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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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白来时，两人还在聊着天。他常年带高三学生，晚上巡夜，脚步轻，长久以来成了习惯。现在白少絮怀孕，他更是走路如幽灵，无声无息。但白茶却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来了，转头看向他，笑道：“杜老师，忙完了？”
“你好意思说。”杜白走过去敲了她一板栗，“你要不突然出事，我能这么忙？”
白茶淡笑不语，他又道：“正好你在这里，我干脆和你说了。你这些天昏迷，族老会没敢让杨祁臻来白家，亦没有给他送去白家资料。眼看就要到你生辰了，是不是该让他来了？”
“是该来了。顺便让老白把族里外部资料送给他？”她笑。
外部资料？杜白挑眉。他当年入赘进来看的是内部资料。其中有什么讲究？他想问，白少絮却在此时摇头，示意他莫要质疑小姑姑的决定。
杜白似有所悟。是了，值得族老会观察五年的人，是有所不同。他点头道：“他的事，你决定就好。方才我得到消息，萧何去了王家。”
陆白两家正式合作标志着白家回归故土的脚步已经迈出，南北两方都大为关注。而在这种最不能出事的时刻却传出太原王氏矿脉与白氏先祖陵墓陵道重合的消息。
王家不让矿脉，他们也不可能让陵道，双方僵持不下。为了不影响白家回归故土的脚步，这事儿发生后，白茶给崔庭生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欠她的最后一个因果该还了。当时，这个电话结束后，她突然吐血，自此昏迷。
而崔庭生那边，他出陵道后开始筹划与王家碰面。如今，却是萧何去了王家……
论萧何与王晖阳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其中之一便是王晖阳混账的那几年欠了萧何不少人情。
按理说，闽南华家，济世救人。华家虽以医家身份在南北两方行走无碍，但主要根据地还是在南方。
华灼能和北方王晖阳扯上关系，还是因为崔庭生自幼体弱多病，常请华老爷子看诊。而华灼小时又黏老爷子，也同随而去。
这般，崔庭生才会看着华灼长大，和他关系亲密，最后亲密超出了范围，把崔老爷子气得呦，把桌子拍得震了三响，对崔庭生说，你想让崔家后继无人啦？！
至于太原王氏嫡次子王晖阳欠了华灼不少人情这件事，也是说来话长。
王晖阳早年浪荡，最不羁的那一年还曾先后大放厥词，说要求娶崔氏嫡幼子和白氏女。当时，白氏女中就白少絮勉强到了适婚年龄，而崔氏嫡幼子，崔庭生才入世。
浪荡子在外浪荡，难免惹祸，惹祸后不敢回家就只能露宿街头，被华灼捡回去收留。后来次次惹祸，次次收留。这一饭之恩的人情就欠了不少。
如今，华灼这是想挟恩图报。
想及此，白茶心下明了，为即将发生的王家闹剧感到好笑，起身要回去了，但话上却不是这个意思，“左一对儿右一对儿的都在秀恩爱。”
荣合给她披上披风，确认妥当后才笑道：“您不也选了姑爷了么？”
“那可不一样。”她摇头否认，想摘下这无用的眼布，但思及眼睛的状况，最后还是把手放下，只声音里透着落寞，又重复了一遍，“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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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浣溪沙。
浣溪沙是她的书房，平日里处理公务，闲暇时也会在里面练字作画。因地势原因，浣溪沙特意引了山间溪流进来，又在溪流两侧植了芦苇荡和高笋，加以假山楼亭，院落里也遍植翠竹幽兰，雨檐上挂着铁风铃，显得清静幽雅。
桌案上的文件没有堆积多少，都是些只需要自己签字即可的。
存活了两千余年，白家早就有一套十分完善的机制来应对突发事件。加之她这些年有意无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大程度的给了他们权利，很多事都已不需要她决议，他们都能把事情解决。
她对陆北辰说，她是白家符号，其实并没有说错。只是，这些事看似简单，等把它做好，已经临近晚上。
吃了饭，在水榭花都散步消食时，白茶在时隔十多天后又一次给杨祁臻发了消息，“明天老白会来找你，送几份白家资料。”
彼时，杨祁臻正洗了碗出来，拿着手机看这条消息看了半晌才回她，“听华灼说，你生病了？”
“嗯。这几天的事。快好了。”
看来，不是很严重？他想了想，给她回了条消息，“之前你说想送我一份礼物，是这个吗？”
这是他这几天想明白的事情之一。整件事看似是杨家舍弃了他，可假若没有白家施压，根本不可能如此。她绕了这么一大圈，最后的目的居然是让他入赘白家？这算是什么礼物？
在这件事中，他如愿获得了两点。其一，知道了小意被绑架的真相，解开了他这一年多的心结。其二，有以上这件事加剧，他如愿离开了杨家。至于其三，阿远决意夺权，那是意外收获。
