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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裴云笙这段时间都一直安静得待在画廊,店内的事情都由叶奕帮忙打理,他一个人闷在画室中,期间叶奕好奇地进来询问过,在得知裴云笙是为了画一幅陆盛全身像后,便带着暧昧的偷笑体贴得出去了。
十余年中因为思念而画出的陆盛,裴云笙一笔一笔地补全,他细致得将这些画装订成册,用指腹一点点抚过封面,不自觉得露出一丝浅笑,随后他侧首,望着后方的画架,那上面有一副现代油画,画的是两个男孩走在雪中,两侧房屋朦胧,地面雪落如海,冰冷的寒气仿佛扑面而来,他们将手揣在衣兜中,留下一路的脚印。
裴云笙在大学时不务正业,国画的课程从不上心,倒是爱去油画系坐着旁听,自毕业后,他断断续续地只完整的画完这一幅油画,与陆盛的雪中同行,是他痴念了对方几近二十年的缘由。
陆盛不会知道,当年他在路边蹲着的时候是多么惶然无措,他不认识回家的路,不敢与他人说话,对于那时候的裴云笙,除却在家中还能感受到几分温暖,在外的时间从来黯淡。
在雪中出现的陆盛,是裴云笙见到的唯一的光,这道光芒让他记了两年。
人生如梦,易相遇,难相逢,裴云笙本以为陆盛回到燕京之后,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见面,可世事无常,他竟然也来到燕京,又遇到了陆盛。
再见到陆盛的时候,裴云笙就在想,这或许就是命运。
那么在之后爱上陆盛,便也像是注定的事情,陆盛的一举一动都令他多一分心动,在陆盛面前,裴云笙从来自卑,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将对陆盛的爱意埋在心底,并坚定这一生都不会让陆盛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裴云笙,曾经很爱他,现在也很爱他,未来虽不确定,但是除了爱他,裴云笙又能爱谁呢?
本以为无疾而终,谁知道峰回路转。
能亲口告诉陆盛他的爱意,裴云笙便感觉到万分满足。
他迫不及待地想时间快点过去,等到了陆盛的生日,他可以将这些都送给陆盛,他的过去,他的爱恋,凝聚着他多少日夜的不可言说。
裴云笙期待着与陆盛渡过每一个生日。
“沈老师!”叶奕在门外喊道。
“有什么事?”裴云笙问着,一边用防尘布将油画盖上,他已经备好装订的材料,打算明天动手将油画装订好。
“门外来了一位客人,他说是你的父亲让他过来,请你回家一趟。”
裴云笙一愣,搭在画架上的画笔也被碰落,发出一声脆响,他心底没由来一阵发慌,这还是沈正渊头一次派人到他工作的地方接他。
“沈老师?”迟迟没听到裴云笙回答,叶奕疑惑地又唤了一声。
“我这就来。”裴云笙答应着,俯下身将画笔捡起,又将画册放到书桌的抽屉中,才走出画室。
裴云笙本还在想是不是叶奕传错了话,可见到来人是沈正渊身边多年的司机后,裴云笙便确定了的确是沈正渊要见他。
一路无言地来到沈家,司机恭敬地将裴云笙送下车,管家早已恭候在大厅正门口,在看到裴云笙时,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
“大少爷回来了,先生在书房等您,请过去吧。”
裴云笙颔首,心中疑惑管家对他热切的态度,这个在沈家当值多年的老人,少有喜形于色的时候,更何况是对着他。
“父亲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管家眯眼笑着:“是为了大少爷的好事。”
裴云笙双眉紧蹙,对管家说出的话非但没有感到任何喜悦,反而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他抬起眼,紧盯着前方紧闭的书房大门。
管家站稳身躯,抬手敲道:“先生,大少爷到了。”
在得到沈正渊允许后,管家为裴云笙打开门,笑着说着请进。
裴云笙眸光幽深地看着书房内部,抬脚迈入,房门在他身后悄然关上。
“过来看看吧。”沈正渊没有坐在书桌后,而是坐在房间另一侧的沙发上,茶几上齐齐摆着一列照片,裴云笙走进了才看清照片上都是同一位女子。
“坐。”沈正渊说完后,将其中一张照片往裴云笙的方向移了几分。
长发蓬松微卷,化着精致的妆容,对着镜头露出矜持的微笑,是一位很漂亮又贵气的女子。
“怎么样?”沈正渊问道。
裴云笙心中的不安终于找到着陆点,他平静地将照片推回去,客客气气说,“父亲是想再婚吗?”
