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九珂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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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忽然进入了极颠簸的行车状态。
听到墨天悠叫我名字的声音时，我还傻愣愣地看着那个恢复成普通玄色小球的占命盘。
动作迟缓地把小球随意地往身上的口袋里一塞，我很茫然地掀开帘子想要下车。结果头还没伸出去，大概只探了一小部分出帘子，就被墨天悠一把推回车里！
她的力道有些大，毫无防备之下我就这样被她推得一屁股坐倒在车厢里。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我清醒了不少。伸手刚刚轻拍了自己的脸两下，我正迷惑不已地想要开口问墨天悠在干什么，外头传来的声音顿时就让我傻了眼。
“怎么？你的同伴可是要下车呢，为何又把她推回去了？”——那带着戏谑色彩的声音和尾音微微上扬的语调，正是属于我所熟悉的一个人的。
最起码，几分钟以前我的思绪还在同一个人身上打转。
外头的是……范非尧，没错。
然后我听见墨天悠一点也不带紧张的声音响起：“本小姐让不让她下车又与你何干？有那么多时间管本小姐的闲事，不如好好赶你的路！”好样儿的！临危不惧！
“哎呀，可真无情。”我几乎可以确定此刻范非尧嘴边的微笑一定是淡定而从容不迫的了。“公子我才刚刚答应姑娘的请求，帮你们移动马车呢！如今承诺下的还没做到，姑娘就急着赶我走，这可真是……”
“哼！”墨天悠道：“我改变主意了不行么？？”
范非尧一声轻笑，倒是没再说什么。
“啧……朝才！到后头去把马车托起来。”马车轻晃，看来是墨天悠下了车。“你还站在这里干啥？还不走么？”
“我这不是担心姑娘你么？这好歹是抬马车呢，就算姑娘的御兽是辞魈，也算是有些勉强了啊。”
“行行行！你要看我让你看个够，可是你离远点成不？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我在车里头闷声笑得毫无形象——光是想象范非尧被墨天悠说得一文不值赶到一边去的情景，就够让我发噱的了。
其实我倒也不怕看见范非尧。
因为至少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至少没有用诡谲的眼神看过我。
我感觉不到范非尧对我有恶意。其实司徒毓渊也没有……只是他有些时刻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他在瞒着我做些什么，又或者，他在算计着我什么。
这么说来，当初选择跟着司徒毓渊逃跑后不久，我就可以说得上是后悔了。否则也不会将带着自己逃跑作为交换条件和墨天悠交易了。
就在这时，车身微微朝上一抬，随后晃了晃，复又稳稳地落地。
原来如此。
这会儿我算是明白过来了。
刚刚马车行得颠簸，大概是因为路面不平的关系。自然，这里的路为什么不平，也不是我所得探知的事了。
若是路面仅仅是不平有些小坑洞的话，马车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既然是这种情况了，一定是车轮落到大坑里头去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墨天悠和范非尧会搭上话的关系了吧？
马车没一会儿就又开始走了。
过了一刻钟左右，那只名为朝才的小黑猴子咬了一张边角已经毛掉了的破纸进来，在我面前一松嘴，随后甩甩尾巴蹭过来就要我抱。
我伸指一弹那小家伙的鼻子，把它赶回自己的主人身边。却不禁担心起我家的小菖蒲。
不知道它看不看得懂我留的纸条？
不知道按照我们的速度它能不能赶得上来？
……
我摇摇头，摊开手里皱巴巴的破纸一张。
「逆命非尧，丫头你居然惹上了这样的家伙？还好我觉得他脸上多看了几眼，辨出了他的身份！」
该说实话比较好呢，还是瞒着墨天悠比较好？
几乎才犹豫了两秒我就做了决定。在怀里掏出一只自制的袖珍炭笔，在那张破纸仅剩的空白处写了回复——「谈不上惹，只是他是在找我没错。天悠……天悠怎么会知道的？」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以前见过范非尧？他的脸那么平凡，也亏你记得他！」
写好了回复，便开始苦恼该怎么把纸条递出去——菖蒲不在，我可没有像朝才那样的小动物可以帮忙啊！
说到小动物！刚刚朝才是怎么把对它来说是那么举行的马车举起来的？？？
