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缘》楚何

9、恨意

　　屋外宋子昱高喊：“小尾巴，太阳晒屁股啦，起床啦。”苏青犹听天籁，赶忙对小姑娘说：“想不想爬树？”孟琪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我不会啊”“外面的哥哥会，走，我让他教你。”“好啊，好啊”转身就跑向屋外。站在台阶上，小脑袋一仰，“你教我爬树！”宋子昱挑挑眉毛，撸起袖子就要过来，苏青忙走过去拦住，扭头道：“琪琪，叫哥哥，要有礼貌。”小丫头倒也听话，像模像样的施礼，“哥哥，请教孟琪爬树。”宋子昱“噗嗤”笑了出来，随即调整好，“恩，来，站到树下，像我这样，双手抱树……”
　　在孟府住的几日，苏青发现父亲是真的特别忙，家中的、商铺的，所说不用事必躬亲，也要做到心中有数，还有些江湖人士来往，有真心相待的，也有借机打秋风的。一天中只有吃晚饭的时候能见到，怪不得孟琪总是鼻孔示人，估计来到这个家中就没人管教。眼看清明将近，苏青想回去给母亲扫墓。晚饭快结束时，苏青提出要回长安，孟离沉吟着，孟琪一下子扑过来：“姐姐，带我走吧，我想去长安跟你住一块。”苏青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看向父亲，孟离想了想：“这两天我把事情交代下，咱们一起去。”苏青一惊，孟琪高兴的跳了起来：“好啊，一起去。”
　　密室里，昏暗的灯光中，孟离缓缓的抽出宝剑，款式与苏青手中的一样，只是剑身更长，更雄浑有力。十年了，苏瑶走后，宝剑一直未见天日。赵荣禧藏身宫内禁军中，终于被探查到，十几年的恩怨也该清算了。
　　苏青睡到半夜，被一阵剑声惊醒，习武之人警觉，苏青手握宝剑，翻身而起，矮身窗沿下，细细听去，剑声时急时缓，时疏时密，自有一股刚劲之气贯穿其中，只是脚步声似有不稳，大半夜敢在孟府后花园习武，很可能是父亲，苏青轻轻推开一条窗户缝，向下望去，果然是父亲。剑走轻灵，是苏青从小学的，听师傅说，那是母亲最喜欢的一套剑法，父亲虽有腿疾，手腕翻动之间，剑随身走，浑然天成，一看便知是数年练习的结果。
　　苏青将窗户又悄悄的掩上，母亲，你从来没离开过，一直都在我和父亲的心中。在飒飒剑声中，苏青缓缓入睡。却不知，楼下已换成飘雪剑法，招招凌厉，杀气逼人。
　　一天的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将要关闭时赶到。孟离早已着人打扫好庭院，又将姑姑一家接来，大家欢聚一堂，举杯畅饮。孟离进入长安城不再像以前一样处处躲藏行踪，就是要告诉曾经的“朋友”们，苏莫离回来了。
　　清明这日早上，苏青带领妹妹，跟着父亲来到母亲的墓前。孟琪第一次来到这里，她还在襁褓中时，母亲死在逃难的路上，被孟离收养后，也没享受过母爱，看到孟离和苏青悲痛不已，不自觉的跪下磕头。苏青摆好供品，哽咽道：“母亲，爹来看你了。”其实，孟离每年清明时都来过，只不过是在夜里，静静的跪在墓前，天快亮时才悄悄离开。此时看到女儿伤心难过，对妻子的愧疚更是加重，同时对当年暗算者的恨也愈加深。
　　在他们身后，两个平民打扮的人不时偷看孟离。从他们出现时，孟离就察觉了，他猜到是谁派来的，只是不理会。苏青也发现了，想过去教训教训，被孟离制止。回去路上，苏青满心疑惑，想问问父亲为什么阻止她，猛然间撇到父亲的腿，再想起后花园中父亲练剑的身影，心中一惊，大概猜到了父亲的用意。只是那个人是谁呢？害的父亲半辈子隐姓埋名，更害的母亲早早离世？
　　回到家中，孟离单独把苏青叫到偏厅，殷切劝导：“青儿，你只好好练你的剑法，带着你妹妹开开心心的玩，其他事情不要管，父亲来解决，好吗！”
　　“那个人是谁，害你成这样的人是谁？”
　　“傻丫头，你啊，跟你娘一样聪敏，这件事我已有安排，你信父亲吗”
　　苏青还想争辩，不忍父亲担心，只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