沈正渊浓眉微皱,冷硬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裴云笙本以为沈正渊是要让他相亲,未曾想他的父亲在自说自话这点上从不让他失望,他面无表情嗤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一个未婚妻?”
“现在知道也不晚。”沈正渊用不容反对的语气道:“她叫许安书,是你许伯伯的小女儿,之前一直在哥伦比亚留学,三天后她会回国,你准备一下和她见个面聊聊天,订婚日期初步定在两个月之后,具体的时间我会和她父亲再好好商量一下。”
裴云笙沉默地听着,他的手掌搭在腿上,十指渐渐将裤子抓出褶皱,最后紧握成拳。
“我不会和她见面,也不会和她订婚,”裴云笙深吸气,抬头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我不会和任何一个女性结婚。”
裴云笙很久没有这样,郑重地反抗过沈正渊,当他将话全都说完后,感觉到了一阵久违的轻松。
沈正渊肆意妄为的所做所行,他应该早已习惯,在高考之后被关了近两个月,裴云笙也一直以为他心中属于人的愤怒已被折磨得一干二净,这些年他言语上会顶撞沈正渊,看似对他父亲毫无惧意,可其实没人比他更明白他自己,多年的打压与折磨,他的脊梁早已被压弯,如同马戏团自小驯养的动物,虽会吠叫,但没了挣扎的骨气。
口头逞一时之快,可最根本的反抗,他不敢。
但在此时此刻裴云笙发现,十几年过去了,他骨子里的倔强其实并未磨平,他还是有反抗沈正渊的勇气。
他的人生因为沈正渊已经浑浑噩噩渡过了二十年,沈正渊用言语用武力令他听从安排,读书工作他都选择了顺从,可在陆盛的事上,他不能退却,他不会听从沈正渊的命令和一个陌生的女性糊里糊涂地结婚,这一生他想要在一起的人只有一个。
沈正渊面庞的肌肉绷紧发硬,他声如钟鼎冰冷,带着隐晦的怒意斥问:“你不想结婚?那你想做什么,和陆盛不清不楚地厮混在一起吗?”
多年被沈正渊压迫的阴影令裴云笙心下发紧,他呼吸骤然一窒,挺直背脊回答,“我这辈子只想和他在一起,除了他不会和任何人结婚。”
对于裴云笙的言之凿凿,沈正渊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轻蔑嘲讽。
“你凭什么以为他也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凭我们相爱。”裴云笙冷着脸,掷地有声地回答。
沈正渊细致地打量着他,而后低低地大笑起来,嗤之以鼻地说道,“相爱?你竟然会以为他真的爱你?!你真是个傻子,三言两语就哄得你爱上他。”
恶意地嘲笑令裴云笙无法忍耐,他颤着嗓音,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别用你从未有过爱人的人生,来评断我的感情。”
“……”沈正渊阴沉着脸,严厉又压抑,“闭嘴。”
“不是吗?你这辈子又爱过谁呢?别说是爱情,你连亲情都没有,”裴云笙不为所惧,他连珠一般地问道,“其实你和我母亲离婚是对的,你根本没有爱情,你也从未爱过她,我母亲离开这里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闭嘴!”沈正渊咆哮般喊道,他赤红着眼狠狠瞪着裴云笙,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我和你母亲的事,你不配提!”
“我不配?!”裴云笙弯唇嗤笑,“我是她的儿子,从出生起就是她在抚养我,而你呢?要不是她死在沈家,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回到燕京!我们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见面。”
“她为我竭尽全力,对我百般呵护,我凭什么不配提她?她明明那么好,却在嫁给你三年就得病,你又对她做了什么?!”裴云笙心中酸楚,恨不得将经年累月的痛恨统统让沈正渊也体会一遍才好,可他又深知,这个男人绝不会如他这样为裴又禾感到伤痛,他径直说来,“别人都说我母亲做错了事,不该贪图富贵,不该隐瞒疯病,连离婚也一定是她做错了事,可我觉得,我母亲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和你结婚。”
“啪——”
一只瓷杯狠狠掷在裴云笙的心口,咚咚闷响落在地上摔个粉碎,裴云笙苍白着脸捂住发疼的胸膛。
而他对面的沈正渊却是一副好似他受了重创的模样,脸色铁青地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充满躁动的戾气,盯着裴云笙的目光宛如仇敌。
裴云笙目光如炬,依旧不停口,“轻而易举毁掉你上一个妻子,和现在的妻子貌合神离,你配谈什么爱情?!”
