛爷躺在床上，今日清晨在列车站他就看到了陆娆，未穿军装，一袭水墨长裙，眉目如画，温婉中带着冷傲，遗世独立，与众人格格不入，他还不知道长沙何时有这样一位人物，但也只是那惊鸿一瞥罢了，感觉到她将目光投过来，张启山便目不斜视走向副官，却未曾想她闯了过来，原来，她便是陆娆，难怪，除了陆家，怕是难有人自带那副清冷决绝的神色，但她面向自己时却总是眉眼含笑，娇俏有趣。在梨园里，她靠近耳边，微微吐气，一时间心跳都慢了半拍，她笑着伸手拿去了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戒指与二响环相配，戒指被触动，二响环才会发出两声音符，也就是没了它，二响环便没了它的意义，张启山也不明白，他为何会甘愿把戒指给陆娆，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便是如此!
　　第二天清晨，陆娆一身男装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满脸写着“我很困”，“哎呦喂，陆娆，你这是昨夜准备了一夜吗？累成这样，怕是没力气骑马了吧。”齐铁嘴好笑的说道，陆娆心里暗骂，死算命的，都怪你话说一半，让姑奶奶想得多了些，这样被吊胃口真不爽，好在自己的工作没有被耽误，出门之前便让陆家人监视裘得考，安排了接应工作便赶了过来。“本小姐日理万机自然不像你那么闲，放心，到了地方，我一定满血复活，不过在此之前我得休息休息，佛爷，您身强体健可愿载我一程”，说着便向张启山伸出小手，张启山也不推脱，把自己的姑娘推给别人那是万万没可能的，伸手一握，将陆娆拉上马，禁锢在自己怀里，软软的身体带着微微的清香，陆娆靠着张启山的胸膛，男人坚实是臂弯，甚是安稳，陆娆满意的睡了，张启山尽量保持动作轻缓，不舍吵醒怀里的人，看看她静谧的睡颜真想就这样拥着直到地老天荒。
　　行了一路，一行人终于下马，陆娆美美的补了个觉，此刻神采奕奕，好不容易走到一处村落，张启山派副官向一对母子打探消息，这村子如今人烟罕见，村子内摆着不少古物，人们都忙着逃离，透露着诡异，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一行人来到一处破败的客栈，齐铁嘴闻到食物的香味，抬腿就要往内走，张启山一把拽住，“佛爷，这有人的地方才有消息，才有吃的呀，我们走了一天，你看陆娆，肯定饿了”，“你就这么进去，不怕话没套出来，反被人给宰了”，“哎呦，这不是有佛爷你们的吗，我相信，你们肯定会保护我的，是吧，陆娆”，说完就兴致冲冲的进去了，其实陆娆表示，她真心不想承认认识这么个智障，唉，扶额。张启山以为她不舒服，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的触感传来，张启山已经领着她走入，只见齐铁嘴正在向几个生火的人买食物，显然通货膨胀之下，纸币是不管用的，张启山掏出大洋递了过去，一番交涉之下，总算可以坐下来吃点东西，陆娆看着碗中奇怪的食物，“这是乱炖，是嘛”，“还是这位小哥见多识广”张启山的话解答了陆娆的困惑，他一个眼神示以安慰，陆娆闻了闻，还挺香的嘛，场面逐渐热络，在张启山的示意下齐铁嘴和张副官开始了套话，“几位大哥，我们几个是来这找亲戚的，可是这一路怎么没见到什么人呢？”，“这年头，那都不好混，你们的亲戚也说不定早搬走了，这也就我们几个为了讨生活，没办法”，“那你们几位是靠什么谋生呢？”，“就这矿山啊，凑合着吃口饭罢了”，“那你们在这矿山，可有见到过火车，车上装的都是……”，“我们是村里人，没见过什么火车，哥几个吃完了就赶紧去睡，明早还要干活呢”，领头的直接打断了副官的话，带着几个人走了，只剩下张启山，陆娆几个，“正常人听到火车都会感到好奇，他们此番态度多半有问题，今晚多加小心，明早观察情况”，四人一致同意，“对了，刚刚忙着看你们问话，都忘了我是带了装备的人了”，说着，陆娆从包里拿出了肉罐头，“这可是口味最好的，我一路背着也不容易，既然明日需要耗费体力，大家快多补补”，“嗯，比菜好吃多了，给，佛爷，八爷，副官”，“你倒真是不怕重，怎么不早说一声，让副官帮你拿着!”，副官:“我……(无话可说)”，“这点东西小意思啦，我在军校时每日负重训练比这重多了，再说我是来帮忙的，不能总拖后腿不是”，四人整理完毕，进入房间。
　　通铺上只剩两个床位，其他人的鞋子摆放整齐，仿佛早已入睡，“佛爷，你说这些人不会是日……”，张启山一个眼神，齐铁嘴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佛爷，这两个床位咱们怎么睡呢”，小副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靠着椅子就好”，“我白日里睡过了，你们一路更辛苦，你们睡床吧！”，分床问题顺利解决，八爷和副官睡床，张启山和陆娆靠着墙坐着，透着月色，陆娆看着张启山的睡颜，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唇，“哇，好想舔一舔”，陆娆实在禁不住这诱惑，鬼使神差般的用手附上了他的唇，张启山却微微睁开眼，嘴角微勾，直接把她搂在怀里，“别闹了，睡吧”，语气带着独有的霸道又夹杂着鼻音，陆娆被禁锢在怀里也不愿打扰她，安安静静的抑制住砰砰的心跳入睡，张启山看着怀着的人，心满意足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