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芙妮之梦》Windesy

7、第 7 章

　　还有一个月要考试的时候，陈安和范宁发现沈漾这段时间非常，非常，非常地爱学习……
　　陈安他们起床的时候，沈漾已经不见了，去教室的时候，发现沈漾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中午吃完饭回寝室的时候，沈漾正在床上看书，连晚自习的时候沈漾都在看书，甚至连周末的时候都看不见人，他们问沈漾去哪里了，答案就是图书馆……
　　陈安他们看见沈漾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学习，联想到这可能和白懿然有关。一天，沈漾正在看高数，陈安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沈漾你最近那么拼命学习是因为白姐成绩太好，你自卑了吗？”
　　沈漾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陈安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就是爱情啊！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他之前还误解了沈漾，以为沈漾给白懿然表白不过是一个恶劣低俗的玩笑，原来是动了真感情啊！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改变，这还不是真爱吗？陈安感动地想着，拍了拍沈漾的肩膀，说：“老铁你真是好样的！”
　　过了好一会儿，沈漾才反应过来，刚刚陈安给他说什么来着？

　　白懿然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上收到了自己被A大新能源课题组录取的消息，脸上虽然还是一贯的冷静，心里却激动地不行。走在路上，脚步忍不住都是一蹦一蹦的，突然她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沈漾，手里拿着两本书，沈漾也看到她了，白懿然刚想和他招呼，沈漾开口了：“白阿姨，一起跨年吧。”
　　白懿然问：“你不是本地的吗？怎么不回家？”
　　沈漾笑了笑，指了指手里的书，说：“学习。”
　　白懿然看着沈漾手里的化学书，抽了抽嘴角，想着这孩子转性了吗？但是自己今天心情好，就随他吧。她问：“你想怎么跨年？”

　　白懿然跟着沈漾走了好一会儿，听到沈漾说：“到了。”
　　白懿然抬头，发现是艺术楼，白懿然问：“到这来干嘛？”
　　沈漾不说话，拉着白懿然往里走，拐了好半天，他们到了顶楼的一个房间门口。白懿然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刚准备问沈漾，结果他拿出了一把钥匙把门打开了。
　　白懿然：“……”
　　“这栋楼是我们家捐的。”沈漾边开门边说。
　　白懿然：“……”合着还滥用私权啊。
　　“进来吧。”
　　白懿然进去后，沈漾把灯打开，白懿然愣了。这是一间画室，地上摆着很多画，空气也弥漫着一股颜料的味道，白懿然从小就没有什么艺术天赋，这里的画……她完全都看不懂。白懿然好奇地问：“这些画都是谁画的啊？”
　　沈漾在旁边摆弄画板，听到白懿然问他，淡淡开口说：“我。”
　　白懿然觉得好笑，这里的画至少都有一两百幅了吧，你沈漾才来这个学校多久。就画了那么多？她问：“你哪来那么多时间？”
　　沈漾笑了笑，说到：“逃课。”
　　白懿然哑然，她看着这些画，问：“既然喜欢画画，为什么不去美院？”
　　“因为你。”沈漾一脸平静。
　　白懿然要抓狂了，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答应过来陪他。
　　沈漾拿了一张椅子走过来，对她说：“你坐着吧。”
　　白懿然坐下，沈漾伸手把她的眼镜取下，白懿然连忙去抓，说：“沈漾你干嘛？”
　　沈漾把她的眼镜放在旁边柜子的顶上，说：“上次见你，你不是也没戴？”
　　白懿然愣了愣，明白他说的是她教训他那次，提到那件事她就有点心虚，于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沈漾好像在看着她画画，偶尔叫她别动，白懿然无语地想，到底是叫她来跨年还是来当免费模特的。白懿然是中度近视，大概六百度的样子，虽然和沈漾的距离不远，但是她看不清沈漾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颇有一种朦胧美的意境……
　　白懿然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听到沈漾说：“好了。”
　　白懿然揉了揉眼睛，说：“你把我眼镜拿下来给我。”
　　沈漾把眼镜递给她，说：“去天台吧，要十二点了。”
　　白懿然一惊，都要十二点了呀……她看了看沈漾，说：“你画的画呢？给我瞧一瞧呀。”
　　沈漾打了个呵欠，带着勉强的笑意，说：“你不适合当模特，我已经非常努力了，还是很丑，你还是别看了，我怕打击你自信心。”
　　白懿然无奈，自己技术不行还怪别人丑……她看着画室里面的其他画，白懿然觉得莫名其妙，她完全看不懂。一定是他技术有问题。白懿然在心里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天台的风很大，白懿然哆嗦了几下，打了一个喷嚏。沈漾抱着一个纸箱子走过来，他把箱子放在地上，食指摸了摸白懿然的鼻尖，问道：“很冷吗？”
　　白懿然摇微微点了点头。沈漾嘟囔了一句真麻烦，抱起箱子说：“跟我来”
　　白懿然哦了一声跟着沈漾走。到了天台的另一边，这里背风，果然没有那么冷。
　　沈漾蹲在地上在箱子里翻什么，过了一会儿拿了几支烟花出来，白懿然严肃地说：“沈漾这里不能放烟花，污染环境。”
　　沈漾用食指的关节敲了敲白懿然的脑袋，说：“白阿姨，既然你那么想保护环境，怎么不去非洲种树”
　　白懿然摸了摸脑勺，咬牙切齿地说：“沈漾你个死小孩，懂不懂尊重”
　　沈漾没理她，自己在那鼓捣了半天，然后抬头问：“几点了”
　　“十一点五十八。”
　　“你到那边去等着。”沈漾扭头示意。
　　过了一会儿，沈漾也走过来，靠在栏杆上。
　　“嘭！”烟花发射，在漆黑的天空上炸裂出一朵又一朵的绚烂。上升，旋转，降落，消逝。火光映在白懿然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沈漾侧头看着白懿然，直到再次归于寂静。
　　“白懿然。”
　　“嗯。”白懿然转头，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说：“你这个未成年，不能直接叫我名字，要叫姐姐，我比你大五岁。”
　　沈漾握住白懿然的手，看了眼她手上的电子表。

