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长安》王玉景

12、第十二章 大哥参军

　　“呦，郡主和韩小姐都在呢，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姐呀。”裴睿宸溜达着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笼子，笼子里关着只画眉鸟。

　　韩莹莹看到后好奇道：“你哪里弄来这么只小东西，挺好玩的。”

　　裴睿宸道：“闲来无事嘛，就养只鸟在家里逗弄逗弄了，这小东西聪明得很。”又对那笼中鸟道：“乖，叫两声听听。”

　　谁知那画眉高傲得很，脖子挺得高高的，就是不出声。任凭他怎么逗弄就是没反应。

　　看他那狼狈样，裴黛凝和韩莹莹笑得更厉害了。裴黛凝脸上挂不住，喝道：“一边玩去，别再这丢人现眼。”裴睿宸才灰溜溜地告辞了。

　　韩莹莹问道：“黛凝，每次来都只见到你这弟弟，你小弟裴睿卿呢，怎么总是见不到人影？”

　　裴黛凝道：“他呀，每天就知道熟读四书五经，待人接物一点不会。现在可好了，说要发愤图强，考状元振兴家族。更是不出门了，倒真像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韩莹莹垂头道：“他这样也是好的，难道有这份心劲，人嘛总要有点志向，总比你那个每天只会无所事事的二弟好。”

　　裴黛凝想了想，她说的也有道理，想着以后还是对小弟好一点，万一哪天他真的考上了进士飞黄腾达了呢。

　　李敏姿道：“黛凝，你天天这样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再跟你说件有趣的事，有人给花月楼一个普普通通的歌女画了张画像，结果太出色了，导致这个歌女身价涨了好多倍，现在真是门庭若市，咱们去看看把，据说画的比真人还有气韵呢。”

　　裴黛凝正要脱口而出：“好呀！”猛然一想刚刚自己才说都不大出门的，赶忙道：“是谁画的，画工有这般精妙。”

　　“李宁玉呀！”韩莹莹接口道。

　　裴黛凝皱眉：“你说谁，再说一遍。”

　　李敏姿道：“就是李宁玉呀，我那个堂哥。”

　　裴黛凝撇撇嘴：“别开玩笑了，就那个浪荡子，还会画画。”

　　李敏姿笑了：“这你们可不知道吧，不是我吹，我那堂哥，虽然性格上随便了点，但一手丹青妙笔那可是有点惊天动地的。”

　　裴黛凝还是不信，这会想起昨夜李宁玉身上的脂粉气和酒气，心想这么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还会丹青，真是笑掉大牙了。

　　李敏姿有点不高兴了：“你不相信我，外面都在传说我堂哥画的那副画，一根头发丝都像真的一样，凑近了几乎能闻到画中人的呼吸声，你们说是不是妙极了。莹莹你说，外面的人是不是这么说的。”韩莹莹忙不迭点头：“我都见了，的确是栩栩如生。”

　　“好吧，好吧！信你就好了。”裴黛凝服了软，“不聊这个了，我们聊聊别的吧，快给我讲讲现在外面有哪些新式样的衣服和首饰。”

　　两个姑娘一听又来劲了，三个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家中小厮来请：“大小姐，大公子请所有人都去主厅，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李敏姿和韩莹莹一听就告辞了。

　　裴黛凝一面往主厅的方向走，一面暗忖她大哥要宣布什么。自从他回到家，一直就消沉萎靡，每天不是喝酒就是和薛碧枝吵架。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还要把所有人都请过去，难不成是要和薛碧枝和离，那她之前的劝说都白费了。

　　等到了主厅几个其他人都到了，裴老爷和裴夫人也跨了进来，坐上了主位。

　　裴老爷自从被削了职位，对世俗也看的很淡了，沉迷老庄之说，越发的平和了。对裴睿修和蔼地说道：“修儿，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把大家都请过来？”

　　谁知裴睿修霍地跪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力道之大，连地板都震动了。“哥！”几个弟妹都吓了一跳。薛碧枝却轻抚着发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今天仍是穿了崭新的袍子。

　　“修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裴夫人上前扶他。

　　裴睿修岿然不动，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爹，娘，孩儿不孝，孩儿已经决定了去西北边关参军，以求建功立业，重振家业。”

　　“啊！”听到这话，全家人都震惊了，就连薛碧枝手里的金簪子也掉落了。西北可是最险要的边关，去那里的士兵都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裴夫人第一个不答应：“不行，娘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去的，那么危险的地方，何必趟那浑水，咱们家的基业还是能够养活这一家老小的。”

　　裴睿修却道：“好男儿当保家卫国，西北战事最多，孩儿去了才能有更多的机会立功，才能重新恢复裴家昔日的辉煌。”

　　“可是，可是太危险了。哥，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爹娘怎么受的了。”一向不大说话的裴睿卿出言阻止。

　　裴夫人也跟着大哭：“我的修儿呀，你这么一去让为娘怎么放心呀。娘不许你去，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

　　裴黛凝也道：“哥，你可想清楚了，咱们家现在已经不是国公府了，你再进军营不会有任何优待的，肯定要从最底层开始做起，听说军营的普通士兵都是做着很苦很累的活，况且边塞的环境苦寒异常，你受的了吗。”

　　裴睿修咬牙道““我堂堂铮铮男儿，难道会怕这些。难道没有国公府的加持，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吗？”

　　“好！”裴老爷道，“我儿不愧是裴氏的子孙，有志气有魄力，爹答应你去，但是你答应爹一定要保重身体，平安归来。”

　　“爹，娘！儿子这就去收拾行囊，明天出发。”说着又叩了几个头。裴老爷裴夫人全都泪眼婆娑。

　　“不行！”薛碧枝突然大哭道，“你要走，也得先写了和离书，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还得做寡妇。”

　　裴睿修没理她，径自出了门，薛碧枝也嚷嚷着跟了上去。

　　厅里的人擦干了眼泪，裴黛凝发现爹娘似乎老了很多。她与孙雪蓉互看一眼，彼此的心情都很沉重。

　　薛碧枝一路哭哭啼啼追着裴睿修回到院子里，拉着他的手臂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去边塞做什么，你能做什，万一你丢了命，我还得给你守寡，我要和离书，你快点写。”

　　谁知裴睿修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封书信扔给她：“早就写好了，拿着它赶紧离开裴府，自此以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薛碧枝一看，却愣了。

　　裴睿修恨恨道：“我也早已忍够你了。他日我建功立业扬名立万，你可千万不要贴上来。”说着出了门。

　　薛碧枝看着手中的书信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