可以说，此次博弈中利益最大获得者不是中立的陆北辰，而是白家。白茶这丫头看似是“送他一个礼物”，让他获利颇丰，实则，直接挖墙脚把他心甘情愿的挖到白家，多得一个助力。自此，陆白杨三家对立的态势也完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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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打这条消息时，白茶仍是蒙着眼步。她眼里的情绪无从窥探，嘴角微微抿起的弧度却显露出她的犹疑。
“很好，谢谢。”他真心回道。
“嗯。”她看到，紧接着发去第二条消息，“对了，不要在意我死后你会从白家族谱除名这件事。”
嗯？
“你在杨家除名，被记入白家族谱后就会改为白姓。此后再也没有杨祁臻这个人。届时，按照约定，我们除名的对象是杨祁臻，不是白祁臻。”这是白茶发来的第三条消息。
看到这条消息，杨祁臻：。。。
“不在意。”他打完又删，改为，“嗯。”还是不好，但因为此刻内心平静得还想吃一碗黄焖鸡米饭，最后还是发了一个“哦”字过去。
嗯，真的内心毫无感想。毕竟，这解释，这做法，他还能说什么？
在他内心平静之际，白茶的第四条消息也随着而来，“其实我早该把这些事告诉你。但我前些天突然病倒，族老会这边不敢对你轻举妄动，一直没有联系你。难道这让你对我们有了一些误会？”
“没。只是难以置信。”
“嗯？”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事。白家有杜白，你不用压力大。你愿意留就留，来去自由。”发了这条消息后，她打了一个呵欠，心想她估计得睡好几天才会醒了。也不知道她醒来时这人来没来。
“晚安啊，我去睡了。”这般想着，她给他发了最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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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么一出，杨祁臻也没心思去看书了，早早入睡。次日一早，他按时起床。洗漱、晨跑、做早餐、洗碗、看书，生活得像个老年人。
只是今天有些例外。在洗好碗后，他把昨晚发好的面团拿出来，准备做些小糕点。
等他把云片糕的模具拿出来，都已经做得差不多时，他才暗道自己是魔怔了，居然想给她做苏式糕点。
生病的人哪能吃这些不消化的糕点？可是，她似乎挺喜欢吃的。那次住院就时常吃他做的云片糕。要不就这个？入口即化，也不怕她噎着。再少放点糖，女孩子都怕自己长胖。
下午，老白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他在门卫室，请他出去取资料。挂了电话，他提着早已准备好的八宝盒出门。
穿着玄色唐装的老白身姿挺拔的坐在椅子上，从中可见几分军人的作风。大约是因为这点，今天执勤的保安小哥对老人的态度十分友好，还给他倒了一杯水。见杨祁臻来了，老白起身相迎。
杨祈臻敏感的感觉到老白对他的恭敬，完全不像一年半前那几次见面那般冷淡。
他把食盒交给老白，“听说她病了，给她做了些点心，麻烦您了。”
老白笑着接过，将一沓用牛皮纸包起来的厚厚资料双手奉上，“多谢姑爷好意。这些是白家资料，还请姑爷看完。另外，六月六是大小姐生辰，请问姑爷何时来？”
大长老问的是什么时候来，而不是来不来。他会意，拿出手机看日历，六月六是新历七月九号，星期六。想了想，他问：“如果六月初一去，什么时候离开合适？”
老白和蔼一笑，“一切全凭姑爷做主。”
这皮球丢过来丢过去，又丢回来了。他暗忖，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老白颔首，面带微笑。他送老人上车，目送他离开后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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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生，白家家生子中的第一人，白家大长老。这位老人侍奉过三代白家家主，退休后自愿留在白茶身边，照顾她的起居生活。
听说，在白家，除了白茶和白少絮敢叫这位老人为“老白”外，其余人，包括嫡系子白竞轩和白景轩都要尊称他一声“大长老”。
而如今，是这位白家大长老来给他送资料。看样子，白家还真准备把他当白家姑爷对待了。抱着手里分量不轻的资料，杨祁臻微微皱了眉。
今天是新历六月二十四号，若要旧历六月初一去白家，也就是说，他要在新历七月三号前看完这些资料。十天，完全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