　　十二点。

　　“我现在成年了。”
　　“嗯”白懿然诧异地看着他，什么鬼，这家伙一月一日生日的吗
　　沈漾接着说：“你不能再把我当个孩子，白懿然。”
　　白懿然脑子有点没转过来，她呆呆地看着沈漾，看着他慢慢靠近，慢慢地，轻轻地在自己的嘴角啄了啄。
　　白懿然懵了，彻底地在风中凌乱……
　　她满脑子里都是沈漾身上淡淡的颜料味，她推开沈漾，低着头说：“我有事先走了。”
　　沈漾一把抓过她，声音带着笑意，说：“白懿然，如果你还有点记性，就应该记得你答应了我的表白。”沈漾看着白懿然的眼睛，轻声说：“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白懿然这种自认为脸皮厚的人，此时脸已经红透了，她庆幸现在是晚上，沈漾看不到她的脸色。白懿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对沈漾说：“沈漾，你让我冷静一会儿。”
　　沈漾静静地看着她，说：“好。”

　　轰轰烈烈的考试周过后，大家兴高采烈地收拾行囊打道回府，白懿然因为实验室的关系，要留下来待一段时间，路露苦着一张脸，也打算留校待一段时间，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之前的研究生考试，路露发挥得并不理想，之后便整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白懿然心满意足地喝着路露给她买的雪碧，问路露之后的打算，路露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还有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找我爸了。”其实路露家里开了一家公司，家境殷实，当年路露并不想听从她爸的话去学经济，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便糊里糊涂地来了材料院，她本来想考研来告诉家里自己是可以的，但是估计结果……
　　白懿然叹了一口气说：“早知道你还不如听你爸的，至少前路坦荡。”
　　路露狠狠地瞪了白懿然一眼，吼道：“白懿然你还有没有人情味了！”
　　白懿然被她吼得差点呛到，缓了半天才说：“有有有。”
　　路露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过来问她：“对了，你和沈漾最近怎么样啊？”
　　白懿然差点又被呛到，她一脸正经地看着路露，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啊。”
　　路露呸了一声，又说：“唬谁呢，他给你表白你接受他表白，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
　　白懿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只是个小孩子，这种事情不能算认真的。”
　　路露还想说什么，白懿然赶忙拿起书包往外跑……
　　路露看着白懿然溜得比猴还快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走在路上，白懿然的电话响了，白懿然接通。
　　“喂？”
　　“是我。”沈漾的声音传来。
　　“啊……有事吗？”
　　“你现在有空吗？”沈漾问到。
　　“我现在有事。”白懿然撒谎。
　　“要忙到多久？”
　　“差不多晚上九点了吧，挺晚了……”白懿然继续撒谎。
　　“九点我在你寝室楼下等你。”沈漾说完就挂了。
　　白懿然呆呆地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头疼。

　　晚上，白懿然洗完澡坐在寝室里看书，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九点半了，沈漾还没给她打电话，白懿然松了一口气，准备上床。
　　“砰！”门被砸开，路露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的，把准备上床的白懿然拽下来，一脸神秘地说：“你知道谁在楼下吗？”
　　白懿然眉头皱了皱，问：“谁？”
　　路露阴笑了两声，指着白懿然说：“你还说你和沈漾没什么，他就在下面！我们这栋楼都是大四的在住，他除了找你，还能找谁！”
　　白懿然讪讪笑了两声，说：“误会，误会。我下去看看。”

　　到了楼下，白懿然一眼就看到了沈漾，他只穿着单薄的卫衣。白懿然想到他可能九点就在这里了，不由得有些内疚，于是赶快向他走过去，沈漾抬头，看见白懿然，对她笑了笑，声音有些哑“你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