就在我又轻易陷入自我世界里时，马车左侧的黑色纱帘被从外头一掀掀开，一抹红色的小影子迅速窜了进来——
“菖蒲！！”看到这抹红色，最高兴的自然是我了：“你真的跟上来了！！！我可担心死你了——”
菖蒲看起来也是很高兴的样子，三两下就跃进我怀里蹭了半天。
“咳——咳！”
听到墨天悠的警告声，我才迅速噤声——我的声音不算大，可是也不算小了，如果外头有耳聪目明一些的人，绝对是可以听到我的喊声的——很抱歉地拜托了才刚刚“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回到我身边的菖蒲把小纸条儿带出去。
看着菖蒲钻出去，我不禁有些疑惑。
菖蒲那么鲜艳的皮毛可是很显眼的，这么一路奔过来，难道会没人看见？
很快菖蒲又转了回来，和朝才一样，嘴里咬着一张新的小破纸。
「你这丫头真笨啊，光瞧你这语气也能看得出你挺清楚他在江湖上的地位的！但是那样的人物，你怎么就认为他长了那么平凡的一张脸？哼！他全身上下没变的也就是那双眼睛了。谁认不出那样的眼睛？看一眼就永远记住了。另外，他的视线可是不断地在我马车上打转呢，看他这个样子，任谁都不会想让他一探究竟的吧？更何况里头有个你？我问你也就是试探，没想到真的是找你的。」
唔……倒是有点道理。只是没想到墨天悠颇有心计，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我不打自招——其实也就是我信任她，不信任她，我绝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当初我看见范非尧时的第一眼，就被他的眼睛吸引着瞪了好半天。那种如同深渊般的暗光色泽真的非常少见，深不见底的自然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的确是让人忘不了的一双眼睛。
生着一双那样的眼睛配着那个平凡的面容，想想也是不搭的。
只是，这么说来……范非尧是易容了的？
噢噢噢——传说中的易容术！我倒不怎么生气他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之事，毕竟我怎么说都是高等学府毕业出来的，智商虽说不上最高却也不会忽略重要细节嘛！需要用到易容术，范非尧的脸若不是美到极致就说不过去了。
我可没听说过什么丑人丑到极致需要易容的——根本没必要嘛！要是实在丑到极致了，拿出来晒晒说不定还可以省掉不少麻烦呢！
范非尧是美人这一点不知为何让我有些兴奋。
帅哥谁不喜欢看？这么饱眼福、利己不害人的事情谁不喜欢做？
这么一想，我居然有种想看见范非尧的想法。
在察觉自己的想法之后，我自我唾弃了好半天，这才叹了口气。看见他有啥用？看见他的后果绝对又是被带着往不知目的地的地方跑。
而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掌握不了自身前路的感觉。
不再费时间发呆，总要找些事情做，让自己不那么闲。
在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后，我钻出车厢，要求和墨天悠轮替赶车。
墨天悠大概也是累了，顺利成章地把握在手里的绳子往我手上一放，准备往车厢里钻。正在这时，马车前头不远处忽然落下一个人！从天而降的架势让毫无准备的我倒抽一口冷气，手里反射性地用力一拉——
结果自然是闹得人仰马翻。
墨天悠以倒栽葱之势撞倒在车厢里头，朝才和她一个姿势摔在她身旁。受惊再加上被勒得很痛的两匹马则一个人力，把个头小巧的我给甩了出去。
两匹马刚人立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好！结果就如同我所想的一模一样——被抛出去的霎那我只觉得我连喊声都被噎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不过我倒不怕会有什么受伤的情况发生——墨天悠除外。
落在马车前吓到两匹马和我的人不用说，自然是范非尧。而按照范非尧的性格来看，应该不是什么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我是他的认识的人，也是被他害得被马甩出去的人。
只是，验证了那句很经典的老话——我预测到了结果，却没有预测到经过。
不是范非尧救的我，自然也别奢望是墨天悠大爆发。
救我的，是一直都很不起眼，从来没有显露过任何彪悍实力的九珂菖蒲。
它没什么大动作，只是不知何时，便很悠闲地半眯着眼睛悬浮在离我不远处的半空中动了动尖尖的指甲而已，我就和它一样以极为不雅的姿势被定在原地，浮在半空中。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九珂归来