“好,好啊!”沈正渊边点头边重声说道,“你和我谈这么长时间爱不爱的,你觉得你和陆盛相爱是吗?沈青砚,你现在给我好好地听一听,这就是你的爱情。”
他将一支录音笔扔在桌上。
裴云笙怔了怔,他没料到沈正渊会拿出一个录音笔来,莫名的凉意从后颈掠过,“这是什么?”
“你自己听。”
“……”
“不敢听?”沈正渊阴鸷问着,他在裴云笙的目光下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了沈正渊和陆盛的声音,裴云笙细听着,愣住了。
“你和青砚还玩在一起啊。”
“伯父是想让我们快点分开吗?”
“现在你们两个年轻,想玩一玩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不能一直玩闹下去,年岁渐长,你们到了结婚生子的时候,都该考虑一下正事才对。”
“伯父说得在理,我也是这样觉得,我和青砚相处的很快乐,但毕竟不适合长久,青砚终是要成婚的,想必伯父已经在给他挑选妻子了。”
“陆盛,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录音中陆盛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
“伯父有什么人选了吗?”
“还没有,怎么?陆家难道已经订好了未来的陆夫人?”
“那倒没有,只是我认识一个世家小姐,脾气秉性和青砚十分契合,家世清白,想必伯父也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是谁?”
“许安书,许家的三小姐。”
“这一位我有所耳闻,谢谢你帮青砚这个忙。”
“应该做的,毕竟我也很希望青砚有一个美满的婚姻。”
……
“我再多问一句,你,喜欢他吗?”
录音中陆盛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用裴云笙熟悉的,既温柔旖旎又情深意切的声音说道。
“当然喜欢,可是喜欢他和要和他在一起,不是一件事。”
“对,这是两件事。”
……
录音到此就结束了。
裴云笙呆滞地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言语,他怔愣着,失魂落魄地盯着录音笔,仿佛在看着上面洪水猛兽,眼底浮现出深深地恐惧。
这的确是陆盛的声音,也是陆盛的口吻。
可为什么在今日之前还与他温柔言语的陆盛,转眼间就能用同样温柔的声音,冷静镇定地与沈正渊商讨着如何将他抛弃呢?
他们不是还期待着几天后陆盛的生日吗?
裴云笙觉得他现在仿佛被打碎拆成了两半,一个还维持着站立的人形,另一个则虚虚漂浮空中,一字一字反复播放咀嚼着刚才听到的每一个字。
沈正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冷漠地靠在座椅上,完全没有方才因为裴云笙话语而失态的怒意。
他回忆着与陆盛见面时,对方面不改色的镇定,以及陆盛最后给他的回答。
喜欢一个人与和他在一起是两件事。
沈正渊在那一刻仿佛直视着多年前也同样做出这种决定的自己。
而此刻,他面对的也是裴又禾的倒影,和曾经一样沈正渊再次冷着脸开口道。
“听清楚了吗?这就是你以为和你相爱的人,只有你像是傻子一样,觉得他说几句软话就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陆盛根本就没打算和你长久。”
如同恶魔的低语,沈正渊毫无起伏的话语无形中变成了一片片利刃,将包裹在裴云笙身边的虚假帷帐一点点划开,露出让人不敢正视的真实。
“你以为许安书是我挑中的人吗?不,她是陆盛挑中的。”
裴云笙如坠冰窟,沈正渊的话就像是一条吐着舌信的冷血毒蛇,冰冷而黏腻,贴着他温热的脖颈,一点点缠绕收紧,将他最后的喘息也勒死断绝。
“在你言之凿凿说你们相爱的时候,陆盛早就想好怎么和你分开了,瞧,他连最合适你的妻子都为你挑好了。”
“……”
“别说了,”裴云笙呆滞地站在原地,眼泪大颗大颗争前恐后的涌出,划过他苍白颓然的面庞,声音细若游丝,不肯面对这样残酷绝望的事实,他抬起眼,在朦胧泪眼中毫无底气地辩解,“这不是陆盛,陆盛不会这样对我的……”
“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这就是陆盛,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哪怕我今天不说,他也已经定好和你分开的时间。”沈正渊面对着逐渐露出崩溃神情的裴云笙也没有一丝心软,他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一字一句地说,“好好地和许安书结婚生子,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假的!这是假的!”裴云笙赤红着眼声嘶力竭:“我不会相信你!我也绝不会和许安书结婚!”
如此激动的裴云笙是沈正渊没有见过的,他看着裴云笙偏执疯狂的眼神心下一惊,回忆中裴又禾看向他的视线在此刻与裴云笙的眼神重叠着,沈正渊厉声呵斥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想和你妈一样也当疯子吗!?”
互相伤害
父慈子孝
谢谢41877882的地雷~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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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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